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辙听了我的话也忍不住点头。
如果真的像李屠户说的那样,狸猫洞里那批财宝又怎么说?想到那批古董,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马大姐拿了大盖碗之后身体就出了异样!朱大姐坚称自己没有见过大盖碗,却落得跟马大姐一个样!
那么那个大盖碗到底在哪?还有李屠户父子取了猫妖那么多金银财宝,身体会不会像朱大姐和马大姐一样爬满黑纹?
李屠户家里没有别的亲戚,所以村里的人帮着李屠户的儿子请了棺材、寿衣,鼓乐、灵堂,闹了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方歇。
我也趁着大家帮李屠户儿子穿衣的时候特意检查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现奇怪的皮肤问题。
我和谭辙心中大惑不解,只等到天亮时分,大家都困得几乎睡着,我才拉着谭辙偷偷摸进李屠户的房间。
李屠户面朝里躺在床上,气息十分平稳均匀,我也不跟他绕弯,直接叫他:“李师傅,没睡呢吧?”
李屠户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我“呵呵”笑笑:“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要是能睡着,才更惹人生疑,是不是?”
李屠户像古装剧里沉睡初醒的样子,先动了动手指,才慢慢转过身,抬着婆娑泪眼看了我们一会儿,似乎终于从怔愣中反应过来。
“是你们啊?已经早上了。辛苦两位大师帮忙,该吃点饭了!”
我自顾自找了个凳子坐下,笑笑说:“您客气了。我有点事想请教请教您,不打扰吧?”
我不等李屠户接话,就直接往下说:“我们想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李屠户显然受惊了。他眼睛本来就有些暴突,盯着我们的时候更显得吓人。“我已经说过了,是被猫妖害死的,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呵呵,也不是有什么不妥,只是我有些疑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猫妖降服的?”
李屠户的手情不自禁抓紧了床单:“你这话说的。我们咋可能降服的了猫妖?”
我也不跟他打马虎眼:“你要是没有降服猫妖,它又怎么肯把藏宝的洞穴告诉你?那可是它栖身的地方!”
李屠户脸上血色全无:“藏宝,你们怎么知道藏宝……”他一句话没说完,似乎猛然反应过来:“哦,我是说什么藏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谭辙皱眉说:“李师傅,你跟你儿子深夜去树林猫妖洞穴取宝的事我们都知道。你们拿的包小,你怕一次装不完,万一摔着碰着白忙一场,还特意吩咐你儿子不要贪心!”
李屠户有些坐不住了。他很想否认,但谭辙把细节说的这么准确,如果不是能掐会算就一定是亲眼所见。
我不知李屠户在盘算什么,也不想跟他虚与委蛇,直接笑说:“我猜,是你家那把刀!”
谭辙也有些疑惑:“什么刀?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能降服猫妖的东西啊!”
我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解释,谭辙立刻就明白了。
李屠户家是杀猪的,他家的杀猪刀不知道宰杀了多少生灵,戾气特别重。
我想那晚他家的猪走失,他们父子两个寻到河边,发现猫妖。
猫妖本来就丢了内丹,又在冷水里泡了一晚上,战斗力很不足,再加上李屠户父子有杀猪刀在手,不知怎么就把那畜生降服了。
我猜测,李屠户抓到猫妖之后应该是想要替天行道的,可猫妖何其狡猾,它应该是用自己的宝藏换了一条命!所以,才有了李屠户父子深夜盗宝那一出。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李屠户父子本该去而复返,把猫妖洞里的财宝全部取走的,为什么我们在那等了一晚上也不见他们再来呢?八壹中文網
我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一方面是想诱他帮我们解惑,另一方面,也是敲山震虎。
我等于是直白地告诉他: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别跟我们耍花招!
没想到李屠户皱眉看着我们,始终不肯开口。
我忍了忍,才把最后的底牌翻开:“你儿子……是被你杀的吧?你为什么要杀你儿子呢?”
李屠户的拳头猛地一紧,连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响。我知道他已在忍耐的边缘索性就再添一把火。
“你儿子脖子上是有抓痕,看起来像是被挠死的,所以你就说自己是被猫妖控制之后失手杀了你儿子!其实不是这样的!”
“你儿子脖子上除了有抓痕,还有刀痕!据我看,那道刀伤才是致命的原因吧?”
李屠户开口想要辩解,我却已经拿住他的七寸,抢先一步说:“你是不是想说你被猫妖控制之后,才拿起刀砍了你儿子?”
李屠户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说话。
我笑说:“你儿子身边放着的就是你那把杀猪刀吧?刀刃上的血是你儿子的!你儿子是死在这杀猪刀下。杀猪刀那么重的煞气,猫妖要是能拿的起来,还会被你们摆布吗?所以,你用杀猪刀砍死你儿子的时候,你还没有丧失理智。即使后续你被猫妖控制,也是在你儿子死了之后!我说的对不对?”
李屠户脸上竟然带了点微笑:“什么煞气不煞气的,你们大师说的话,我可不懂。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故意杀了我儿子呢?我再说一遍,我是失手杀了他,但我被猫妖控制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村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愣住了!没想到这这老东西竟然这么有定力!他这么一反口,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们要是有证据,就尽管去报警!什么财宝啊,杀人啊,有了证据我都认。要是没有证据,你们还来诬陷我,得问问村里的人答应不答应。”
天亮了,太阳像是煤球炉里奄奄的煤球,虽然红霞霞的在烧,却没有活力。
从李屠户屋里出来,我和谭辙并排而走,心绪都很沉重。谭辙始终有些难以置信:“你说李屠户为什么要杀自己儿子呢?”
我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不过可以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