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鼻子的惨状,看的我不禁心里发毛。
金冠凤羽鸡血的效果,比浓硫酸还强悍。
白鼻子的半边脸,露出了白骨和空洞的眼眶,别提多吓人。
但害怕归害怕,我也算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深知这种时刻,丝毫不能手软。
趁你病,要你命。
此时白鼻子痛不欲生,这么好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我一咬舌-尖,让自己从失血过多的晕眩感中恢复,将匕首转到左手,猛地发力,刺向白鼻子咽喉。
想终结这只病态小丑罪恶的一生。
但下一秒,我就倒抽一口冷气。
白鼻子的凶悍,超乎了我的想象。
它脸上的血肉像雨水般脱落,整张面皮,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但如此剧痛,却没让它失去理智,它仅存的那只眼球,向我投射出冰冷而又疯狂的目光。
“这点小伤,跟吃糖的痛苦比起来,就像挠痒痒一样。
但……却,让我回想起了,那段吃糖的灰色记忆……
哪怕只是想到,就让人浑身颤栗,绝望,想死……
为了奖励你唤醒我往日的回忆,我会把你关起来,每天用院长留下的‘糖果’奖励你,让你拥有一段,和我一样刻骨铭心的记忆……”
它怒吼着,一把抽出插在我手臂上的尖刀,罩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捅。
我被它的话吓得不轻,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狼狈着就要躲开。
偏偏就在此时,忽然感觉头顶一黑……
似是有什么东西飞来。
“他娘的,你给老子滚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白鼻子恼怒到极致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定睛一看,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气球,不知何时,又飞到了我的身旁,身子疾速行驶,像一颗炮弹一样,狠狠撞在白鼻子被创伤的面门处。
白鼻子脸上的伤势瞬间加剧,鼻梁骨都被砸塌陷。
它气急败坏,这个时候,也不管气球,是它何等用心做出来的,一刀子甩出,扎在少女‘气球’身上,将她捅破。
旋即,扑倒她身上,一顿乱划,宣泄心头的愤恨。
素不相识的‘少女’气球,又救了我一命。
我抓住这个空档,掏出盛装鸡血的小碗,就准备将鸡血洒在白鼻子头上。
鸡血虽然不能杀死白鼻子,但也算效果显著。
一整碗浇下,应该能对白鼻子,造成不小的麻烦。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用来直播的手机,忽然叮叮叮的响个不停。
我掏出一看,却是刘在直播间一边狂发弹幕,一边送礼物,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我真不忽悠人:“卧了个去,你这小王八蛋,身上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有离人泪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一碗金冠凤羽鸡的精血。
这东西,可是武当雷老头的心头肉,道爷我当年偷偷拔了一根鸡毛,就被雷老头满世界追杀,你杀了一只鸡取血,却还活的好好的,这叫个什么道理。
……
你这小王八蛋,究竟在搞什么?
金冠凤羽鸡血是给你这么用的吗?
好好的至阳至刚之物,被你当狗血一样泼出去。
你要在我面前,道爷我非给你两巴掌不可。
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么好的东西给谁用不好,偏偏给这个二愣子。”
刘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把我损的一无是处。
但这老头刀子嘴豆腐心,一个劲儿给我刷礼物的目的,自然是想提醒我,他有正确使用鸡血的办法。
我赶忙顺坡下驴,低声下气地向刘求教。
我真不忽悠人:“你小子灵根太浅,道爷的玄妙道法,教了你也不会。
但好在这种品格的鸡血,自身就孕有灵性,只需用最基本的口诀唤起它的除煞本能,即可逢凶化吉。
这口诀,三岁小孩都能掌握,换成是你的话,说不定也能学会。
好好记着道爷的法诀。
三清生在鸿蒙前,六合八荒道独尊。
携天尊之意,运阴阳之气。
天精元元,地广用川。
今我奉旨,收慑阴魅。
魑魅避趋,魍魉遁形。
急急奉北帝律令!”
时不我待,‘少女气球’已经被白鼻子撕的稀巴烂,眼瞅着就要奔我而来。
我掏出鸡血,也不管有用没用,口中大吼老头打在公屏上的话:
“三清生在鸿蒙前,六合八荒道独尊。
携天尊之意,运阴阳之气。
天精元元,地广用川。
今我奉旨,收慑阴魅。
魑魅避趋,魍魉遁形。
急急奉北帝律令!”
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端在手上的小碗,剧烈颤抖。
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碗里钻出一样,我几乎快要拖不住碗了。
状若疯癫的白鼻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就跑。
但下一秒,装鸡血的小碗内,忽然伸出一只,血泊凝成的鸡头。
金冠凤啄,目光如炬。
我从未见过如此英姿飒爽的鸡。
血水凝成的鸡头,伸出小碗后,仰天唳鸣,声震霄汉,直冲九霄。
震得房间内的东西,都在颤抖。
无数血滴,从它的凤啄内喷出,一时间,腥风大作,血雨飘摇,喷向四面八方。
房间内遍布的阴气,与血雨一接触,瞬间烟消云散。
四处飞舞的气球,一碰到血雨,就滋滋作响,下一秒,千疮百孔,变成一张张皮,坠落地面。
但洒向气球的血雨,不过是零零星星,大部分血雨,聚作一团,直奔白鼻子所在处而去。
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鸡血。
白鼻子,逃无可逃。
被鸡血,喷了个通透。
它的身上,像是被泼了热油一样,滋滋作响。
疼的它翻来覆去直打滚。
鸡头喷出的鲜血,和从我口中喷出的鸡血,效果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也没闲着,深吸一口气,铿锵一声抽出匕首。
将锋利的刀刃,插-入小碗之内。
匕首,饱沾鲜血。
我纵身一跃,扑到白鼻子跟前。
匕首高高举过头顶,自上而下挥出。
鸡血,本就炙热无比。
我的速度,又快的吓人。
匕首和空气相互摩擦之下,擦出滚烫的高温。
将匕首上附着的鸡血,点燃。
我的匕首,瞬间熊熊燃烧,喷出三丈长的焰火。
火焰的形状,宛若一只浴火的凤凰。
威猛不凡。
“啾!”
匕首,发出一声唳鸣,下一秒,被我刺入白鼻子咽喉。
它的喉咙处,出现一个碗口般的大洞。
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必死无疑。
“我,气,气球……”
白鼻子,饶是被火焰蒸发了声带,依旧从口中,蹦出了这几个字。
似乎,这几个字,是它毕生的执念。
它化过妆的眼眶,瞪的大-大的。
仿佛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我的手上。
它的双手茫然乱抓,想将离它最近的人皮气球拿在手里。
但它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碰到气球了。
下一秒,它的身子,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生机散去。
与地面相碰撞后,白鼻子胖乎乎的身躯,居然变得虚无。
最终,它尸体的位置处,只剩下一只,花花绿绿的塑料袋。
塑料袋的袋口,用一只细绳扎住,做成气球的形状。
但是塑料袋袋身,却破了一个非常大的口子,袋身正中,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这只塑料袋,是白鼻子,还是黑白红孤儿院内的一名孤儿时,做的第一只气球。
但这只气球,被另一个大男孩踩爆了。
如果没有这起意外发生,世界上,可能不会有白鼻子这种病态的存在。
做气球的孤儿,可能已经死去很久了。
先前被我杀死的,应该是白鼻子,或者说是那名孤儿,残留在‘气球’中的怨念。
我望着这只塑料袋,心中感慨万千。
“它终于死了么……”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