元褚善听后也没有过于震惊,先前苏凝已经将大致情况禀告过他了,只是生气道:“哼,他们青峰斋简直无法无天!我好端端的孩子被他们折腾成这副模样!”
元褚善见秋棠脸上涂着脂粉,大约也猜出来她是为了掩盖自身的气色,他略带责备道:
“他们要害你之时,你为何不把为父的名号报上去?万苍门好歹是五大宗门之一,我归元尊者的名号还唬不住他们?!”
还真糊不住。
他既然这样问了,秋棠可就要如实答了。
“怎么没报?”秋棠戏精上线,红着眼睛委屈道:“他们那个二当家压根不信,还说什么就算我是天仙、公主也死定了……”
听她这样一说,又把元褚善上的火气给拱上了,“此番乌山之事,若是坐实他们青峰斋也有参与,我必定将他们扫出修真界!”
秋棠见他这个架势不假,有些感动。
书里,元褚善得知原身死在青峰斋后,他怒气冲冲杀过去,那时候苏凝已经杀了青蔓为原身报仇了,大当家极力赔罪,他不欲引起两门争斗,便只好作罢。
元褚善经此一事,此后更是将毕生的心血都交给了温让和苏凝,把他们二人视若己出。
就秋棠对元褚善善现在的表现来看,大概可以确定,没有要将她抹杀掉的意思,只是还不知道他要如何安排她。
秋棠为求安心,试探性问道:“爹,我如今成了傀儡,回到万苍门该当如何?”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元褚善的脸色,只见他沉默了半晌,叹息道:“我会将整座玉丛山划给你,设好禁制后其他人进不去,你傀儡的身份不会让任何人发现,自当安心。”
原身的住所正在玉丛山,离无道峰只隔七八个山头。
秋棠听他这么说,好像并无不妥,她也没亏什么,还扩大了地盘。
又见元褚善从袖口内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给她,解释道:“这是南海深渊的玄冰水晶所制,可掩盖住你身上的气息。平时若要出门,你切记要带在身上。”
还有这样的好宝贝?
秋棠双手接下玉佩,仔细看了看,摸起来凉凉的但不至于冰手,她弯着眼睛道:“谢谢爹。”
从宫殿出来,门外的小童子告诉她,沈归澜已经去了水灵池,秋棠答应过他完事后就去寻他的,于是当即施展灵力前往。
水灵池常年有弟子驻守,就连门中弟子要进去一趟也得经过各峰主的同意,秋棠问元褚善要了封传音信,顺利来到池边。
池子是露天,面积很大,像湖泊一样,里头的水泛着莹润的光泽,不似凡物。
秋棠扫了一眼池面上,没沈归澜的身影,白色的靴子在旁边,心想他大概是变回了原形,潜在池底。
也没打搅他,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盘腿打坐。
不知道是不是万苍门的灵气过于充沛的原因,才个把时辰,秋棠的感官好似比先前更敏锐了。
又静坐了一刻钟,只听池中哗啦一声,秋棠睁开眼,正好瞧见沈归澜赤脚走上岸。
衣袍紧紧粘在身上,勾勒出胸前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秋棠直勾勾的看着他,挑了挑眉。
沈归澜对上她赤裸裸的眼光,似乎没料想到她这么快就过来了,颇为不自然地用灵力烘干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不过转眼之间,他的衣裳又恢复到先前那般飘逸的模样,白衣盛雪,银发如瀑,那张精致的脸也透出几分灵气。
秋棠见没得看了,耸耸肩道:“急什么?”
她说:“你来这儿泡一回不容易,水灵池里的水可宝贵了,该等他们自然风干的。”
话里分明带了私心,可惜沈归澜没有看出来,只听他赞同道:“确实不错,我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
秋棠听完,不由面露喜色,也没算白来。
回到玉丛山后,秋棠将芥子囊内剩余的瓜果蔬菜全拿了出来,准备做一顿好的。庆祝一番。
这些天沈归然在他的投喂下,嘴巴也养刁了,有时还能点评起她的菜来。有一回说她做的味道古怪,秋堂一气之下断了他的口粮,沈归澜学乖了,倒是不敢再乱说。
几天后,苏凝传来消息,说巫山之事已经了结,温让受了点小伤,他们不日也将启程回万苍门。
她在信中说,青峰斋确实有参与村民失踪一事,不过被青蔓一人扛下罪名,最后在大战中以死谢罪。
与原书剧情没有太大出入,青蔓死了,青峰斋还在。秋棠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轻慢一死,大当家就失去了左膀右臂,他的心思没有轻慢缜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如若真的被元褚善将整个青峰斋端了,她可不敢保证,系统那边会怎样鉴定剧情偏差值。
“你师姐要回来了?”沈归澜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秋棠被吓了一跳,不由道:“你走了怎么没声?”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师姐来了信。”
她将悬浮在空中的那张信纸丢给他,继续道:“大概也就是六七日后吧。我爹在一重山设了禁制,放心吧,师姐来不了这儿。”
而且苏凝在信中说温让只是受了小伤,应该也用不到沈归澜的血。
她听沈归澜说过,他无法抗拒梦里的那些事,就算脑子是清醒的,可他的一言一行还是会如梦中那般,难以控制。
秋棠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你若还是不放心,那晚上从隔壁搬过来,在我房里打地铺。”
自涑城回来后,他们二人的房间便分开了,沈归澜起初不愿意,后来发现确实一切正常,并延安生生的睡到了隔壁。
如今听她提起的眼睛亮了几分,神情也没有那样担忧了,他放下手中的信,“为防万一,我今夜便搬过来。”
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回头对她道:“你床前放瓜果零嘴的那张小案,记得搬开,我的床要放在那里。”
“……”
沈归澜面色平静的道:“还有你窗台上摆的那盆花,我闻不得他的味儿,能把它移到外面吗?”
闻不得味?
秋棠想起来了那盆君子兰里,有一颗天星草,这个倒是可以满足,“我等会儿就把他放到外面。”
见他张张口,秋棠皱眉道:“还有什么?一口气提出来。”
沈归澜摇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