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宝!
他蹲坐在车顶,龇牙咧嘴,模样比之前看见的更加凶恶,我能感觉到他的戾气更重了!
他的脚底下,与车顶接触的部分“滋滋啦啦”冒着白色的烟雾,就像是什么东西被煎熟了一样。
车里的白秋萂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谭辙赶忙大声喊了一句:“别出来,在车里待着!”
赵风筝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已经成了气候了!”
二宝狰狞地嘶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赵风筝顺势将两个红纸小人儿甩了出去。两个红纸小人儿一上一下将二宝困在半空,二宝伸手去抓,两次都抓了个空。
赵风筝双手换了印结,两个红纸小人儿躬起腰蓄力,我赶忙伸出手去阻拦:“赵风筝,你干什么?”
赵风筝身子一侧就躲开了,嘴里叫一声“着——”两个红纸小人儿便腾空喷起熊熊烈焰!
多亏二宝及时刹住脚,但还是被其中一道烈火烧了手。
二宝疼得猛甩了好几下,叫声凄厉,直上九霄。
时值深夜,四处寂寥,这里住的人虽少,但还是有好几处窗户亮起了灯。
赵风筝一击不中,还要发动第二次进攻,我实在心疼二宝,扑上去想抓赵风筝的手。
赵风筝功力本就比我好,三推两躲就闪了过去,我索性挡在她面前,让她看不清战斗形势。
赵风筝烦不胜烦,一脚踹上来,我躲闪不及,被她踢中下巴,疼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赵风筝摆脱了我,还想继续追击没想到二宝已然张着血盆大口到了近前,赵风筝招架不住,就地滚了两圈,才勉强从虎口脱险。
只是二宝的身形就像风一样,赵风筝退到哪他转眼就到了跟前。
两个红纸小人儿想要阻拦,却被二宝一手抓住一个仰起脖子往嘴里填。
“二宝——不要!”我和谭辙大惊失色。我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也顾不上下巴酸痛,抬手就甩出好几张黄符。
符纸凌厉而去,只不过二宝压根就不将这几张符看在眼里,他把手中的红纸小人儿随手一丢,反手就抓住飞来的黄符,就像吃树叶一样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我的天啊!黄符是鬼魅的克星,纵使他道行精进,不惧怕符纸的威力,但像二宝这样能把符纸生吞下肚的也实在让我汗颜。我默默用手握紧后腰上别着的黑虎调魂旗: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二宝,我……
好在,赵风筝已经有了喘息之机,只见她挺身而起,招手掐诀,两个红纸小人儿立刻恢复了战斗力。“噗——噗——”喷出两股烈焰,二宝始料不及,被烟火熏了眼睛,“哇哇”哭了起来。
二宝是个小孩子,声音虽凄厉,却十分稚嫩尖细,刺的我两个耳朵生疼。
“你们在干什么?是不是拐小孩儿的人贩子?”
“快,快报警!”
不远的窗口忽然传来两夫妻的对话,我心知糟糕,要是把警察招来,只怕今天晚上的事情无法善终。
我刚想提醒赵风筝快些收手,没想到二宝却先一步抽身逃走。
附近的窗口又多了好几个人头儿,他们探着脑袋,打着手电往我们这里看,吵吵嚷嚷的要把我们送进警察局。
谭辙赶忙冲过去拉上赵风筝,我们三个人狼狈不堪地逃回车里。
白秋萂手里抓着一瓶防狼喷雾,一听到车门的动静就“啊——”一嗓子大叫出来。
谭辙赶忙安慰她:“别怕,是我们!快开车!快走!”
司机自然不愿再停留。一脚油门轰起来,车子“嗖”一声窜出去好远。
车头“砰”一声撞在一棵歪脖老树上,大家也不敢下车查看,急急慌慌地掉了个头,像是一条战败的猎犬,涌进大道,消失在一片车流之中。
在大马路上跑了好长一段时间,白秋萂才勉强稳定心神,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刚刚,是,是什么情况?”
谭辙故作轻松地说:“没事,遇到了一个小鬼,我们已经把他打发了,放心吧!”八壹中文網
白秋萂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谭辙又问我和赵风筝:“你俩没事吧?”
我捏了一把汗,摇头说:“死不了。”
赵风筝“哼”一声说:“我差点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心里发虚,赶忙陪笑:“不是,顶多算是有惊无险!也没有那么夸张!”
赵风筝仍旧怒气不止:“你还好意思舔着个脸说有惊无险?我问你,你刚刚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二宝已经成了气候,咱们要是再不把他收了,以后早晚是个祸害!”
我说:“二宝好歹叫你一声姐姐,你那两个小宝贝儿的力量我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出手,只怕二宝连一魂一魄也留不住!”
赵风筝气得咬牙切齿:“感情归感情,妖孽归妖孽!要是你死了以后变成个恶鬼,我也照烧不误!”
车里的火药味浓烈,谭辙见我俩几乎要吵起来,赶忙开口做和事老:“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纠结了!不过,风筝,我看你那两个小人儿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赵风筝没说话,我心里依然记恨那两个三寸丁差点烧了二宝,所以就冷哼一声不屑道:“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两个窗花吗?老老实实在窗户上待着多好!”
赵风筝横眉冷对:“你说什么?”
谭辙赶忙拉住她:“我是说真的!我记得他们俩原本是一强一弱,可刚刚看他们喷出的火焰,好像不分伯仲!”
赵风筝说:“那是自然,他俩本来就是同气连枝,一个得了好处,增强了道行,另一个也能受益。只不过,这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而且,也需要我从中调和。他俩的道行现在尚未完全平衡,再过几天,你且看看,他俩就连颜色也会变得一样了!”
说起这些,赵风筝不禁有些自得,白秋萂跟司机却听得云里雾里,司机自知身份,只是专心开车,并不多问,白秋萂却好奇地多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