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赵教授是不知道，还是无所谓。
他看了一眼刚刚问话的人，摇了摇头。
“这个，看起来像是真的。和我当年看到的差不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很多东西我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还真的，顶不真了！”
说话的年轻人“啊”了一声，难以置信。
“不会吧？都说您学识渊博呢，怎么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啊？那您有没有考虑过，是不是您沽名钓誉呢？”
李强忍不住笑了。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傻逼？你出门的时候怕不是脑袋把门挤了吧？不然也不至于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啊！”
那人脸色一变，冷笑着瞪着李强。
“他是你爸，你当然得向着他说话啊！”
“那我就找个别人的爸爸？比如说这位祝贺松祝同志，比如说协会会长同志？比如说这里成名的几个大学历史学教授都有吧？
但凡他们有人能够看出来这个古董是真是假，用得着找我爸来看吗？而且，我爸是谁？我们不过是一个山里面出来的穷老师而已。
可这些位都是谁？哪个拎出来不比我爸名气大，哪个不比我爸名头响？所以，你说我爸沽名钓誉，其实就是在说他们更加沽名钓誉是吧？”
那个年轻人瞬间慌了神，急忙摇头摆手。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
祝贺松目光阴沉，直接拎着年轻人的衣服领子把人拖到了后面的位置。
他目光阴冷地扫了李强一眼，没再开口。
李强扯着唇角笑了笑。
“我说这是谁的学生呢，原来是您的。没想到，果然什么样的老师教出来什么样的徒弟。您这个学生可跟您一模一样。”
都没脑子啊！
赵教授拍了李强一下，让他收敛一点儿。
这里这么多人在呢，被抓到把柄就不太好。
他轻咳一声，看向了旁边的周老。
“对不住，这个，我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如果你们要提前买下的话，先自己商量一下？”
不管是不是，这个锅他都不想要背。
而且，他之前只是不想要计较而已，也并不是傻子。
根本不用看，这很大一种可能性就是一个坑。
听赵教授这样说，周老叹息一声。
“我还以为有几分把握，到时候也能弥补当年的一些遗憾，没想到……”
李强眉心一攒，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赵教授。
果不其然，赵教授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想了想了。
“李强，把我之前带过来的那个包给我。”
李强有点儿不赞同。
“爸，你刚刚不是说……”
赵教授看了他一眼。
“我刚刚说的是我刚刚说的。我忽然想到了之前我看过这个东西的一个特点，你把东西拿给我！”
周老他们激动的要命。
“老赵，如果你真的能够看出来，这就是大功一件！”
祝贺松呵呵一声。
“那也得确定了这个东西是真的，才是大功一件。如果这个东西是个赝品的话，他有什么功劳？”
周老皱眉，让他闭嘴。
其他人不说话，也就看着这边的情况。
赵教授的包里面放着的东西不少，什么矬子，小刀，放大镜，还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工具。
大家屏息凝神的看着赵教授的动作。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赵教授终于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镜，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我想要见一见这个东西的主人。至少，我想要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在哪里买的。”
祝贺松阴阳怪气。
“赵教授，你究竟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你以为能够买下这个东西的人，是外面扫大街的？你什么时候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这是我们求着人家让我们看一眼的，如果不是人家看在周老的份儿上，你以为谁会让我们看一看，摸一摸还瞧一瞧呢？”
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
周老倒是没有搭理祝贺松。
“老赵，这东西……”
赵教授摇了摇头。
“其实我刚刚就想说，这东西做得很逼真，太逼真了，足够可以以假乱真了！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假的就是假的，哪怕做得再完美，也还是假的。”
周老点了点头。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又要见人家卖家呢？”
“我想要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从哪里买的？又或者有没有对方的消息！能够做出来这些的人，一定对这个物件相当了解才能做到。
也可以说，这个东西就是对比着原图，一点点做出来的。所以才能做到这样的分毫不差。毕竟，当年参与过这个研究的人，现在已经不剩下几个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不知道应该无奈于忙活半晌，这个东西是假的，还是应该高兴柳暗花明又一村。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这东西使我们自己做的。”
wtf？
李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
就连赵教授也一脸懵逼的看着周老他们，目瞪口呆。
这相当于官方下场造假。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吗？
等到意识过来之后，赵教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东西，然后二话不说，拿了锤子直接砸了上去。
现场当时一阵骚乱。
“赵教授，你干嘛呢？这东西你怎么说砸就砸啊？”
“是啊！是啊！你知道我们多长时间搞出来的吗？”
“我们努力了好几个日夜，争取做的跟原版一模一样，你为什么这样？”
……
赵教授冷笑一声，又拿了锤子在面前的东西上狠狠锤了两下。
“为什么？你们还问我为什么？你们说为什么呢？”
他拍着自己的脸皮。
“如果你们要点儿脸的话，就不会问出来这种话，就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他红着眼看看周老，怒气冲冲。
“你明知道现在是什么环境，你竟然拉着一群小辈做这个？你对得起教你的老师吗？你对的起列祖列宗吗？你对的起这钱百年的文明吗？”
周老没说话，但旁边的众人不干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不过就是当年风光了两天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是啊！如果不是周老这一次让人给你发了请柬，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