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要逃走?
短信里提到的我,自然就是农夫了。
破解他逃走的原因,是解密真相的关键。
我估摸着,农夫逃跑的原因,十有八九跟那个夭折的婴儿有关。
我只得继续从王秀兰口中套话:
“我们的女儿,究竟怎么死的?”
“这……”
王秀兰顿时脸色一僵,似乎不太好说出口。
我笑着说道:“没事,都是陈年往事了,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我们怎么能够迈过这道坎,恢复最开始恩爱的生活呢?
我这次出去,特地找了个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告诉我,让夫妻之间的感情回暖的最佳方法就是相互袒露心扉。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并原谅你的。”
“那好吧。
我能感觉到阿哥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真的不敢对你说。
但是现在的话,我相信你肯定能够谅解我的苦心。
那只黑狗弄死以后,你就三天两头上我屋里串门,有事没事给我先献殷勤,我们的联络渐渐多了起来。
我是一个被伤害过很多次的人,性格直,脾气爆,感觉你性格温和,跟我能互补,对你也渐渐有了好感。
很快,我们就坠入了爱河。
咱们婚后,真的相当幸福。
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可当时我是不想要孩子的,因为我怕孩子出现以后,会破坏我们两个夫妻之间的感情。
但是不管是我家里还是你家里,都逼得急,说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再不要个孩子传宗接代怎么能行?
顶不住压力,我只能生了一个孩子。
但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却感觉我们之间,逐渐回不到从前的那种甜蜜感了。
怀孕,生孩子的痛苦,真的算不上什么。
但是孩子生下来以后,实在是占据了我们太多的时间了。
她又要吃又要喝,还一直哭着要人哄。
本来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如胶似漆恩爱无比,但这个孩子,这个女儿……
她就像一个卑鄙的第三者!
夹在我们两个人之间,霸占你对我的感情!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
她霸占了你上辈子还不够,这辈子,还企图将你从我手中夺走!
每天你都要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在她身上,我忍了。
你让我用想你的时间,给她缝绣花鞋,我忍了。
你用你想我的时间,给她做摇椅,做婴儿车,我也忍了。
但我绝对无法容忍的是,每天看着你抱着这个小畜生……
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爱你!’
我,绝不原谅!
我,也绝不容忍!
你这辈子,只许爱我一个人,也只能爱我一个!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能有第二个人,来分享你的爱。
不管是谁!”
王秀兰越说嗓门越大,越说越激动,最后就像是在嘶吼,在咆哮一样。
她情绪激动的无法控制,身上再度散散发出毒辣的光芒,将我身上披着的农夫人皮,烫得冒出烟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忙将身上的光芒收了起来,扑到我身前,抚摸着我被烫得皱缩在一起的皮肤心疼道:
“阿哥,你没事吧阿哥?”
我久久不语,不是不想理她,实在是被王秀兰恐怖的三观给震撼到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婴儿的夭折是个意外……
哪里会想到,婴儿的死,纯粹出于王秀兰的嫉妒。
她居然嫉妒农夫对婴儿的爱……
我从来没有听过,会和襁褓里的孩子争风吃醋的母亲……
这个女人对瓜皮帽的爱,简直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所以,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她睡觉的时候,我在她头上,多蒙了两床被子。”
王秀兰幽幽道。
我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听王秀兰亲口说出,依旧胆战心惊。
婴儿脑部发育不完全,对氧气的需求度很高。
蒙在被子里时间久了,吸收不到氧气,自然就会死亡。
至于说意识到不妙,本能的将被子给掀开?
不存在的。
婴儿的力气,根本没法掀开两床厚被子。
这简直就是活埋……
这么小的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我隐隐感觉到,身上披着的人皮,传达给我一种愤怒。
这是农夫残存在这卷人皮内的一丝残魂。
他生前,应该知晓了这一切。
才会对王秀兰起了杀心,用砒霜谋杀不成后,才会选择逃跑。
我能理解农夫的心情,这个女人,的确该死。
就算她身为母亲,就算她生下了孩子,也无权将她杀死,更何况,是以这种歹毒的方式,是出于这种荒谬的原因。
这样一来,短信中的第二个问题,农夫逃走的原因,也就迎刃而解了。
嗡嗡嗡,嗡嗡嗡。
口袋震动,午夜秀场又发来了短信。
我赶忙点开一看。
第三个问题:她更爱谁?
这里的‘她’,是女字旁的她。
所指自然是王秀兰。
这个问题,让我愈发摸不着头脑。
她爱谁,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她疯狂的迷恋农夫。
甚至迷恋到不惜把襁褓里的孩子给杀死……
就因为这个孩子分走了她些许来自农夫的关爱。
午夜秀场这条短信,是想让我问出农夫的名字吗?
但我感觉,这个问题,有更深的寓意在里边。
“阿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又想要孩子了?
你别再生气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你要是真喜欢孩子的话,我把孩子还给你就是了。”
王秀兰说罢,急匆匆地走到了卧室。
我没说话,一方面是因为我被王秀兰的歹毒,给震撼到了。
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在看午夜秀场发来的短信。
结果王秀兰以为我在生她的气。
屋内乒乒乓乓乱响。
她再出来时,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哇哇乱哭的婴儿。
“这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顿时诧异。
“哎呀,阿哥你管那么多干嘛?
照顾孩子这种事,都是妇人家该做的。
你这种一家之主,大男人操什么心?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你看看她的小脸蛋,是不是跟咱妞妞长得一模一样。
你若是喜欢的话,我们以后继续把她养大好不好?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虐.待,再欺负她了。
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幸福的在一起好吗?”
王秀兰说罢,就把婴儿往我怀里送。
我顺手接了过去,这个孩子,的确是婴儿,还眨巴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
但抱在怀里的感觉,和正常婴儿却不太一样。
手感冷冰冰的,而且……
还有股臭味……
他们的孩子,37年前就已经死去了。遗体放到现在,估计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怎么可能在今晚忽然出现?
王秀兰给我的,绝对不是正常的婴儿,应该是障眼法之类的把戏。
我催动天眼神鉴,目光顿时灿若星辰,扫向怀中的婴儿。
天眼神鉴,除了附带各种神通外,最基本的属性,就是醒目提神,瞰破假象,窥探真知。
在我锐利目光的透视下,我怀中抱着的东西,现出了它本来的面貌。
啪的一声,襁褓,掉在了地下……
我脸都绿了。
因为我发现,包裹在襁褓里的,居然是一团烂肉……
是属于5年前来探险的,蓬莱夜话七人组成员之一,小胖子的!
当初在"执念牢笼"内的时候,小胖子被人剥了皮,尸体遗弃在树林里。
当我救完火回来,第二次看到小胖子遗体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尸体小了一圈……
我一直都在纳闷,他的遗体,为什么会忽然小了一圈。
"执念牢笼",是‘人柱’刻骨铭心的记忆。
里边的每一件异常,都是对现实最好的写照。
小胖子的遗体,之所以会小上一圈,正因为王秀兰从他身上割下一些肉,带回了自己的家里,包在襁褓里,当做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