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北画好后，秋棠也没在客厅久留，回到房间里换回自己的衣服。

他倒水时路过门外，发现小房间的门没关拢，里面的人光洁的后颈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视线，转眼就被外衣遮挡住了。

他握了握手中的杯子，不动声色的走开。

其实让他决定邀请秋棠当模特的那一瞬，源于她低头拿证件时，露出的那截纤细的脖子，优雅而又脆弱。

这让他……很想把她留在自己的画面里。

＊

等秋棠出来时，他已经坐在沙发上做试题了。

本来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眼前的人……

潦草？

随意？

他好像都占了。

秋棠看着谢斯北一目十行，随手勾选的状态，她和蔼地建议道：“谢先生，要不咱们看仔细了再做？您都动手了，也不差这几分钟。”

男人将茶几上那杯水递给她，头也不抬道：“宋小姐能交差就是，至于我怎么写……”

谢斯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宋小姐就不必管了。”

她还能说什么？有病不愿意治，这不是找死吗？

这些试题拿回去，她只能祝姜雪好运了。

秋棠无言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反正他也不听话，今天是掰不过来了。她索性端着水转头去看那些画。

计划着怎么阻止他自杀，思来想去，实在不行，她就把人绑起来。

绑架一个知名画家，她想象得到在不久的将来，市里的女子监狱在向她招手……

这无疑是下策，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秋棠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有几个月呢，说不定有转机。

谢斯北那边写到一半，对她道：“宋小姐。”

她回转身来，见他将签字笔放下，捏了捏眉心，声音疲惫道：“今天就到这吧，我要休息了。剩下的一部分，麻烦宋小姐明天来取。”

“……”

她都快怀疑这人是故意折磨她，题目不好好写就算了，还拖拖拉拉，说不过他，秋棠只觉得憋屈。

转念一想，明天再过来一趟，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增多了。而且试题是周一交上去，今天才周五，来得及。

怕他耍赖，秋棠皮笑肉不笑道：“谢先生明天什么时候能完成呢？咱们约个时间吧，到时候我好过来。”

……

从谢斯北家出来后，诊所也下班了，秋棠直接回了出租屋。楼下的电梯坏了，她只好一路爬到七楼。

房门打开后，浓浓的熟悉感袭来。

换鞋时，余光瞥见鞋架旁的大纸箱子，心中传来细微的感觉。

秋棠知道里面都是舞蹈鞋，原身收好打算扔掉来着，但迟迟没动手。

她想了想，最终抱着箱子，把它放到了一个角落里。

刚做完这些事，她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拿出来一看，手机上闪烁着姜雪的名字，应该是问谢斯北的事。

“姜医生。”

接通后，果然如秋棠所料，便将情况简单跟她说了下。

姜雪停顿了会儿，不好意思道：“秋棠，那就辛苦你明天再跑一趟，俞市这边的交流会还没结束，我现在在也赶不回去。”

秋棠默默听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男主好像也是俞市人，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遇上？或许不会，毕竟谢斯北那件事还没发生。

“嗯，好。”她握着电话道，“姜医生不用客气。”

姜雪见她同意，又道了谢。不多时，那面传来忙音，匆匆将电话挂断。

秋棠把手机放好，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从冰箱里拿出食物随便吃了点，就裹着被子去睡觉了。

女孩子的床香香软软的，她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原身家里虽不富裕，但小房子里的舒适度没话说。

明天周末，秋棠怕自己会睡过头，便定了个闹钟。

一夜好眠。

第二天，手机的闹钟了两三遍，她迟迟掀开被子起床。睡眼惺忪的拿起床边的衣服换好，今天不是工作日，也不用穿职业装。

和谢斯北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等她骑着小电驴到时那片林子，已经九点五十了。

在昨天司机停车的地方，遇到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路边，她经过时，正好见里面的人出来。

六七十岁的老头，头发花白，手上拄着拐杖，被人簇拥着下车。

一看就是大人物。

大约是来找谢斯北的。

秋棠也没多想，开着小电驴跑远。

不多时，到地方了，小洋楼外依旧门窗紧闭。

一回生二回熟，秋棠直接敲了门，报上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