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在哪里了?”鬼狐亦嗔亦娇问着。
“错在出去不告诉公主。”释真一个大男人,此时就像个做错事等着受罚的小孩子。
“叫你给我胡扯。”鬼狐伸手在释真的胸口狠狠的拧了一把。“你错在我刚才问你的话,你怎么还不回答,竟给我胡扯八扯的说些别的。”
释真感觉胸口的皮肉肯定是乌青了,可疼痛丝毫没觉着,倒是酸麻的感觉直冲头顶。那种感觉还没细细回味,就被鬼狐的一句话打入原形。他不想回答的那些问题,还是被公主给发现了。再绕也绕不出去了,释真只好寻思怎么糊弄过去。他实在是不想让公主知道自己是又一次利用了魔尊的身份给阎罗十救出来了。
“那个……十殿下现在修为已经尽失了。”释真先从阎罗十开始说起。
“啊……”接着一声惊呼就想在耳边。
释真莫名的看公主,这声音……鬼狐张着大嘴,眼珠转转。她确定自己是很吃惊没错。但更确定自己的嘴巴还仅仅是刚张开,没有声音发出。
“神茶!”鬼狐哇的一声就往屋里跑。释真看看屋里,这神茶醒的真是时候啊。
鬼狐跑进屋里,见神茶正披头散发,手脚颤动的拼命摇晃着阎罗十。激动地张着嘴却只有啊出来,甚至忘了叫一声未婚夫。豆子大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打在阎罗十毫无生气的脸上。
“神茶……神茶……你先冷静。你这样是要把你的未婚夫给弄死么?”鬼狐一把从后面抱住神情癫狂的神茶,大声的训斥着神茶。
“小狐狸……你说什么?未婚夫……他还活着?”神茶突然不敢再动一下,挥舞的双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活着活着……不信你趴下来听听?”鬼狐说着,把头贴近阎罗十的胸口,让神茶也照着做。
神茶吓得一下子爬到床尾。摇着手,摇着头,哭出来的鼻涕都来不及擦:“我不听……我不听……你帮我听。我再睡觉,我睡醒了看是不是这个梦就醒了。”
鬼狐看见这样的神茶,心疼的眼泪也一下字掉下来。这还是那个成天乐呵呵,成天抱着满怀的好吃的到处八卦的神茶么?阎罗十的失踪,让她害怕恐惧的甚至开始不相信自己。不相信阎罗十还活着。竟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小茶……小茶……过来。”阎罗十突然慢慢的抬起手,慢慢的。干涸的嘴唇蠕动半天,才吐出几个晦涩的音节。
空气突然凝结,神茶倒头预备睡觉的姿势被定格在哪里。甚至抽噎声都被生生的咽到肚子里。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枯瘦的手指微微动着,似在招呼着神茶。深陷的眼窝里,眼睑努力的牵动,却依然紧闭着没办法掀起。
神茶努力咬着嘴唇,不敢让声音再溢出。慢慢的爬过去,抖着手攥住那一根微微动着的手指。很很的攥住,然后轻轻的躺在阎罗十身边。
“小茶来了……小茶在这儿……”神茶很小声很小声的说着,他知道她的未婚夫听得到。
阎罗十初初醒来,身体虚弱的连眼皮都睁不开。却依然执拗的伸着胳膊想去揽住神茶。
神茶知晓阎罗十的心意,一把攫住还在蠕动的的胳膊,把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凑近阎罗十的耳朵,轻轻地低喃着:“小茶太胖,会压着未婚夫……小茶抱着未婚夫就好。”
鬼狐看着两个人,慢慢的退出来。房间里太多的幸福,已经满的再装不下他和释真。
“他们……真好……”鬼狐出了房间,深深呼出一口气。仰头看星空,不想再让眼底的泪在流出来。释真情不自禁的从后面圈住鬼狐,紧紧的。下巴抵着鬼狐的头顶,缓缓说道:“我们也很好。”
简单的几个字,流露出释真真挚的感情。温热的粗犷的男性气息喷洒在鬼狐的头顶,让鬼狐觉得那就是一辈子的依靠。放心的把身体偎在释真的怀里,享受着释真难得主动的温情。
翌日一早,神茶走出门来。面容依然憔悴,但神采熠熠。后背上背着阎罗十,两人被一条床单紧紧的缚在一起。
“释真,谢谢你救了我的未婚夫回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神茶说着经对释真深施了一礼。释真闪开一步,匆忙扶起神茶。
“小狐狸,我现在要带着未婚夫回鬼界去休养了,昨儿打扰了你们一夜,真是不好意思。”神茶郑重的说着,言语里在没有往日的嬉笑玩闹。这样的神茶让鬼狐惊叹。原来人都是要经历一些事才蜕变长大。大喜不若大悲,这样共同患难的情意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爱的升华。
“你们先等等……我去去就来。”鬼狐眼睛发涩,突然想到一件事,扔下一句话就往河对岸跑。
落到干爹面前,鬼狐扭捏的不知怎么开口。
香骨微笑着把一个小小的匣子放到鬼狐手上。“去吧,给阎罗十。不要再内疚了。”
鬼狐轻轻打开红木匣子,一个胖胖的娃娃样的果子正安然的坐在匣子里。鬼狐猛然抬头,“干爹……您怎么知道……”
“小狐狸的心思,怎么能瞒得过干爹呢?快去吧。”香骨拍拍鬼狐的小脑袋。
鬼狐高兴地不能自制,双手捧着匣子一鞠到底,乖巧的好像小猫:“谢谢干爹!”然后转身又飞回来。
“给你。”鬼狐把小匣子放到神茶的手上。
“什么?”神茶好奇的就想打开。
鬼狐一把按住,笑的慧黠:“回去再打开,我很怕你在半路上给偷吃了。”看看神茶背上的阎罗十,往昔高大英武的男子,现在绵软的依附着神茶的背,睡得就像个孩子般。
“以后,你就是他的依靠了。”鬼狐紧了紧他们之间缚着的床单,轻轻地说着。
“我知道。”神茶重重一点头。
释真动容,却只说出四个字:“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