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丛山的禁制是元褚善一手设下的,其他人除非境界在他之上,否则不知道开启方法,就算变成苍蝇也飞不进来。
苏凝在信中给秋棠透露过温让受伤一事,说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
既然没有像原文中描述的那样严重,应该也用不到沈归澜的血。
她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提议道:“你若还是不放心,等师姐回来后,你从隔壁搬过来,在我房里打地铺。你觉得怎么样?”
沈归澜跟她说过,他无法抗拒梦里梦到事,就算脑子清醒,可他的一言一行还是会如梦中那般,难以控制。
他大概是被硬拉着走剧情走出阴影,这才会如此在意。
自涑城回来后,他们二人的房间便分开了,沈归澜起初不愿意,后来发现确实一切正常,便睡在了隔壁。
如今听她提起共处一室,眼睛亮了几分,神情也没有那样担忧了。
他放下手中的信,“为防万一,我今夜便搬过来。”
也太急了吧?
还不等秋棠作答,沈归澜转身朝外走去,不知想起什么,又回头对她道:“你床前放瓜果零嘴的那张小案,记得搬开,我的床要放在那里。”
哈,这还挑上地方了?八壹中文網
那张小桌子可是她看电影放零食用的,哪能说搬就搬?
秋棠不赞同,拒绝道:“打地铺多方便,搬什么床?”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实在需要,我的床铺分你一半就好了。”
沈归澜抬眸看她一眼,对她那番大方的话没表态,也不知同没同意,只见他沉思了片刻,接着道:“还有你窗台上摆的那盆花,我闻不得它的味儿,能把它移到外面吗?”
呵,算他有点进步,这次还知道征求她的同意……
秋棠面色稍霁。
想到刚刚听他说闻不得味,才记起那盆君子兰里被原身种了一株天星草。
他们鲛人视其为毒草,她也是知道的,他这个要求倒是可以满足,“我等会儿就把它放到外面。”
沈归澜点头,而后消失在房中。
不用说,秋棠也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他最近借着万苍山的灵气修炼,功力又涨了一大截,估计近期要突破元婴期了,时时刻刻记挂着练功。
雷劫凶险,成功渡过则实力更上一层楼,如果失败,那可就命丧黄泉了。认真对待总没错。
秋棠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不禁想到在原书里,沈归澜没到元婴期,就被那群道士给杀死了,如今也算是变得不一样吧……
她在原地站一会儿,而后回到房中,又开始追剧消磨时光。
系统忍不住道:【宿主,玉丛山给你们多好的独处机会呀!你该抓紧一切时间跟沈归澜待在一起,努力刷刷好感值,一举把他拿下!】
它越说越激动,就像是个监督孩子学习的老母亲,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秋棠倒是一点都不急,对它道:“迟早是我的人,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再说了,玉丛山就我们两个人,我还愁没机会攻略他?”
话虽如此,但她也知道自己最近确实疏于攻略,只是嘴硬不想承认罢了。
她煞有介事地跟系统道:“你们做系统的不知道,刷好感值,要想发挥最好的效果,天时地利人和一项都少不了,我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系统对她冠冕堂皇的说辞无感,相处下来,它算是整明白了,不要企图教育你的宿主,她总有一千句一百句等着回你。
它还能说什么?
“……,你开心就好。”
秋棠是个知趣的人,她道:“今晚时机就正好。”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系统:【……】
不说了,你知道要攻略就行。
*
入夜时分,沈归澜抱着被子回到她房中,见她已经把小方桌移开了,微微一愣。
他倒是反应快快,用灵力将他房间的床搬了过来,严丝合缝的并拢。
秋棠回屋时,看着堪比一面墙宽的床位,一时语塞:“……”
这跟和她睡同一张床有什么区别?
“你回来了?”
沈归澜不知道她的想法,对她可以将小方桌搬开,还是挺开心的
他外面的长袍已经脱去,穿着白色的里衣盘腿坐在床上,比白日里柔和不少,看向她时,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秋棠嗯了声,勉强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爬上床。
“你……”沈归澜张张口。
秋棠狗爬床的姿势一顿,偏头看向他。
以为是对她房里的哪处摆设不满,不由蹙起眉,想起今夜要刷好感值,立马眉头舒展,十分好说话道:“还有什么?一口气提出来,我绝对让你待的舒坦。”
沈归澜被她逗笑了,摇摇头,“是鲛宫的事,要选新族长了,我必须回去一趟。”
“阿父年迈早就想下族长之位,只是一直没确定人选,如今召我们回去,想必已有决定。你得跟我一起走。”
她反应慢半拍,他们鲛人族的族长族和人间的皇位一样是世袭的,沈归澜作为候选人之一,确实该回南海深渊。而她,自然是要跟他走的。
“什么时候?”秋棠点头问。
“雷劫将近,等我渡劫后吧。若是……,”他没说完,轻笑了下,“那也省得你去南海了。”
若是什么?
若是死在渡劫之时?
秋棠怪见不得他心里想着这些不吉利的事,正要开口教育,沈归澜却岔开话头,“还有一事。”
“……”他今天的事还真多。
“前些天的菌子炒鸡味道不错,不如再吃一次?”
这话题的跳跃性够大。
还以为他要提出什么大事,原来是胃里的馋虫犯了。
先前下过几场雨,秋棠去摘灵果时,发现了许多野生菌子,就采了些回来炖汤和炒鸡肉,味道确实鲜美。
她还记得那一大盘菜她就吃了几口,剩下的全进了沈归澜肚子里。
做一道菌子炒鸡而已,也不是不能满足,但厨房里没菌子了,她说:“你要吃自己去后山采。”
翌日。
秋棠怕他认错,打算画张图纸给他,让他照着样子去找。
她三两下画完,搁下毛笔把画纸递给他,“诺,好好瞧瞧,可千万别把有毒的蘑菇采回来了。”
沈归澜仔细看着白纸上的画,半晌,才对她道:“你确定这上面画的不是烧饼?”
“……”
烧饼?!
她画技还从未受到过这么严重的质疑,险些被他气笑了,手指戳了戳画纸,问道:“你见过的烧饼是长脚的?”
他垂眸,望着画欲言又止,显然是在纠结。
这眼神也是没谁了。
秋棠叹了口气,“等着。”
她丢下这句话,折身回屋,随手从首饰盒拿出一根簪子,将脑后的青丝挽起,又换了一身窄袖襦裙,简单素雅。
在出门之前,点了口脂,整个人像个雪白的瓷娃娃,灵动又俏皮。
她这个把月来,多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不修边幅,沈归来难得见她这样爽利的打扮,眉头一挑,“今日倒是精神些。”
秋棠当他是在夸自己,她将篮子扔给他,口中道:“你若是要夸赞一个姑娘,得说她美、漂亮……,这样她听着才会更高兴。”
见他不吱声,她仰起头望着他,眨了眨眼道:“听见没?”
沈归澜看着她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轻声道:“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