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开了一朵,其余的昨儿才种上,听那些花匠说,要开花至少要等到今年秋天。”
吉玛哪里知道这些,听了这话,眉目中多少有些失望。
“原来是这样,也好,今年秋天这孩子便会长大不少,到时候我们母子就能看到了。”
手抚着婴儿那小小的额头,望着他那舒服的睡颜,吉玛笑了。
“这是先开的那一朵,你瞧瞧可喜欢?”
从衣袖中掏出那朵花,沙杰放在吉玛手心。
“喜欢吗?”
“石头刻的?”
吉玛来回打量着那朵石花,那样的形状她见过,是玫瑰花。
那朵朵纹路能看得出,雕刻者十分用心。
“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你不是喜欢吗?”
先前那景安来的交流使来的时候,恰好带了一朵,可惜了,因为南夷是沙漠,天气炎热的,来了,就成了干涸的玫瑰。
“听说这花开的时候很漂亮,如同火焰般耀眼。”
只可惜,干枯了,没办法交给吉玛。
“听说是这样的,不过我倒是没见过。”
这玫瑰花向来是景安女子的最爱,不过她也只是听说。
至于为何是石头刻的,吉玛没问,她估摸着,交流使送的玫瑰花干涸了,沙杰本是想送她来着,却没送成。
又晓得自己喜欢景安的花,便为自己亲自刻了一朵。
抬眸,恰好碰上那如星般墨眸,吉玛笑了,她能瞧见,里面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宠溺。
“虽说这景安的玫瑰确实不错,但我却偏爱这一朵,至少它是石头刻的,不会枯萎。”
谢谢你,我的王啊,如此的宠溺。
沙杰将熟睡中的孩子放在吉玛怀中,拥着这对母子。
“喜欢就好,等空中花园的花开了,我们一同看。”
低眸瞧着那熟睡中还不住咂嘴的小家伙,一抹深情就这样的流露出来。
如此不错,拥着他们,就如同拥着全世界一般。
光阴流转,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流逝着,转眼又过了七年,吉玛抬眸望着空中花园的那些花儿,眸眼带笑。
如今的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景安的商人,那般的喜欢景安了。
“丫头,你听,他又动了。”
从吉玛那隆起的肚子上抬眸的时候,沙杰嘴角还咧着笑。
“你怎么同个孩子似的?”
吉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
“孩子又如何,我高兴这般。快要出生了吧。”
沙杰抚着吉玛那圆鼓鼓的肚子,有些出神儿。
“恩。快了。”
等到空中花园里的花败了,小家伙就应该出生了。
“这孩子没有他的那些哥哥姐姐有福气,偏偏要等到空中花园里的花败了才出来。”
做了几次母亲,吉玛总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让他一出生就能看到如此美景。
“他很有福气了。”
拥着怀中女人,沙杰透过窗户,看向老远处的空中花园。
他很有福气啊,有个如此疼爱他的母妃。
“每次你生孩儿的时候,我总有些害怕。”
是啊,看着自己最为心爱的丫头,每每生产,不仅他没法儿陪着她,还看着她那一脸痛苦极致的模样,他就心疼的不行。
这些,是吉玛所不能理解的。
“你可是王啊,害怕什么?”
“你知道的。”
他的丫头是聪明的,定然能想到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生个孩子就如同从鬼门关上走了一来回,能不害怕吗?”
沙杰这般喃喃细语,还是让吉玛听到了。
抚着越发圆鼓鼓的肚子,吉玛摇摇头,望着沙杰,自是一脸的无奈。
“生个孩子确实如同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有些时候,她甚至害怕,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可是啊,我害怕能有什么法子,这东宫也就我一个女子,开枝散叶什么的,自然是我来做。谁不知道,生孩子会要人命啊。”
这话,听得沙杰心里很是不爽。
女人有些太过得意了,开始同他顶嘴了。
“哦~你这是在怪我没多添些姬妾了?怎么,一个人享受着孤的恩宠,现在晓得后悔了?”
狠狠地戳了下吉玛的鼻尖儿,沙杰一脸的傲娇样儿。
“我告诉你,晚了!”
她一个人他还疼不过来,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爱分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王,不好了!”
面对突然闯来的奴才,沙杰明显有些不悦,不是同那些不长眼的奴才说了,同王后在一起的时候,别扰他们吗?
“怎么了?”
吉玛缓缓起身儿,递给了奴才一杯茶。
“先喝些水压压惊,再说。”
她晓得现下的沙杰有些生气,怕奴才又一时说的吞吞吐吐的,说的不利落,沙杰更气。
“南边儿战事吃紧,士兵伤亡惨重,将军希望王再支援两万。”
奴才晓得吉玛是沙杰的心头宝,自然没什么避讳就说出了口。
吉玛回眸瞧瞧沙杰,走到他身边儿,对着那奴才说道:“你先下去,在书房候着,王一会儿就到。”
“怎么了?”
见奴才退下,吉玛才开口,她不是没有看到沙杰那如星墨眸里的焦虑。
“没什么。”
将头埋在吉玛怀里,沙杰一脸的疲惫。
“还说没什么。”
没什么会疲惫成这般模样,她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
“是不是支援那里出了些事情。”
他不说,她开口问。
沙杰点头。
“南夷的人口本来就少,征兵不易,这一次将军要两万士兵,一时之间,我就是凑,也凑不出来个两万。最多一万五。”
将军这人,沙杰了解,对于打仗,他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虽然有些时候沙杰不是很认同,但将军凭着这法子也是屡战屡胜,沙杰不好说些什么,也便由着他了。
“是不是将军的战术出了什么问题?”
跟了沙杰这么些年,吉玛多少有些了解战争中的那些事儿。南边儿能闹起来的无非是些小部族,人数还没有一支军队来的多,而将军这人,喜欢蛮干,不喜欢用脑子,这下子许是碰上了一个用脑子的,这才败的一塌糊涂吧。
“应该差不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兵是不能再出了。再出的话,恐怕就要被那小子给祸害死了。”
吉玛抚着沙杰的头,嘴角带着笑,看来沙杰这是气的不轻,都骂脏话了。
“不出兵,什么都不支援,还不是要败。”
有些话,说说就好了,兵还是要出的。
“那能怎么办?南夷的士兵本来就不多,若依着那小子的要求,咱们这儿连看大门的都没有了。”
他可不想让她也陷入危险。
“那你说怎么办?”
吉玛也知道啊。
“不出兵是败,出兵吧,放在将军手上还是败。”
进退都是两难。
“你先在寝殿里好好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的时候,沙杰已经起了身儿。
“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将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叫过来,陪你聊聊天。我去一趟书房。”
有些事情,沙杰还是不希望吉玛参与的过多,她只要安安心心的接受他的宠爱就好了。
他的女人,都是用来宠的。
……
“你们将他们三个都带回寝宫吧。”
时间不早了,孩子们都该休息了。
听了吉玛的话,三个孩子不得不离开,虽不舍,但是他们也是困了。
天边儿的云彩已经暗的瞧不见了,只有凉月边儿上的云彩还泛着洁白,恒河也暗了下来,缓缓地流着,有些冷。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
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棘手。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边儿站着?”
沙杰踏着月光刚刚到寝殿门口,就看到自家的小女人,披着单薄的衣裳,站在外边儿。
“穿的这般单薄,你就不怕着凉了?”
他对于她生老大的时候,那些着凉,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的。
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吉玛身上,沙杰搂着吉玛走回了寝殿。
“那些奴才怎么办事儿的?不晓得你现下有身孕,不能生病吗?”
还让她一个人站着,这也就算了,还穿的那般单薄,这是指着她着凉的不是?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本来是想着披一件衣服的,却又想,离寝殿那么近,应该是冻不着的,就没披。”
从寝殿外回来,他就叨叨了一路子,她都开始有些不耐了。
“……”
他到底该怎么说她好,这么大的人了,快要是四个孩子的妈了,还这般胡闹,也不晓得对自己好一点儿。
“今儿回来的怎么这般晚?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的吗?”
现下都什么时候了,都披星戴月的了。
“事情很难处理吗?”
“恩。”
揉揉有些发酸的眸眼,沙杰点头,这件事儿确实很难处理。
“不过现在都弄好了,你也不必操心。”
“怎么处理的?”
说不让担心,她能不担心?
“听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