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春看向手里的药。
本来他是打算威胁一番的，什么亲朋好友总有一个是对方的弱点。
当然，如果到时候泄露出去名声上面也不太好听。
不过他不在意。
既然有了陆成晚的药，那他就相信陆成晚，抛弃的所有的念头，又听她说什么吐真剂十分感兴趣。
这玩意儿，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会死人吗？”
要是因为吃药死在了这地方，那事情会更糟糕。
陆成晚头摇得欢快：“不会的，这东西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时辰，里面有三粒，人最多短时间只能吃三粒。”
“好。”
傅渊春说道：“你就别进去了，我去就好了。”
这件事情能少掺和一个人，就少一个人。陆成晚的身份敏感，少摆在台前。
“那，那我在这儿等你吧。”
药肯定是有用的，但她就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傅渊春知道劝了也没用，只能弯着眉眼说道：“那我尽量快一点。”
他只身踏入门口。
来之前都是打过招呼的，做这一行哪里没有点人脉。
傅渊春那瓶药已经揣进了兜里，主管这件事情的人连忙迎了过来：“实在是麻烦你了，还得您亲自来一趟。”
“毕竟这是我的分内事情，是我麻烦大家伙了，占用了公共资源添麻烦了。”
好话恭维的话自然谁都会说。
那人乐呵呵地说道：“人已经在审讯室里面了，我带您过去吧。”
傅渊春颔首点头。
财务部的部长显然在这里也不是很好受，眼神里面满是疲惫。
看到傅渊春来，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你们好好谈谈吧。”
主管人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多谢。”
随着门关上，傅渊春坐在椅子上主动开口说道：“来傅家几年了？”
那人抿着唇不开口。
“其实当初找你当财务部部长我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傅渊春说道，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不同的是一个带着手铐，一个没有罢了。
“我之前有想过我带的这群人里会不会有人中途退场、背叛，但审视了很久后，就没这么想了。”
“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点信任的好。”
傅渊春笑了一声：“这些年在傅家，我有亏待过你吗？”
傅渊春很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薪水方面他从来不会苛责任何一个人，尽量做到行业顶尖的福利。
其他方面，一直将有福同享，有难他先冲的原则。
是个人都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秦则的表情有些痛苦，他当然知道，可是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都是怪我，如果不是染上了赌博，我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他们逼着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每次偷偷挪用一点钱，后来趁您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就想一次性还清，以后就不用忐忑不安了。没想到……”
秦则说的这一番话有理有据。
傅渊春问道：“没有人指使你？”
“傅总您什么品性我很清楚，您对我好，我断然不敢背叛您的。”
傅渊春点着头，长久的沉默让秦则有些慌。
他终于还是将那个药瓶从兜里摸出来了，说道：“你把这个喝了。”
秦则看向他，第一时间有些惊恐。
“我也罪不至死吧？”
如果只是判刑的话，最多也就判个二十年，顶天了。
二十年出来，他才五十多岁。
好歹还能留一条命。
“放心，我倒也做不出来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这是我朋友跟我说研制的吐真剂，听说喝了它的人，会把一切实话都说出来。”
傅渊春说道：“我相信你，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来吧。”
他拔开药瓶摸出来一颗小小的药丸摆在他面前。
秦则喉结滚动，表情有些抽搐一动不敢动。
“怎么？你有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
秦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傅渊春把手往他那边挪了更多，说道：“那就把它喝掉吧。”
“你知道，这是警察局，如果你出了问题我肯定也跑不了，杀人可比经济罪要严重得多。我没必要为了一点钱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你说呢。”
秦则看着那小药丸深吸了口气，他手抖得好像拿不起来似的。
傅渊春就好整以暇看着人。
看他跟吞毒药似的往嘴里塞，而后艰难地咽下。
没有任何的反应。
果然是测试他的。
秦则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傅总，您问吧。”
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心脏的地方有些痛感，他脑袋紧接着一懵，整个人好像是飘飘然飞了起来，眼前的灯光开始晃，傅渊春的人影也变得忽明忽暗。
“指使你的人是谁？”
秦则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换来了一点点清醒，咬着牙说道：“没有人指使，只有我一个人。”
他身上逐渐又像是有蚂蚁在爬，在咬。
思绪逐渐混乱，他不停地摇着头，面对着眼前的人，看着他变得扭曲，最后化成是一团虚无。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好像是四面八方？
钻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的脑海中。
“指使你的人是谁？”
秦则已经分不清了，他嘴里几乎要含不住口水，连吞咽都不会了。他目光涣散，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指使偷挪公司资产的人，究竟是谁？”
“傅……傅华。”
秦则的情绪倏然间变得暴怒起来，梆梆砸着桌子说道：“我都说了我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他逼我的！他绑架我的女儿！”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不想做那些事情的。”
傅渊春的指尖一顿，脸上的表情很是麻木。
这是一个有点年代的名字了。
当初傅瑾念在一母同胞地份上放了这个兄弟一马，说是要送去田园安度晚年，当时傅渊春还记得他离开傅家时的场景。
延伸里面写满了不甘心。
他想赶尽杀绝。
傅瑾把人拦住了，说道：“他已经没什么能力了，集团里面的其他的人都被你赶得差不多了，还能掀起来什么风浪。”
早知如此。
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