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的“热闹”卓牡丹照样没看见。

除了教授发布公告，她始终没get到微信群有什么用处。而教授的公告都会有红圈提醒，因此其余时候卓牡丹看都不会看微信。

对于卓牡丹来说，她是“一下子”想起来的。之前冥思苦想，不得其法，可灵感来临却是就在一瞬间。

灵感，是一个玄学。思维捋顺了，画图只需要整整的一天，就够了。

像上帝之手，握着你的手完成了一整个设计图。

当然没有形容的这么夸张，但设计类的所有学习都是如此，难的不是繁杂的画图过程，是你的思路那一刻够不够清晰。

卓牡丹交了作业，其实也觉得，一身轻松。

对她来说，这一刻才真正开始面对期末。

她需要做其他的规划了，对卓牡丹来说，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计划，不做计划怎么能行。

计划一，继续找一份兼职。

计划二，利用假期，了解魔都这个城市。历史，底蕴，文化。

计划三：拓展视野，拓展思维，最终达到拓展知识的地步。

计划四：依然，不放弃奖学金。

卓牡丹看着小本本上，这最后一条，她感受到了学习的压力，所以计划的前三条，其实，都是为了第四条铺垫的。

她知识不够，见的市面不够，积攒的建筑学的经验也不够，所以才会输给天生优越的陈梦琳。而这些，她都可以想办法补足。

补足的方法再次参见前三条。

周一，卓牡丹和裴音音去上了最后一堂戏曲课。

胡云生教授，要不怎么说大咖教授呢，他采取了现场打分的模式。

就是每个学生都要在课上唱一段，他会直接给出分数。

这个“惊喜”可谓大发了，教室里有史以来学生最齐全的一次，毕竟就算平时不上课，考试总得来呀。

全教室一片排山倒海的懵逼脸。

就连卓牡丹都懵逼了。别看懵逼和牛逼有一个字相同，你只有做到后者，才不会遭遇前者，比如胡云生老师这种真正大牛逼的人，就永远不会有懵逼的时候。

胡云生只有一个表情，和蔼，微笑：“同学们，想一想当你们站在舞台上，面对无数的观众在台下，你们要开嗓唱曲，戏曲，本就不是自娱自乐的，你是要唱给大家听的。”

听听这番话，谁还能反驳出什么。

现在面对教室里这么一点点同学，要是都唱不好，当初选择戏曲这门课，你图什么呢？

胡云生教授很明显用事实教了大家，选课一时爽，考试火葬场。

裴音音期期艾艾的说道：“牡丹，这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

关键不是现场就唱，是现场就给分，这种面子被踩在脚底的事情，她们都是二十岁不到的青春美少女啊，胡教授怎么一点都不怜惜她们呢？

胡教授还是有一点怜悯之心的，体现在：“谢词，你第一个唱吧。”

只有谢词是适合当这第一个的，只要第一个唱了，后面再难也不会多难。

裴音音眼神又直勾勾了：“我谢神？”

谢词站了起来：“我唱《长坂坡》，教授。”

三国演义的曲目，不算是京剧里的大热门，谢词选这个很正常，他的水平要是都选大热曲目，就说不过去了。

胡云生点点头，“唱吧，三分钟时间。”

谢词没多废话，张口就唱了。有些同学可能都没听过长坂坡，所以谢词一开嗓子的时候，才让教室都惊了。

谢词一人分饰了六角，就这短短三分钟的唱词里面，三国武将轮番上场，一会是张飞说，“耳听得西北杀声震！”

下一刻，刘备接道，“听说曹操兵临境，百姓又要受难行！”

赵云（西皮散板）：黑夜之间破曹阵，主公不见天已明。

更惊呆的是，这六个角色中，还有一个女角色，甘夫人。

当谢词突然变换了嗓音，出现了甘夫人：“浑身疼痛难支撑，寸步难行好伤情。土坡之下来藏定……”

谢词的嗓音细柔温顺，还带着一种受重伤的虚弱，完完全全是把一个女子唱出来了。若是在教室外听见，只会以为这是个女生在唱。

等谢词戛然而止的时候，大部分人根本没回过神来。

“谢谢教授，我唱完了。”他是掐好了时间的，对于常年舞台表演的人，掐时间几乎成了本能，比闹钟还准确。

胡云生教授带头鼓起了掌：“谢词唱的很好，接近完美，满分。”

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卓牡丹内心满震撼，她倒是在社团教室里，听过谢词唱了好多次，可这时候她才分清了“练习”和“正式”的区别，而且一人唱六角，也太牛了。

不对，是没发明出比牛更厉害的词。

但胡云生目光已经扫向了其他学生，时间紧迫，回味这种事情还是等课后吧。

“从第一排开始依次往后，没排到的学生加紧准备，前一个唱完后一个就自己站起来接上。”

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省了，第一排学生宛如吃了苍蝇，都来不及咂摸味道。

这个女生声音抖得像是风扇，简直像哭着唱完了一段。

“70分，下一位同学抓紧！”

胡云生没有任何安抚或者点评，真正的就是一场考试。抓紧时间考完交卷。

几个同学都是唱的歪歪扭扭，最低的分数也就是65分。同学们似乎也看出来，胡云生并不会真的不给他们留情面，最低也就是60分及格了。

毕竟是个选修课，下一学期，选还是不选，大家都不知道，胡云生这种地位的人，也没必要和这群小孩子较真。

于是，后面的同学胆子大了起来，加上也渐渐习惯了，后面倒是出现了两个女生唱的不错，胡云生也含着微笑，给了80分做鼓励。

显然，以专业角度评判，80分是肯定达不到的，但胜在态度端正。

直到一声惊艳的嗓音再次亮相，樊子慧同学，不出所望，羞涩地收获了90分。

不出意外，她应该就是谢词以外，全班最高的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