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凡是搂着孙小岚的腰肢走出那片民房的,根据孙小岚的描述,这一片民房都有秃头佬的眼线,所以做事情还是得谨慎一些好,事实证明,光头佬还是挺讲信用的,或者说,对这个毛一凡还是挺感兴趣的,如果不是毛一凡那一句下次有货色给我留点,恐怕秃头佬还真不会让这个小子这么轻易的就走了,五万块钱都这么轻易的拿了出来,难道他手里还没有更多的价值可以榨取了吗?
不过,秃头佬也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讲究的是源远流长,这小子身上这么多钱,肯定是有后台的,如果真的把这个小子给得罪了,恐怕真的不会有好果子吃,有钱拿为什么不高兴呢?一个孙小岚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投入的成本也就七八千的样子,但是这个收入可以说是翻了好几倍,走了一个孙小岚,他们还能弄到更多的孙小岚,所以,这次交易,光头佬怎么算都不算亏。
“呼,总算出来了~”
毛一凡带着孙小岚拐过一道弯,长吁了一口气,也顺便把孙小岚腰间的那只手给拿了出来,话说,把手放在女孩子腰间搂着的感觉真爽,唉,可惜了,又要继续守着自己童贞过日子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相信你是我爷爷的朋友。”
孙小岚心中虽然惊诧这个毛一凡小小年纪居然能出手如此阔绰,肯定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孙小岚是很了解爷爷的,爷爷可没有这样大富大贵的朋友,怎么可能有这么有钱的人是朋友?
所以,尽管毛一凡救了孙小岚,孙小岚还是心有疑惑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孙小岚都必须知道眼前这个小子有什么企图,如果真的是坏人,想要拘自己为己有的话,那自己宁可死也不能跟他走,更何况现在在闹市区,只要喊出声来,恐怕自己很容易脱身吧。
“我帮你,是因为你爷爷的嘱托,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你带我去你家吧,别误会,我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你爷爷跟我的故事讲给你听。”
毛一凡怕孙小岚有所误会,赶忙的补充说道,脸上也是一阵滚烫,想起刚才在民房之中看到的白花花一片,毛一凡就一阵心神摇曳,不过现在并不是春心荡漾的时候,完成孙叔的遗愿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不觉间,毛一凡紧了紧自己手里的那个蛋糕盒子。
孙小岚还是有些疑惑,不过毛一凡说去自己家,而不是他家的时候,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略微放松了一些,毕竟是去自己的家,在自己的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难道还怕一个他么?
“那你跟我去医院吧,我奶奶在那儿。”
孙小岚提了提自己肩膀上的那个天蓝色的小挎包,当先走了出去。
“医院?难道,孙大妈?”
心下担忧,毛一凡紧跟着孙小岚去了襄阳市并不出名的一个小医院:襄阳中西医医院。
这也是毛一凡第一次来医院这个地方,并不说凰岭镇那儿没有,但是规模确实不同,而且毛一凡从小就身强体壮的,跟个小强一样打不死,所以医院这种救死扶伤的地方,他倒是没怎么来过。
不过,因为毛一凡心中念叨着孙婶的身体状况,也来不及细细的观察这个医院,就跟这孙小岚火急火燎的进了医院的住院部。
当孙小岚带着毛一凡走到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孙小岚透着玻璃窗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我们做一回吧,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助你们的,孙叔,他是我的亲人,他的亲人,也就是我一凡的亲人,我都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毛一凡轻轻地拍了拍孙小岚粉嫩的肩膀,然后扶着她在走廊上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医院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走廊上的白色灯光已经亮了起来。
“说吧,你跟我爷爷是怎么认识的?”
孙小岚一边小声抽泣着,一边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助、无奈和一种深深地绝望,爷爷是家里的唯一依靠,在爷爷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孙小岚真的过的很苦很苦。
“这个是你爷爷,让我交给你的,你看看是不是能够证明我所言不假。”
毛一凡从自己的内衣兜里面拿出那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还装有一块白色的绣着牡丹花的手绢。
当孙小岚看到这手绢一刹那,脸色就变了,那是自己给爷爷亲手缝的牡丹花啊,那可是爷爷生日自己准备了好久才缝好的生日礼物啊!
孙小岚几乎是抢一般的从毛一凡手中抓过那个塑料袋,可是在她打开的时候却很是小心翼翼,在她的心里,已经隐隐地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爷爷……”
孙小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看到那些带血的字迹之后彻底决堤了,上面落款的日期,正是自己生日的那天啊,这不是爷爷的信物,又是什么?
“你爷爷生前一直念叨着你的生日礼物,托我一定要给你买个蛋糕,你看……”毛一凡将自己放在腿边的那盒慕斯蛋糕指给孙小岚看,似乎从另一个方面佐证了毛一凡所言不虚,他真的是爷爷的朋友。
“生前?我爷爷他怎么了?求求你,告诉我好吗?我爷爷他怎么了?”
小岚双眼通红的抓着毛一凡的那细腻的手臂,直直地看着毛一凡,她刚才听到毛一凡说生前,难道说,爷爷他……
“对不起,小岚,本来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但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必须得学会承担一些责任,知道吗?”
毛一凡不想去直接告诉孙小岚答案,或许从旁安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担起这个家的责任。”孙小岚转过身,背对着毛一凡,微微仰着头,擦掉了眼泪,回过身对毛一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可以告诉我吗,爷爷他是怎么走的?”
孙小岚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啊,这么大的打击,她真的能接受得了吗?
“在你生日那天,你爷爷跟往常一样去卖麦芽糖,可能因为想早些卖完早点回去给你买蛋糕,孙叔敲铃的声音有些响,惊动了襄阳城的城管,还被城管罚款,孙叔身上钱不够,就被城管送到了环境署参加劳动改造,这一改造,就是一个多月……”
听到这里,孙小岚的眼中已经流露出深深的怨毒之色,原来,是他们搞的鬼!
“我也是因为骂了城管一句然后被送进环境署劳动改造的,机缘巧合之下,我碰到了孙叔。”说到这里,毛一凡的眼神有些柔和了:“孙叔人真的很好,他很照顾我,就连早餐为数不多的油条和鸡蛋,他都留个给我吃。”
“在前不久的一次劳动改造里,因为一辆失控的大卡车冲了进来,当即数条人命碾压至死,当那个卡车冲着我来的时候,我吓傻了,如果不是孙叔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恐怕,沦为冤死鬼的,就是我了吧。”
毛一凡说的很轻很轻,但是语气中却带有浓厚的感情,虽然关于孙叔的死,毛一凡善意的编纂了一些,但是至少,这样可以让孙小岚能够接受,如果说是僵尸,恐怕就是恐慌了吧。
“所以,我很自责,我亏欠孙叔的,是一辈子,所以,我会照顾他的亲人,如同对待我自己的亲人一般,我会用我这一生来完成孙叔的这个遗愿……”
毛一凡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含泪的看着早已经哭的不成声的孙小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毛一凡很轻柔的将孙小岚揽入自己宽大但是滑腻的胸膛,不知道这样能否让她感觉到温暖,但至少,没有爷爷可以依靠的小岚,还有自己这样一个怀抱可以哭泣。
“小岚,我叫毛一凡,以后你叫我一凡就可以了,能不能告诉我,孙叔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孙婶为什么会住院?”
毛一凡已经没有心思再去体味怀里的温柔了,就连小岚身上那馥郁的香味,都没有注意到,可能只是觉得好闻点罢了,也可能是医院的药水味太浓了。
可能是毛一凡的怀抱确实温暖,也或许是一个人承担这么久担子的孙小岚确实到了崩溃的边缘,就这样躺在毛一凡的怀里,就哭了好久好久。
毛一凡也不催她,只是轻轻地拍打她的香肩,给他无声的安慰。
也不知道孙小岚哭了多久,这才缓缓地说到:“自从我生日那天爷爷走了,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因为平日里这个家都是爷爷操劳着的,爷爷不在,我们没有钱过日子,前一个星期还好一些,因为家里还有些余粮,为了节省支出,我还跟学校请了很长的一次假,在家里照顾奶奶的同时,顺便想去找点工作补贴家用,可是很多地方都不要学生工,我只能去干那些又累又脏的零活儿,虽然钱不多,但是节省点,勉强够用。”
“可是就在前几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突然中风,等我把奶奶送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就变成这样了。”说到这里,孙小岚的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眶再次湿润了。
“医生说奶奶这次中风的很严重,要做一次手术才能好,不过手续风险很高,而且费用也不便宜,我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请医生先稳住奶奶的病情,我在想办法,在我的苦苦哀求下,那个好心的医生帮我垫付了住院费,让我奶奶先住在医院,剩下的费用,让我自己想办法。”
“爷爷不在了,我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亲戚朋友本就不多,而且他们知道我家的情况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奶奶在医院还需要高额的手术费和并不便宜的住院费,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孙小岚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一个月,让自己真正的成熟了不少,深深地体验了一把这个社会上的世态炎凉,和这个社会的冰冷与残酷。
毛一凡紧了紧孙小岚的身体,尽可能的温暖她。
“爷爷很爱很爱我,小时候就对我特别的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吃,知道吗?我爷爷本来不会做麦芽糖的,是我爱吃这个,爷爷才去求人家教的呢。”说到这里,孙小岚的眼神中有着一种别样的神采和自豪,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受人宠爱的天真小公主。
不过孙小岚的轻松神色没有持续多久,就黯淡了:“爷爷不在了,奶奶身体也不好,我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去做了,小岚真的尽力了,可是小岚真的没用,小岚不会挣钱,不能给奶奶看病,可无可论如何,我小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奶奶离开,如果爷爷回来了发现奶奶不在了,那该多伤心啊,小岚真的不想去那个地方,可是小岚不去,奶奶就要离开小岚了啊,小岚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