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瓶砸到后,男人后退好几步,劈向我的腿自然也没了力气。
我上前一步,单手拽着他的脚踝,稍一发力,顺势将他按在地上。
不等男人挣扎,我一脚踩在他大腿麻筋上。
旋即俯下身子,骑在男人身上,卡着他的腰让他无法发力,左右开弓,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通猛锤。
一边捶,一边心中暗道:
怎么说,也得把一千多块钱的酒钱,给捶够本来。
“别打了,周冲,别打了。”
眨眼功夫,我就将男人打成猪脑袋。
我正欲抬拳再打,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我的名字。
声音,还很是熟悉。
我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说话的,居然是挺着大肚子的陆曼曼。
先前劝男人住手的随行女子,自然也是她。
她出现在了这里。
这样说的话……
我脚下的男人不会是……
我愣神的功夫,男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五官,多少让我有些印象。
勉强能够识别出,他是我之前,在警卫大学四年的同学王言。
他现在是陆曼曼的老公。
“周冲……”
王言离我一步之遥,冷冰冰地盯着我,目光阴冷的像一条毒蛇。
时隔多年再见面,就把前女友的老公给揍了。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目相视片刻,王言冷哼一声,扭头推开人群离去。
陆曼曼一脸苦楚,她舔了舔嘴唇,明显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但看王言快步离去,觉得这个时候和我说话不合适。
所以她冲我点了点头后,挺着大肚子,迈着小碎步追王言而去。
擦肩而过时,我太阳穴鼓起,天眼神鉴催动。
她腹中的胎儿,被浓郁的阴气遮挡,看不清现状。
但陆曼曼的脸色,比我上次看到她时,要好不少。
看来她有听我的话,将玉环随身带在身上。
只是王言……
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那种毫不遮掩,深入骨髓的恨意,绝不只是被我打一顿那么简单。
而是长久以来的积怨。
这个人有大问题!
人群散去,我正埋头思索,忽然听到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却是刘卷起摊子,正准备偷偷开溜。
“师傅,您这是干嘛?”
我一脸懵逼。
“谁是你师傅……
我不认识你,我可不认识你啊。”
老头儿不知从哪推出一辆小三轮,蹬上就想走。
但天桥下,这会儿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
刘的三轮,死活推不下匝道。
被我盯得发毛,知道实在躲不过后,刘从小推车上下来,一脸的苦楚:
“道爷我就不该手贱。
大半夜的点开什么劳什子午夜秀场,还以为能看到美女发牌的大秀。
谁想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鬼屋里瞎溜达。
道爷我也是嘴欠,直接关直播退出去啥事没有。
就因为评论了几句,和你小子牵扯上了因果。
被你拖累的够呛。
道爷我自从不再算命以后,多少年都没挨过毒打了。
昨天刚看完你的直播,今天就被人胖揍一顿。
你说说你是有多晦气?”
我一脸的无奈。
老头儿口嗨被别人揍了,还把锅扣在我头上。
就刘这嘴,他说自己多年没挨过毒打,我是不信的。
“师傅,话说你为什么会被打?”八壹中文網
看老头儿嘴跟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嘟的抱怨个不停,我赶忙转移话题。
“别提了……
好心不识驴肝肺。”
刘一脸的幽怨:
“你知道道爷我,向来最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但先前那对情侣。
看面相一个‘命里孤星重’,一个‘隔山墓有子’,彼此都不是什么好面相。
结为夫妻,命宫相克相杀,更是大忌。
血光之灾,都是往轻了说。
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能够隐隐约约感知到灾祸,在不经意间躲避。
这两种命宫的人,按理来讲只会相见生厌,绝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但偏偏被人强扭在了一起。
再这么处下去,绝对不得善终。
道爷我能看着两口子往火坑里跳吗?
那肯定不能啊。
所以我把这两个人拦住,好心好意的劝他们:
你们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趁着民政局还开门,赶紧去离婚吧。
现在去的话,办完手续还能赶得上末班公交车。
但这两口子,不仅不听道爷的,还瞪了我一眼。
以为我是疯子,就想从我身边离开。
良言难劝要死的鬼,他们不听,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再多说,我会遭报应的。
所以我只得退回摊前坐下。
但看那女孩挺起的肚子,阴气森森的。
我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都说了不要在一起,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我这句话,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但男人听了,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
冲过来就要打道爷。
这混小子,下手贼重。
要不是你正好赶过来,怕是道爷我今天要翘辫子了。”
刘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眼神古怪的看了刘一眼,就你还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老头儿以前之所以在南都家喻户晓,就是因为多管闲事,三天两头被人毒打。
听刘陈述完经过,我一头黑线。
老头儿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避讳。
哪对情侣听了这话,能忍住不掀你摊子的?
不过王言的暴怒,却是在听刘提到腹中胎儿时,才骤然爆发的。
这不禁让我多想。
王言似乎很清楚,陆曼曼肚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被刘揭穿,这才恼羞成怒。
甚至有把刘打死,杀人灭口的意思。
事关我的死劫,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打算今天晚上,到王言的住所,一探究竟。
带来的两瓶酒,一瓶在王言脸上开了花,我到附近熟食店买了点凉菜,打开了另一瓶酒。
我和刘在天桥底下,一口酒一口菜,边吃边聊,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刘的为人,那是相当实在,有啥说啥,毫不避讳。
喝了酒之后,更是无话不谈。
跟我讲他之前在道观跟师傅降妖除魔的经历,遇见的各种邪事儿怪事儿,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老头儿酒量好,一瓶白酒,七八成都进了他的肚子。
一瓶酒喝罢,他砸吧砸吧嘴:
“这酒味道不错,但是跟猴儿酒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三十年前我喝过一次,到现在还忘不掉。
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喝着第二次。”
提到猴儿酒,我就想到了秦煜,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老头儿夹了一筷子猪头肉,吃的满嘴流油,眯着眼睛对我道: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来,不会只准备陪我喝酒吧?”
我点了点头,老头儿直肠子,我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反倒显得虚伪:
“我估么着过几天,就要去另一处大凶之地直播了。
想去之前,从您这儿学几手防身保命的法术。
当然,要是虚空画符术的话,就更好了。”
刘的虚空画符大仙术,我从小当故事听到大,可是向往不已。
“这个我教不了你……”
刘面露难色,犹豫许久后才开口:
“你虽然叫我师傅,但我认不了你这个徒弟。
修道之人的功法源自天尊,代代传承,后人想要学习,是要拜师祭天祭三仙的。
目的,就是在天地的见证下,师徒二人结下因果,名正言顺。
有了这一步,才能传道受业。
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对我来讲,缘分到了收一个徒弟,这没什么。
但你身上的阴德,低的吓死人。
跟你结下师徒因果,你的劫,就会变成我的劫。
道爷我本来是不怕的。
但我前些年在天桥下摆摊算命,闯下了大祸。
小命都差点玩完。
现在命都不敢给人算,沦落到鹊桥牵线的地步。
再替你抗雷顶包的话,怕是今晚睡觉时眼睛一闭,就没有睁开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