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几近惨白的脸色，傅意宁一颗心疼得发慌，眉眼之间愈发阴沉：“正好，我也有话想要跟你说……”说着，她蓦地将手抽了出去，神情冷漠地朝外走去。

龙泽煜怔在原地许久过后，眼神落寞。

一路走到长乐宫，相对无言。

红漆门外，傅意宁止住步伐，回眸望去：“龙泽煜……”

龙泽煜右眼猛的一跳。

“我要离开，”傅意宁的眼风扫视一圈周遭的红墙黄瓦，眉眼冷淡：“我不喜欢这里……”

龙泽煜的心像被刀子割过，可面色仍然很是平静。

自打那天傅意宁与他撂下了那番话后，他已经能够隐约察觉到，定会有这样的一天。

这一次，他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无法假装淡然：“假如，我不同意呢？”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爆了起来。

傅意宁佯装看不出龙泽煜的愤怒，长睫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我总有办法可以逃离这里……”

“之前不还好好的吗……”龙泽煜的神情恍惚，没能看到傅意宁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

他阖上了眼，声音沉重：“罢了……”

“拘了你这么多年，也该到了我放你自由的时候了，这处皇宫，本就不适合你的性子……”龙泽煜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暗光：“你若是要走……那就走吧。”

傅意宁掀开眼皮，对上龙泽煜晦暗不明的眼睛，傅意宁的心下一跳。

龙泽煜如今的这个态度……实在是有些反常。

“那云儿……”龙泽煜抿着嘴角。

傅意宁的眸光深邃，看着龙泽煜平静的神情，心中带上落寞。

她以为，他至少会挽留她……

“云儿就继续待在皇宫吧……”若是平常，她肯定不会将云儿独自抛下。

可现如今，就连傅意宁都不知道自个儿还有几日活头，又怎么能带着云儿一起出宫……

“你后宫的人少，再纳些人进宫，多纳几个知冷暖的人进宫伺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傅意宁喃喃地说起了这些从不会想到的事情：“最好挑个温柔贤惠一些的女人当皇后，这样的话，云儿日后的生活也能够好过一些。”

说着，傅意宁的指甲已经陷到了手掌肉中，她嘴上这样说得好听，可心里头对这件事情，到底还是有几分膈应……

这话像是双向的刀，让他们二人心中皆是疼痛不已。

龙泽煜强撑着，扬起了一抹笑：“好。”

“那我……现在就走了。”傅意宁也故意做出了一副豁然洒脱的模样。

傅意宁的脚步如疾风一般，往前走着，她实在是害怕……若是她此刻迟疑，下一瞬就会反悔之前所做的所有决定，直奔龙泽煜的怀中。

望着她渐渐远去，龙泽煜到底没能忍住，冲了上去，替她张罗起了一切：“你可想好了要去哪个地方？是否需要我替你安排一辆马车，送过去……”

“你一个人出门在外的话，身上还是多备一些银钱为好……”

他的语气轻快，就好像傅意宁只不过是要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傅意宁将手拔了出来，她眉目之间的冷意分外明显：“这些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傅意宁早在许久之前，就一直暗暗策划着离宫远去的事情，如今自然是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