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春实打实感觉到这话跟刀子似的往心口上戳,扎得人生疼。
气氛凝滞下来,长久的沉默过后,陆成晚闷声说道:“对不起……”
其实这些意外跟傅渊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心知肚明。
她刚要再说些什么,原本就进过一次的水的手机开始花了屏。
她还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况,茫然地拍了拍手机,就见到屏幕上面彻底黑了下去,不管她再怎么开启都没有任何动静。
陆成晚一时间慌了神,裹了一条浴巾就往外走。
那边傅渊春只听到电话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乱码似的还有些刺耳,随即电话彻底中断,再打过去时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他心里咯噔一下,之前陆成晚被人绑架的画面立马涌上。
虽然她一贯表现得从容,也没有吃过什么亏。
可万一呢?
过分重视的下场就是万一都不敢赌。
“傅总,酒店到了。”
“会议能推迟吗?”
傅渊春这话几乎都没有过脑子,手里焦急还在寻找适合的人选。
助理愣了一下,没听明白:“傅总,您是想……”
商鞅不合适,张文绍也不合适。
他们谁都不可信。
傅渊春手指一顿,放在了乌南的联系方式上。
就算现在回去,该出的事情也已经出了,他很快定下心神说道:“没什么。”
傅渊春随即拨通了乌南的电话,那头接的很慢,传来的声音十分暴躁。
“谁啊!不知道我最近正忙着呢吗,打电话都不分时候?”
能知道她私人联系方式的,都知道她是什么脾气。
深夜电话确实不妥。
傅渊春表情依旧冷峻,长吸了口气说道:“你好,我是傅渊春。我想问一下,你旗下艺人白景川的联系方式。”
乌南那边顿了顿,像是起身反应了很久。
这段时间她在外面拍戏,白景川从说把陆成晚弄丢的那一刻起,她每天都在反思——
当初自己擅作主张对陆成晚真的是好吗?
如今她没找到头绪,对傅渊春却也没有之前那么语气尖锐,保留着被扰眠的不满:“傅董啊,你找他干嘛?”
“小景川可什么都没干,不过就是在我家小姐身边当个玩具,您不能连这个都容不下吧。”
这一番阴阳怪气,她原想着傅渊春会暴怒,然而他十分平静地说道。
“她从你家里搬出去了,在外面自己租了房。我在外地出差,刚刚成晚那边通话突然中断,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我怎么都不放心。”
傅渊春说道:“我是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不然也不会来打扰你。”
乌南犹豫了一下:“以小姐的本事应该不会出大事的……”
“我不需要你的揣测,我要眼见为实。你把白景川的联系方式交给我。”
傅渊春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压迫感,乌南顿了顿,最终还是说道:“我发给你。对了,白景川也是不知道她现住址的,她的地址我也一并发给你吧。”
乌南在挂电话之前,又补充了一句:“这片子一时半会儿拍不出来,我不在的日子里,麻烦你帮忙照顾小姐了。”
“应该的。”
傅渊春飞速地挂了电话,接到消息的时候,看着上面陌生的地址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这究竟是哪里。
他联系了白景川,把地址发过去之后又自己搜了一下。
就离学校差不多一条街。
傅渊春拧着眉想了半天,脑海里只有一堆破破烂烂,不知道什么时候建造的矮楼,外面的墙皮经过风吹日晒都簌簌掉渣。
他下意识地就想找助理帮陆成晚换一处房子,就在吩咐的时候还是忍了下来。
她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他总不能事事插手。
白景川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来到住处时,不免有些惊异。
陆成晚好歹也是被南姐矜贵养着的,怎么好端端跑到这地方来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常年不修,亮时灯泡都在呲呲作响。
他顺着地址一楼楼地摸过去。
这里一排全都是住户,还没有贴标识。
白景川看上面说紧挨着楼梯第二间,伸手叩响。
屋里面的人很快就有了反应,隔着沉重的铁门问道:“你是谁啊?”
这并不是陆成晚的声音。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报上名:“是我,白景川。”
里面忽然有什么东西掉落,很快门扯了一条缝出来,一个穿着怪异陌生的女人露出头。
白景川懵了,里面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视着他的双眼。
“卧槽!我是在做梦吗?!”
白景川更愣了。
女人捂着嘴,声音有些尖锐:“白景川!你真是白景川啊!”
他好歹也是当过爱豆出过道的人,虽说那团糊得要命,还解体了。可难免会有人认出来。
艺人三更半夜出现在破旧居民楼。
他下意识伸手就捂过去,冷声说道:“别叫!”
女人那双浓妆艳抹的脸,眼睛瞪得像铜铃,连连点头,片刻又开始摇头:“不叫,我不叫!”
她说得模模糊糊。
白景川紧蹙着眉,问道:“这不是陆成晚家?”
“谁?”
女人说着,事到如今白景川板着一张脸问道:“紧挨楼梯第二间。”
这分明就是第二间房门。
女人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前面是杂物间,从我这儿算起后面才是第二间。你是找我隔壁邻居啊?那不会是嫂子吧?”
“偶像,我真的非常喜欢你!从你一出道起我就特别喜欢你唱的歌,你每次演出我都有关注,你的粉丝团,我还是大粉呢!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她激动地扯着白景川说道:“你别跑,我马上,我马上就拿笔!”
他紧皱着眉,双手抄兜,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女人拿着纸笔过来,眼神真诚、炽热。
自从他被半雪藏式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种眼神。
他晕晕乎乎提着笔,手都有些发抖,刚要在上面写字,隔壁的门一响,他手一抖,顺着那边出现的光亮看去。
陆成晚穿了一件厚重的风衣,只是才刚到深秋,她连围巾都裹上了。
只露出来半个小脑袋瓜。
“小鱼?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