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我坐在躺椅上,翘首以待。
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个年轻的丑团外卖小哥拎着一大兜子东西站在门口:
“您好,是周先生吗?
您点的外卖到了。”
我道了一声谢,接过外卖回到屋内。
打开塑料袋和包装纸,里边装的,自然不是外卖快餐。
而是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
我把信封打开,将里边的东西取了出来。
近百页纸张,记录的全都是王言的生平和秘闻。
我逐字逐句地看完。
王言的身世,比我想的要富裕的多。
他居然是南虹国际董事长的次子。
南虹国际,在南都是排名前十的巨无霸企业。
主要经营房地产和东南亚一代进出口贸易。
董事长‘王柏森’,一共有两个儿子。
哥哥王箴比他大了十几岁。
常年居住东南亚,负责海外的生意,很少回国。
王岩从警卫大学毕业以后,留在南都,进入南虹国际。
历练了几年后,现在已经是王柏森的左膀右臂,主要负责房地产开发方面的业务。
他的事业,可谓一帆风顺。
甚至,已经不能用一帆风顺来形容。
简直顺的离谱。
我看到几处奇怪的地方。
去年三月份的时候,他负责拆迁南都妃庆路附近的民宅,准备将之改造成中高档小区。
结果遇到了两个钉子户。
纸上记载,王言的秘书和这两个钉子户交谈了十几次未果后,王言也去拜访了一次。
呆了大概五分钟不到就离开了。
似乎也没能谈妥。
但离奇的是,这两个钉子户,没几天就发生了意外。
一个上班途中,在公交车上站得好好的。
前一秒还在给家里人打电话,下一秒忽然梗着脖子,顺着车窗蹦下去,被对面疾行的车辆撞死。
另一个人,从记载来看,是一只不会水的旱鸭子。
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家。
跑到离家不远的白河边游泳,不多时就溺水身亡。
最奇怪的是,这个人恰巧,选了个有监控的地方跳水游泳。
似乎单纯为了证明,自己的死,和他人无关。
两名死者的家人,在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后,很快便陷入了财政危机。
不得已,只能接受王言的协约金。
搬离了出去。
新楼盘,这才得以火速施工。
我的手,敲打着纸张。
这事儿,未免也太邪乎了。
往下看,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起。
这一切说是巧合,未免也太邪乎了。
难道王言,利用妖术滥杀无辜?
他会是一名邪修么?
此外,还有另一处引起我注意的地方。
他和陆曼曼,从开始频繁接触到结婚,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时间,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不管是王言还是陆曼曼,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结婚,会这么草率么?
其余的信息,也或多或少,有邪门的地方。
我都用各种颜色的笔逐一画出,圈了起来。
反复翻看数遍后,我翻到纸张的最后一页,在上边看到了我最想看到的东西。
王言豪宅的三视图。
及所在小区的平面图。
情报显示,王言在南都一共有三处豪宅。
偶尔也会带着媳妇回家,去父亲王柏森的别墅住上几天。
四处豪宅,离得都不近。
想要判断王言今天晚上住在那栋豪宅,本来还需要一点手段。
但耗子,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其中一页情报,记录了最近几天王言各栋豪宅水表和电表的数值。
足够帮我锁定,他最近居住在哪栋豪宅里。
这种情报搜集能力,绝对不是一个人三小时内能完成的。
我对耗子的身份,愈发好奇。
将王言的情报看完后,我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就连鞋子,都特地挑选了一双纯黑的运动鞋,方便自己,在夜里隐匿踪迹。
将平面图揣在怀里后,我离开了事务所。
打的到小区前一个路口的时候,我让司机停了下来。
独自步行到雨馨小区。
这个小区里住着的,都是富贵人家。
安保系统做的相当到位。
但有耗子的图纸在,整个小区,哪个地方有监控,我都了若指掌。
到了监控附近,大眼一扫,就能辨识出这种监控器的监控范围和盲区。
进而选择接下来的行动路线。
至于来往巡视的警卫,对我来说,几乎形同虚设。
约么过了半个小时,我借着树丛和花坛做掩护,终于来到王言家门口。
这是一栋1200平的复式豪宅,附带草坪,车库和泳池。
大门是秘制的指纹锁,配了防盗警报和红外感应设备,想撬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窗户也都从内反锁,而且有明显的防盗结构,想不发出动静破窗而入,根本不可能。
有些棘手。
我围着豪宅转了好几圈,终于发现了一处可以潜入的地方。
王言的豪宅,是西方豪宅的设计款式。
很骚包的带有烤火的壁炉,以及排烟的烟囱。
我看了一下烟囱管道的口径,挤一挤的话,勉强够我钻下去。
踩着侧墙的凹凸处,避开摄像头,我悄悄爬上了房顶,钻进烟囱中。
王言这个骚包,平时似乎还很喜欢使用壁炉。
烟囱侧壁,落满了烟灰,特别滑,脚很难踩实。
但这难不倒我。
我从口袋里,摸出几根钢钉,手上一发力,将钢钉按进烟囱侧壁,砖块的夹缝间。
每一个落脚的地方,我交叉按进两枚钢钉。
和烟囱侧壁一起,构成一个三角形的结构。
三角形,是最稳定,承重能力也最强的结构。
就这么一路往墙上按钉子,我的身子,也随之缓缓下沉。
装了大概五六个落脚的简易三角蹬后,我的脚尖,已经碰到了壁炉的上沿。
我双脚踩着壁炉的上沿,猫着身子,脸贴着墙,想听一听,此刻客厅里,有没有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么晚了,客厅里,居然传来了谈话声。
能听出来,是陆曼曼和王言在谈话。
“怎么样?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这是陆曼曼的声音。
“不用了,谢谢。
我已经没事了。”
这个声音,自然是王言的。
“那,那就好……”
陆曼曼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道:
“我跟周冲分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他。
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鲁莽。”
“没事。”
王言的声音,温柔的像裹了蜜糖:
“我跟他没有什么过节。
之所以起冲突,完全因为那个摆摊的道士。
那个道士侮辱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能忍。
而他和那个侮辱我们孩子的道士,是朋友。
立场不同,仅此而已。”
他娓娓道来,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我却听出了其中的蹊跷。
他三言两语,就将我和刘,归为了一类人。
拐着弯的,暗示我和刘一样,对她肚子里的胎儿不敬。
这个人,栽赃陷害倒是挺在行。
“我知道。
谢谢你。”
过了很久,陆曼曼的声音打破尴尬的沉默:
“那你今天晚上,要过来和我一起睡吗?”
王言几乎是想都不想:
“不了。
你最近已经伤了胎气,气色也不是很好。
我和你一起睡的话,只会让你睡的更不舒服。”
“可是……”
陆曼曼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
“听话,你现在怀着的,可是我们的骨肉。
做什么事情,都要优先为我们的宝宝考虑。”
之后,便响起了二人的脚步声。
听起来,似乎是王言扶着陆曼曼,回到了卧室躺下。
但我却眉头一皱。
因为,二人的对话,让我感觉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