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不相信,有人能够在她眼皮底下疯掉。
在孤儿院,没有她的命令,孤儿们,是没有,疯掉的权利的……
她采取了一系列的方法,想证明,我是装出来的。
但是我,已经在受折磨的日子里,盘算好了一切。
我的伪装,滴水不漏。
所以,饶是‘院长’,也没能瞰破。
但她并没有选择放过我,而是,继续,折磨我……
想通过疼痛和侮辱,唤醒我的意识。
我,则继续装疯卖傻,哪怕装傻装到死,我也不会再做出,杀人剥皮做气球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我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我被折磨死为止。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事情,奇迹般的,出现了转机。
那天,我在孤儿院的针房,被人用针扎折磨的时候,似乎有一名记者,闯入了这栋孤儿院,他拍下了,我在针房,受折磨的照片……
我记得,那天,是3月29号,‘院长’,正好有事,没在孤儿院。
所以,那名幸运的记者,带着证据,逃出了孤儿院,并将视频,传播到了网上……”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感觉这个素未谋面的大男孩,如此熟悉了!
我在‘3.29’惨案的流出视频中,见过这张脸……
这个叫马志强的男孩,就是视频中的主角,被女看护针扎的脑瘫儿童!
原来,他不是真正的脑瘫,而是被逼无奈,装出来的……
但视频曝光之后,孤儿院,很快就关门了。
孤儿们,也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为何作为视频主角的他,到死,都没能离开这里……
我怀着心中的疑惑,继续,往下读。
“可能是我伪装成脑瘫儿童,伪装的太像了。而被针扎的画面,又太过残忍,所以,每个看过这段视频的人,都于心不忍,替我,抱不平。
无数人,无数双眼睛,投向了这家,被恶魔掌控的孤儿院。
无数记者,蜂拥而入,像过节一样热闹。
孤儿院的每一个孤儿,都接受了采访。
当然,记者是查不出任何东西的,孤儿们,早已被‘院长’,驯的像狗一样乖巧听话。
他们怕死,他们早就活在了‘院长’的恐惧之中,所以,不会说话。
我,是一个脑瘫儿童,自然,更不会揭露什么。
记者们,没有查到任何东西,自然只能将怨念,宣泄在那名看护的身上。
那名看护,不久后,就被逼自杀身亡,但,真正的恶魔,也就是‘院长’,依旧,高枕无忧。
我本来以为,外边的喧闹,和我们无关。
我们最终,还是要臣服于‘院长’的魔爪之下。
但是,南都高层,似乎查出了‘院长’的身份,是一名邪修。
连夜,紧急叫停了这家孤儿院。
与此同时,几个身穿蓝色大褂的牛鼻子道士,被高层八百里加急请来,目的,就是将‘院长’绳之以法。
但这只老狐狸,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么多道士,都没能留住她,只留下了她那条又长又破的围巾,还有围巾里,那条吃人的眼镜蛇。
但最起码,‘院长’走了,孤儿院没了,这些恶魔,再也不会来祸害我了……
我本以为,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我也终于能过上,梦寐以求的,正常人的生活,在蔚蓝的天地间,拽着一只红红绿绿的气球嬉戏玩耍。
那些道士,将孤儿们,逐一,接了出去。
我也不再装疯卖傻,笑着,扑到了人群之中。
可我没想到,那个叫‘孙卿婂’的姑娘,她有一个,玩的很好的闺蜜,她告诉了那些道士,我的所作所为。
所有孤儿,都附和她的话。
她把王邦振,和孙卿婂的死,都归罪到我身上。
还污蔑我,把孙卿婂,也做成了人皮气球。
那些道士,各个脸色苍白,似乎没想到,我这样小小年纪的孩子,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我之前,从装疯卖傻,到恢复神智的一幕,更让他们坚信,我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甚至,有一个须发皆白的道士,说我日后,一定会成为邪修,为祸人间。
他们简短的商量过后,就决定,在这间孤儿院里,杀了我……
以绝后患。
我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孤儿院倒闭……
只差一点点,就能获得,正常人的生活,我怎么甘心,就这么憋屈的死掉……
我,真的无法接受!
外边,站的都是道士,我没办法,扭头就往屋子里跑……
我知道,无论躲在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
我只能凭自己的本能,躲到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我睡觉的那张床板下边。
我躲在床下,瑟瑟发抖,但很快,我就看到,一双道士的布鞋,出现在我的床前,能听到,他铿锵一声拔出剑来,似乎要用剑,终结我的性命……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感觉这一辈子,实在,太滑稽了。
滑稽到,我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但等来的,却是更深的绝望。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背后的墙壁里,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在对我说话。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问我:如果我救你,你愿意留在这里,照顾我的孩子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死亡的边缘,出现了幻听,还是怎样?
但我,真的不想死。
所以我拼了命的点头,拼了命的吼道,我愿意。
接着就看到,一个女人,嘻嘻笑着,从墙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胖乎乎的,脸,有些畸形,最恐怖的是,一道疤痕,从耳根,贯穿整张脸,一直延伸到嘴角。
让她看起来,像鬼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女人的脸,和那些死在‘院长’眼镜蛇毒液溅射下的孤儿们融化的脸,很是相像。
女人从墙内走出,也不多说话,一挥衣袖,无数花花绿绿的纺线,从她身上,涌出。
追我的道士,瞬间就被纺线洞穿,千疮百孔,一起,流出血水……
就像地狱的喷泉一样恐怖……
其余的道士,闻到血腥的味道,瞬间冲了进来。
但我宿舍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扇铁门。
女人,杀死道士的瞬间,拎着我的脖子,将我拖进了铁门内。
那些道士们,气势汹汹地赶来,我吓得瑟瑟发抖。
奇怪的是,他们似乎看不到墙上的铁门,也看不到,铁门后的我们。
他们在这里搜了许久,无果之后,只得在孤儿院内贴满了符箓,随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我对女人,说了一声谢谢。
但是那个女人,却笑的歇斯底里,她脸上的表情,和院长一样,让我害怕。
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恶魔手里,逃到……
另一个恶魔手里罢了。
她对我说:‘‘院长’,空守一座宝山,却不懂得如何最大化的压榨孤儿。
所以,才会像狗一样,被‘道盟’的人喊打喊杀。
根本不配被称作‘园丁’。’
这个丑八怪,的确是一个物尽其用的人。
她用恐怖的手段,抽出了我心底,堆积,压抑着的怨念。
那种痛苦,就好像,有人,提着你的舌头,将你身体里边的皮,翻到外边,将你身体外边的皮,塞进肚子里……
比吃糖,还要痛苦百倍。
每天晚上,我都被这段痛苦的回忆给惊醒。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怨念,一共有三份,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以后,化作,三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