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轻笑,“以后自然有机会,不过这次也不是不可能。”说着,他手上一用力,扳指一分为二,成为两个稍窄一点的戒指。墨色截面有些粗糙,还有没有打磨好的砂面。颛顼将其中一枚递给南月,“你我各持一半,如何?”
南月接过半枚扳指,巧笑道:“勉强。”
阳光甚好,秋高气爽。南月坐在亭子中,闻着雨烟手中飘逸而出的果香,神情陶醉。
“雨烟,你调制果液的手艺真是炉火纯青了,单单是闻着,就让我神魂颠倒了。”
雨烟浅浅笑着,脸颊有两个酒窝绽放。
“我也只会这些没用的,一点忙也帮不上哥哥。”
南月听到雨烟这话一下子冷静下来,她问道:“暮阁处境不好?”
“你有所不知,七年前我离开时,妖界就已经支离破碎,我的那些名义上的哥哥们,无不心存野心步步为营。而哥哥怕我有危险将我送出妖界,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可恨雨烟是女儿身,不能为哥哥分担些。”说着,雨烟的眼睛被雾气弥绕,眨眨眼就能落下泪来。
南月安慰她道:“暮阁既然将你送出来,就一定不愿你受伤,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帮了他最大的忙。”
雨烟忍住泪,乖巧的点点头。她将调制好的果液给南月一杯,收拾好情绪道:“尝尝看。”
南月点头,端起杯子刚放到嘴边,就被人抢了去。之后就听见咕咚咕咚下肚的声音。
还没等南月看清楚来人,雨烟就激动的站起来,抢回杯子。
“玄霄,谁让你喝我的果液了!”
“我什么时候喝你的了?我喝的是南丫头的好吧!不要太自作多情哦。”玄霄笑嘻嘻的坐在南月旁边,还想再到一杯,却被雨烟打在手背上。
“这是我的!你休想动!”
玄霄看南月点头承认,只好悻悻然收回手。他对雨烟笑道:“一杯喝的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
“哼,现在知道求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南月看雨烟这么生气,好奇问缘由。
雨烟愤愤道:“那晚我去找他安排欢晴姑娘的房间,见他正在吃饭。然后我想也没想就拿起他的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谁知这无赖竟然趁机奚落了我一番,说什么女孩子不知廉耻以后没人要,还说什么没大没小不给长辈请安问好。南月你说,我和他有半毛钱关系,他凭什么教育我!就算是他的筷子,我都不介意,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
听完,南月点头对玄霄道:“确实,你就是故意找茬。如果我是雨烟,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
“不是,那些都过去了还记得干嘛?不要那么小心眼嘛。”玄霄笑着打诨,想着敷衍过去。
“你就是没理,无理取闹!”
“欢晴姑娘,来这边坐坐啊!”玄霄赶紧叫路过的欢晴进来坐,顺便将这一页翻过去。
欢晴依旧一身红衣,娇媚多情。她用手遮眸看了看日头,回头笑着朝三人走来。刚进凉亭,欢晴便用稍稍沙哑的声音问道:
“大家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南月拉过欢晴坐在身边,解释道:“小两口吵架,你若是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雨烟嗔道:“南月,你和颛顼哥哥一样,都是坏人。”
欢晴笑着道:“今日本想出去转转,顺便找找以前的亲戚,总住在上阳宫也不合适。既然大家都很无聊,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好啊,我都好久没有去过帝丘玩了。”雨烟和南月自然一百个赞同。玄霄没有异议,上阳宫的守卫系统少了一个玄霄,应该没有问题。
之后一行四人便出了上阳宫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帝丘本就繁华,自从颛顼即位定居帝丘之后,这里更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有来自五湖四海胸怀大志的朋友汇聚,还有神人妖三界混杂。
四人晃晃悠悠便到了中午,不仅亲戚没找到,雨烟还将自己和南月的钱币全都给了一位残疾的乞丐。而欢晴身上没有带钱,只剩下玄霄一个富豪。
众人商量再三,决定找一个既便宜又可以多呆一会的好去处。
由此,去了赌场。
欢晴的理由是,“我们四人只有这点钱,不去赌场翻本怎么够一顿饭钱?与其大家吃不饱,不如一起饿着赌一把。”
南月虽然没有主意,单单对赌场的好奇心就让她站在欢晴这边。至于雨烟,她同意的理由更简单,要是不同意欢晴和南月,她就要和玄霄一路。她不愿意。
所以,三比一,玄霄只好跟着三人到赌场。
赌场人多嘈杂自然不用多说,四人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了解一个游戏规则,所以不免沮丧起来。
“我们都不会,怎么赢钱吃饭?”雨烟扁嘴郁闷。
南月安慰她说:“没关系,大不了饿一顿,晚上好好吃。”
玄霄看着两人垂头丧气,不禁嗤之以鼻。当他再去看欢晴时,只见欢晴已经将钱全部压在赌桌上。
她回头对三人轻笑,偏头调皮道:“不如赌一把咯。”
南月无奈,就差和雨烟抱头痛哭。可出乎意料的是,欢晴竟然多收回了几个钱币。
“运气好而已,大家要不要试试?”
之后几场,有赢有输,钱币还是那个数目。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只要欢晴一上场,总会多拿回几个。
玄霄将手中的钱币扔给南月,傲娇道:“什么破玩意,没意思。”
雨烟看他受挫偷笑道:“笨蛋,总是输钱,当然没意思。”
“那请问雨烟小姐,您老赢了多少钱?”
“我……”雨烟语塞,输赢参半罢了。
南月怕他们又吵起来,这大庭广众的,有点丢人。于是她对欢晴道:“你再赢几把,钱够了咱们就去吃饭。”
玄霄和雨烟也纷纷点头同意。在这里多呆一分,他们的自信心就会多受一分打击。
可是欢晴却摇头,“这里本太少,我们上楼去。”
南月抬头,看见寥寥无几人的楼上。之前偶尔会有华服男子或老或少从上面下来,不是悲苦就是凝眉,应该是输惨了。
“我们可以上楼吗?”雨烟问道,她也注意到楼上的人非富即贵,不是常人可以企及的。
欢晴轻笑,“为什么不能?难道我们脸上写了没钱二字吗?”
说着,她已经率先朝二楼走去。南月玄霄雨烟对视一眼,只好跟了上去。
楼上装饰简单,只有一张偌大的桌子,寥寥几人围在桌旁各有千秋。
“各位老板,这可是今日最后一把了,您们可要慎重了。”发话的男子坐在庄位,端起杯子悠闲的喝了口水。南月欢晴等人站在一旁,询问一个看似年迈的老人。
“大爷,他们这是在赌什么?”
老人看了眼南月,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像颛顼一样。
“小姑娘,你不知道六合?这赌坊老板沧枉每日会和十一人赌一次六合,单单是筹码,一把就有一万钱币!”
“赌坊老板?就是方才说话的那人吗?”
“是啊,沧枉定下规矩,每日只赌一局。今天十一人中还剩下这五人。小姑娘你看,他们之中谁会赢?”
南月看了看剩下的五人,皆是愁眉苦脸眉头紧锁,相比之下老板沧枉的深情就平淡许多,嘴角噙着笑,有意无意的转动小指上的尾戒。
南月低头,刚想和老人说什么,就看见老人无名指上墨色的戒指。在灯光照耀下幽幽散发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