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魔神之力
“是啊,全世界都不理解夜,是啊,是因为你们都不理解他,只有我理解,只有我懂!”
“人类自私自利,看见将死的我从来不救一下,活该去死!”
“仙人中更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利用婀城,想要把我弄死,他们都是混蛋!活该去死!”
“他父亲母亲从来没对他好过,活该去死!”
“昼,昼更该死,你知道他多少次在白天掐着我的脖子喊着要杀了我!该死!”
“我!我自己更该死,要不是我的出现夜根本不会死!”
李弃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情绪都不受控制了,就像是把压抑了多年的力量全要迸出来,渐渐地李弃的瞳孔出了暗暗的红色。『≤八『≤一『≤中『≤文,八壹中文網
“哼哼,真是一对父女,说出来的话都是这么像的,你不配拥有这结界,不配来度我们,不配当什么鬼官,更不配作为神的女儿,哼哼,什么神!是因为大家都怕了昼夜才恭敬地称他为神,其实他根本就是个怪物,怪物杀人当然不要理由,当然没有感情,更不需要感情,怪物就应该躲到魔方域那样的地方,然后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残忍地死去。”
“你再给我说一句!”人鱼触到了李弃最深处的痛,这让已经很不理智的李弃犹如要爆炸了一般。
“怎么了,你父亲就是个畸形的怪物有什么不对了?”诅咒的人鱼说出了最恶毒的话语。
“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说出了是要付出代价的,”李弃的瞳孔出了刺眼的红色,她仰头出一声震慑天地的啸叫,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黑云压到了亡灵海峡的上空,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黑暗,山雨欲来风满楼。突然天空拉开了一道口子,巨大的魔划开了天空的乌云,在李弃皇天结的上空徘徊着,黑压压的,密密麻麻,他们很守规矩,甚至连海里可口的海鰌都没有下手,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命令的样子。式神吓跑了,看到了群魔的出动,不跑便随时能成为魔的果腹之食,于是失去了式神的支撑,李弃的皇天结摇摇欲坠。
人鱼在海里不安地游动着,他们的咒怨就如同海藻一般的延伸着,海面看似平静,内里却被人鱼搅得波涛汹涌,他们等待着皇天结的破裂,便会如海潮一般,蜂拥而出。『≤八『≤一『≤中『≤文,
“想跑?没那么容易,你们一个都别想走!”李弃大喊一声,脸上阴晴不定,随着眼中一道光芒闪出,皮肤变跟生生剖开了一般变成了两种颜色,相称着阴阳的肌肤,她的瞳孔一只为蓝,一只为红,李弃只觉得身体突然充满了巨大的力量,体内的阴阳二气交织着,翻滚着,像魔一般的冲动,如洪水一般便要奔涌而出。
只听李弃厉声念叨:“东方磷馕,西方乾雀,南方火鸟还有北方丧降,你们全部给我出来!”这更像是一种命令,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东西南北四方式神的位置突然间如火石电光一般被四大魔君代替了,只听得李弃的皇天结出了一声闷响,原本摇摇欲坠的结界突然如铜墙铁壁一般稳住了,或有些怕死的人鱼撞上结界欲想逃跑,最终换来的只是头破血流,如死尸般从结界上滑了下来。
“是哪个不要命的召唤我们?”
“除了昼夜大帝,谁还有这令人风云变动的能力?”
“昼夜大帝不是死了吗?”
“这个命令的气息跟昼夜大帝一样,不是他的更会有谁?”
魔君互相沉沉低语。
“你们不要说话了,是我!”李弃朗声打断了魔君们的谈话。
“李弃?!”众人惊呼,诧异的神色下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从东西南北四方向李弃这边围了过来。
“这些人,说我爹是畸形的怪物!”李弃如同告状般的说道。
“昼夜大帝都是畸形怪物了,叫我们的脸往哪里搁?”魔们愤怒了,皇天结外聚集的群魔这时也钻进了李弃皇天结里,一时间,李弃的皇天结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杀场,而这个屠杀的制造者居然是连蚂蚁也不想踩死的李弃。于是人鱼再也没有了度,没有了往生,取而代之的是与魔死去后一般的灰飞烟灭,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拖下了万劫不复的地火冥沟,他们的灵魂像光线一般的逝去了,留下的人鱼越来越少。
“你们不怕遭报应吗?”浑身战栗地人鱼问道。
“报应,万劫不复,死后灰飞烟灭,我们早已经是遭过报应的。”魔们的回答看上去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凄然。
“我,我们要诅咒你……”望着接连灰飞烟灭的族人,人鱼又再次出恶毒的诅咒,而当其冲的便是站在附近的李弃。¢£八¢£一¢£中¢£文,然而这一次,这个刻毒的诅咒却生生的从李弃身上弹了回来,正中诅咒的人鱼身上,转眼间,诅咒的人鱼灰飞烟灭。
“哼,这里是我的结界,容得下你来诅咒吗?”李弃冷笑了一笑,感觉人鱼一个个死去是那样的解气。
“你……”人鱼见状,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你们,你们这群屠杀者,你们比李氏更加可怕,我们要诅咒你所有的魔头……”
还没等人鱼将诅咒说完,群魔蜂拥而上,瓜分而食,霎时间人鱼的灵魂在撕扯中灰飞烟灭,于是魔们大笑:“诅咒,大概只有李氏这种弱小的生灵才会被这群人渣诅咒。”
人鱼绝望了,最后的人鱼涌到了李弃的身边,祈求李弃打开皇天结放他们最后一条生路。
“想要度吗?”李弃冷然问道。
“我们对现世怀着无比地仇恨,无法度。”人鱼回答。
“想要重生吗?”
“不想,我们无法忘却过去和现在。”
“那你们为何不成为魔,为何宁可选择诅咒也不愿让自己强大起来然后报仇!”
“……”人鱼无语。
“哼,是你们怕自己成了魔,就再也没有下辈子了,甚至连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了,”李弃冷笑道,“什么无法度,什么不想重生,其实根本就是怕死!”
诚然如李弃所言,却实如此。
“还想有来生吗?还想有下一次投胎的机会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没有机会了!”李弃凄然说道,“为什么要惹我,为什么要触犯我的底线,你们知道吗,四兽镇魂的皇天结一旦有魔的侵入,就脏了。”
李弃捂着脸,渐渐地蹲了下来,手上的龙角落了下来,理智便在这瞬间恢复了,此时连她自己也不知是解气开心,还是悔恨自己的冲动。
人鱼一片哀嚎之声,随着这片惨叫魔们群拥而上,撕扯着、分食者,此时的他们再也无力诅咒,再也无力愤怒,却而代之的是悔恨和痛苦,最后的人鱼在泪水中逝去了,他们的泪水就像传说的那样化作了一颗颗夜明珠,和惨白的龙角七零八落地散在了李弃的脚边。
就在人鱼逝去的瞬间,皇天结随之消失,魔也散去了,空荡荡的海里再也没有了人鱼,只留下李弃凄然一人,若有所悟。
“即使是灰飞烟灭了,你们依然想要救赎吗?为什么你们人鱼居然会这么执着?”李弃喃喃自语,弯腰一颗颗捡起脚边所有的泪珠,很认真地把他们串在了龙角之上。
就远处的不梦洲方向,隐约地咏唱之声不觉犹耳,凄凉的不梦洲里,没有了老人们绝望的喊声撕心裂肺,朦胧中叮叮当当的法器声想悠扬的乐曲一般传来,随着乐曲声,无数苍凉的声音齐齐咏唱着故老相传的后土往生咒: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后土。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华终年,妊娠逢灾,老病生死,皆归尘土。怜我世人,轮回六道,慈航普渡,苦海救赎,众生之魄,生生不息,魂兮归来,往生后土。”
李弃的笑容停滞了,那一刻,心头突然间不知被什么不知明的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李弃一愣,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股力量,便如同飞一般的奔向不梦洲的方向……
夜色之中,飘绕的雾气还是笼罩着这个悲伤的地方,然而从今以后,这里不再有了绝望的哭喊声,无尽衰老的老人们,终于迎来了死亡的一刻,也许对于任何人来说,死亡的恐惧永远不会泯灭的,我们害怕死亡,逃避死亡,甚至苟且偷生,生不如死的活着,然而,对于这岛上的老人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魂兮得以归来,终于往生了后土。
然而,赶到的李弃只看到了李轻狂远去的背影,那个曾经谈笑风生的年轻人,如此佝偻的背蹒跚的远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吃力,然而他却义无反顾地朝着鬼门的方向,没有回头,没有留恋,对于死亡,他丝毫不曾畏惧,看到了这一幕,李弃的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很想开口叫住李轻狂,她不想让他死,即使是老去的李轻狂,李弃也不害怕,她还想多见见他,她舍不得李轻狂走,然而,李弃却根本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死,对于李轻狂来说,才是最终的解脱。
“最后一面,这是最后一面了吗?”李弃反复地说道,她使劲的跑,可却怎么也追不上远处蹒跚的李轻狂,她只能看着李轻狂越走越远,泪水不知不觉地滚了出来,正当李弃想要放弃之时,却见远处背对着自己的李轻狂潇洒地向她挥了挥手,尽管他没有回头,但是李弃知道,他是向自己在告别,用李轻狂自己的方式,渐渐地,李轻狂的背影越加远去,只听见了他豪迈而又苍凉地咏唱着: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后土。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华终年,妊娠逢灾,老病生死,皆归尘土。怜我世人,轮回六道,慈航普渡,苦海救赎,众生之魄,生生不息,魂兮归来,往生后土。”
慢慢地,李弃不哭了,她勇敢地擦干了眼泪,在李轻狂远去的吟唱下,放声唱着那李轻狂最熟悉的歌,作为他最后的告别:
“我自轻狂藐世俗,清风两袖创江湖,横空一剑惊天地,允血擎天神鬼服!”
豪迈的歌声随着李轻狂逝去的方向,回荡在如今已是死一般寂静的不梦洲里,直到什么都听不见时,什么人都不在了……
突然间李弃脑海中闪出一丝不安,后土老人,后土的老人,李蔚蓝,李蔚蓝,天啊,皇老爷也是李家的老人!李弃的心在一点一滴逝去的时间里慢慢的坍塌了。
“不要走,至少还要见最后一面。”李弃哭着想到,然而如今不梦洲的老人早已全部生,而同样作为后土世家老人的浩瀚,真的能等到李弃的到来吗?渐渐地,李弃越来越绝望了,然而她还是不停地跑向大海,跑向了大海边的悬崖上,那里,是何厝跳崖的地方,那是生命的尽头,同样,它也会变成浩瀚生命的尽头……
“皇老爷,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不希望你走,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了……”李弃哭喊着回到了沧海,“为什么,我总是会杀死我的亲人,昼、夜,甚至是李轻狂,连皇老爷你也要走,为什么,我总要看到我最心爱的人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
“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李蔚蓝,你不要走!”
然而,当李弃奔上悬崖,那个长着蓝色长,挂着永远迷人笑容的如同大海一般的男子却好端端地矗立在那里,他确是在等待着李弃的归来,却没有一丝即将离去的样子。
“这是?”李弃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原来,失而复得的东西,是这么的可贵。
“你以为孤也会走吗?”浩瀚失声笑道,“傻瓜,孤已经是神了,怎么会死呢?”
李弃一愣,随后破涕而笑,扑进了浩瀚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同样,浩瀚也给与了李弃一个温柔的怀抱,就这样,这两个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紧紧的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悬崖的另一头,一个人身穿白色常服的男人却失落地望着远处的两个人,风吹拂着他长长的头,露出了他原本被长遮盖的双眸,饱含神情的眼中竟是如此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