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老爷她……”灵儿急得结结巴巴,伸手指着院子的方向,话才说半句,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已经从院子阔步迈进前厅。
领头的人,近前一步,倾身行礼:“见过二夫人。”虽然口里喊着夫人,语气却听不出半点谦卑。
府里的下人都明白,本朝代是没有平妻一说的,称呼一声二夫人,也只是当年迎娶之时,老爷给的荣宠,途有虚名罢了,其实就是一个般不上台面的妾氏身份,何况这主早已被冷落不受待见多年,世人更知道她给老爷生了一个傻女儿。真是连一个下人都可以嗤之以鼻的尴尬地位,
“你们这是……”柳青问出心中疑惑。
“大人遣奴才过来,传三小姐去花园问话!”家丁声线冰冷,不待一丝感情色彩得回禀完,不待柳青反应,转而对紫萱说道:“麻烦三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叫我?”紫萱着实有些意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继续嚼了两下嘴里面的虾饺。
“麻烦三小姐快一点,老爷等着呢!”家丁不耐烦的催促道。
“可否知道是何事?”看到家丁如此兴师动众的来传人,柳青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故而打听道。
“待三小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家丁摆明着不想多说。
“娘,没事,我跟他们过去看看就是。”既然是这府上的大boss传话,想躲是躲不开的,不管好事坏事,只有去看了才知道,紫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离开饭桌。
“娘跟你一起去。”柳青终是不放心紫萱一个人,起身走在前面。
一行人赶到花园的时候,魏巡正站在那里,背身负手而立,下人站了一排,个个耷拉着脑袋,瑟瑟缩缩,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而紫萱和柳青,皆被眼前的情形惊诧了一下,脑子里都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放眼望去,大半个园子的花草,此时已经面目皆非,倒得倒,斜的斜,枝折叶落,残花败草,仿拂八级旋风刚从此地扫过一般,狼藉一片。
魏巡闻声转过身,眉头紧锁,怒目圆睁,仿佛就在爆怒的边缘一般。
“大人,三小姐带到。”下人回禀完,低头退到后面站立。
柳青满是疑惑得近前福身行礼:“见过老爷。”
魏巡看到柳青,表情略有些松动,似乎在强压心中的火气,但也只是用鼻子嗯了一声,眼睛在柳青身上淡淡的一扫而过。
“不知老爷唤萱儿来,是为何事?”柳青抬眼看了一眼魏巡,问出这一路上的疑问。
“何事?你问问你自己的好女儿!”柳青这一问,魏巡刚刚强压下的怒火,似乎又串了上来,语气冷硬,愤怒的眼神望向紫萱。
紫萱有点蒙,心中腹诽,问我?真是躺着也能中枪啊,我做的什么了,得罪了这位魏大人了,这气氛剑拔弩张的,搞得像上公堂一样。
“老爷,萱儿,一向乖巧听话,从来不惹事生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待紫萱开口,柳青急切的询问。
“什么事!你让她自己说!”魏巡冷哼了一声,凉凉的说道。
“我说,今个早上,园子里怎么这么热闹,哎呀,原来妹妹在呢……”紫萱刚要张口,李沁雪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她迈着细碎的貌似优雅的步子,一边说着一边从人群后走来,满脸的笑堆的像朵花,浓浓的香粉味怕是比这一地残花香味还浓。
“天啊!”走近前的李沁雪望见花园的景象,惊愕的瞪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受了惊吓般夸张的尖叫了一声出:“天啊!老爷,这些花怎么这样了?出了什么事?”
魏巡不置可否,表情僵了一下,或是他一直没见紫萱开口,以为紫萱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故而转头望向旁边站立的丫鬟:“你,你来说!”
女仆被老爷点名,立马紧张的出列,眼神不可察觉的瞟了一眼李沁雪,貌似在给自己壮胆儿:“奴婢、奴婢看、看到到三小姐,她毁了这花园里的花,就、就在昨天夜里。”
女仆低着头,吭吭哧哧的说着。
“不可能!”丫鬟话音刚落,柳青激动的托口而出:“老爷,不可能是萱儿,她不会这么做的。”
紫萱却不急不躁不怒,反倒觉得可笑,差点就被奴仆的话,逗得笑出声来,难道昨个夜里她梦游了不成,否则为啥做了啥连自己都不知道。
她倒是真有些好奇了,是那个不开眼的,企图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哎呀,咱们魏府的花花草草,可都是稀有品种啊,都是老爷辛辛苦苦从各处寻来培植的,每一株花都有老爷的心血,都是老爷的宝贝啊,妹妹一向心思细腻,老爷有多喜欢这些花,妹妹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啊,妾身认为,妹妹她肯定不会眼看着萱儿做出种事,惹老爷不悦的,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李沁雪此翻话说的耐人寻味,先说花是老爷的宝贝,专门挑魏巡心窝子戳,再说柳青是不会允许紫萱破坏花草,看似为柳青娘俩开脱,她当家主母的大度和善良在外人面前尽显,实则字里行间可没有半点意思是在说这事儿不是紫萱干的。
“人证,物证在此,还能有什么误会!”魏巡怒上心头,气的胡子都在抖动,疾言厉色道:“堂堂我魏家小姐,规矩礼仪,一窍不通。琴棋书画,舞乐绣诗,一无所能,这些也就罢了,看在你娘这些许年来含辛茹苦的份,我一直对你宽容厚待,不苛求,不约束,现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看你都干了什么,简直是大逆不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魏巡撩撩几句话,就把他隐藏在内心已久的,对紫萱这个女儿的嫌弃和抱怨,展现的淋漓尽致,子字诛心,身为娘亲的柳青如鲠在喉,无语凝噎,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