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轩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什么东西，还发出了一群人悉悉索索的说话声音。于是便充满了好奇心往那里去，还没走进就听到自己班上一个女生的声音：“今天我要把这一巴掌翻倍的打回来！”

听到了苏染的名字，于是就更加加快了脚步往那边去，挤过人群然后探出脑袋，看见了在人群中间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生，她背靠着一张桌子，前面的碎刘海已经有些长了，于是女生垂下头的时候，从旁边看过去就已经看不见她的眼睛究竟是什么颜色的，也看不清她脸上究竟是怎么样的表情，但是透过头发的缝隙来看，脸颊那里已经很明显的肿起来了。对面的同班女生脸上微微带着点红色，但是显然并没有自己所熟悉的家伙来的严重。正要上前的时候就听见苏染微弱的声音传过来：“够了吧。”虽然很轻，但是刚才还很吵闹的教室就突然安静下来，刚才还很吵闹着说着打打打的人们也安静下来。

“凭什么，你叫我们停就停啊！”在苏染对面站着的女生似乎是还不满意这样的状态，又这样子吵闹起来。

“够了！”受不了这样的状态，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苏染刚刚抬起的眼睛里面都是灰暗，然后在肿起的脸颊下方嘴角那里却是微微的扬起的。说不出的诡异，却又感到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这样喊着就震慑住了全班，走到苏染身边搭搭她的肩膀：“苏染，怎么样，没事了。”

“恩，没事了。你在的话，就会没事了。”女生很轻的声音从那个已经略肿的脸上传过来。轻轻地，轻轻地，就像是自己刚才那么轻柔的抱着尹遥夕一样。女生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真的不一样，她和尹遥夕之间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说啊，可是怎么会没事呢。我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这一天他终于认认真真的和自己喜欢的人走在了一起，我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苏染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几个小时之后了，第一眼看到的是汪臻祈，也不顾这里是医院，汪臻祈就只是按照自己平常的习惯坐在窗口抽着烟，手边放着的烟灰缸里面全是烟蒂，整个病房里面都是烟雾缭绕的感觉。察觉到苏染已经醒来，于是转过身对着床，因为没有开窗的关系，所以整个房间里面都是令人窒息的烟味，很享受的又对着空气吸了一口：“醒了啊。”

苏染没有说话，脸上原本肿着的地方稍微退了一点，但是还是会觉得很不舒服，朝着汪臻祈点了点头。

汪臻祈便离开放在窗台旁边的凳子，走到苏染所在的床边，伸手就去摸了摸苏染的脸，之后若有所思的说着：“恩，差不多都消肿了。如果精神还不错的话，我们就出院吧。”不等苏染反应过来就自顾自的接下去说着，“这个点出去就正好吃点饭。”因为提到了晚饭的原因，所以就下意识的往窗户外面看过去，外面的天空也已经接近全黑，透过外面的景观，自己也还是没办法变如初究竟是哪一家医院。

汪臻祈又抽了一口烟，在从嘴里把烟雾吐到空气中之后，突然就意识到这里似乎是病房来着，又低头看了看因为太过于浓重的烟味而紧紧皱着眉毛的苏染，便伸出手在一边的烟灰缸里面按灭了烟头，徒留下一点余烟，飘散在空气里面。

“喂，你是喜欢那个叫做李明轩的男孩子么？”汪臻祈拿起放在地上的热水瓶为苏染倒了一杯开水，然后这样问。

后者看着医院专用的消过毒的透明玻璃杯因为突然被加入了热水，而使得瓶壁变得朦胧一片，现在就算是听到汪臻祈用这么肯定的语气还夹杂着一点自己特有的轻佻说出自己心里那么长久的秘密，也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点难过了，只是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也算是默认了。

“喜欢的话，和他告白了么？”汪臻祈左手放好热水瓶，右手拿过水杯，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递给苏染。

从床上直起了身子，背靠着略略有些冰冷的墙：“没有。”接着就接过了汪臻祈递过来的杯子，水杯相当的暖和。以至于自己长时间不动而变得寒冷异常的手掌也因此变得开始逐渐地升温了。只是脸上和嘴唇的颜色却还是有些发紫的，和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汪臻祈也毫不意外，只是笑。笑完了之后就转身看着还躺在床上的苏染，目光沉沉地看了一会，最后对她说：“我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你先整理一下，等等在楼下大厅里面见。”说着就站起身来，要往门外走去了。

身后的女生却突然喊住他：“汪臻祈。”有些意外会喊住自己，挑了挑眉却没有转身：“嗯？”只是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单音。

“谢谢你。”说这句话是真心的，不像自己和李明轩那样，是曾经的初中同学，亦不像自己和陈易一样，是曾经一起生活过，共同拥有美好回忆的人。汪臻祈这样子帮助自己简直是完全找不到任何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不用哦。”轻笑着甩下这一句，然后推开门走了。汪臻祈一走，病房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颇有一种太过于苍凉的感觉。翻开被子走下床，又弯腰给自己穿好了鞋子，接着就拿起放在桌上的餐巾纸和自己的房门钥匙走了出去。

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才彻底明白医院无论何时都是繁忙的这句话的真实意义。大厅里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样子，除了人群的脸上没有笑容，环境的吵闹简直和菜市场没有差别。因为明白自己在大厅里百分百找不到汪臻祈的，于是就走到了大厅外面的石阶上面等他。身上没有带手机，衣服的袋子略高，所以如果手插进衣服袋子里面会略显奇怪，这样想着就没有放进袋子里，而是垂在了身侧。外面的风显然是大的可怕，呼呼的在耳边作响。这时候就开始想念自己那个破的可以的手机，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自己带了手机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用。因为自己其实并没有汪臻祈的电话号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