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月淡淡的浅笑:“我没事,谢谢。”
眼前这个女子给人一种很是干净的气质,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赏心悦目,但是她却从未在这宫中见过她。
察觉到顾卿月的打量,女子勾起嘴角:“忘了说了,我叫陌子兮,昭容。”
这么一说,顾卿月倒是想起来了,这后宫确实有个叫陌子兮是昭容,妃位在秦常在之下,只是这陌昭容素来喜好清净,几乎很少出现在人前。
久而久之,她便也被很多人淡忘了。
“我叫顾卿月,你应该听说了吧。”她的名字,早已传遍了整个后宫,就算是不去打听,偶然间还是能够听到一些。
两人慢慢的往前走着,谈话格外的融洽,陌子兮谈吐文雅,对待事情十分的有见解,一时之间,两人倒是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走到月宫门口,顾卿月顿住脚步,拉起陌子兮的手:“姐姐要不要进去坐坐?”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很难遇到这样子说得上话的人,对于陌子兮,她自然是格外的珍惜两人的友谊。
陌子兮摇摇头:“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去了,改日我定然亲自上门找你。”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顾卿月自然也不会多加的劝解,毕竟这后宫,比不上其他的地方。
“那好,那我们下次见。”
回到宫中,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向来严谨的春竹竟然睡在了地上,而且她的寝宫大门紧闭,隐约还能够看见有人的身影投在窗户上。
顾卿月皱眉,戒备的上前,当看清里面的情形时,脸色有些难看:“亲王莫不是当这后宫是你府邸了?”
明黄色烛火跳跃的屋子里,容子然一身锦缎长袍斜趟在软塌上,那怡然的模样,放佛这不是后宫,而是他的府邸。
见到她来,容子然自来熟的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我和你谈点事。”
“什么事?”虽然疑惑,顾卿月还是坐下了。
“我听说你的父亲被调回了天启,而且还是秦王府的请求。”容子然说起正事来,一点也不轻佻。
他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就是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后宫。
顾卿月微微皱眉,精致的容颜闪过沉思:“秦王府的人请皇上将父亲调回来?”
父亲和秦王府的人并不和,且秦王府处处针对顾家,就连她进宫了也不放过,为何会突然将父亲他们调回天启。
要知道,父亲以前本就是这天启为官的,被陷害调到万州的也正是秦王府搞的鬼,秦王府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容子然站起身,俊美的容颜恢复了轻佻:“这个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反正你父亲被调回天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天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别看这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涌动。”
“况且,我绝对你目前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说完,容子然脚步轻点,消失在了屋内,门外昏睡过去的春竹也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有些奇怪自己怎么睡着了。
……
鸳鸯宫,如妃带着宫女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不善的看着淡然喝茶的秦常在:“你秦王府什么意思,为什么将顾卿月的家人全部调到这天启来?”
秦常在直接忽视了她的不善,而是示意竹儿去门口把风:“如妃,有时候做事情要多动动脑子。”
“你什么意思?”如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对付顾卿月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左右不过是死,但是若是将顾家连根拔起,让顾卿月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呢?”
算计的声音,布满了狠毒,如妃只是一会就想通了:“那样子,顾卿月定然会伤心的肝肠寸断。”
有时候,折磨一个人,可比杀死一个人更有趣,而这过程,也是美妙无比的。
“好了,那件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如妃坐在椅子上,得意的笑了笑:“我办事,何时失手过,放心吧。”
她的自信让秦常在眼眸闪了闪,什么也没有说,偌大的鸳鸯宫,两人心思各异。
……
“卿月,朕听说你有事找我?”人未到,声先到,紧接着,那明黄色的长袍出现在了门口。
北冥邪谪仙般的容颜也漏了出来,很明显,他是刚下朝不久便赶了过来。
顾卿月迎了上去行礼:“皇上,臣妾听说你将我父亲调回了天启?”
这件事情,早在昨日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北冥邪也没有多想,只是搂着顾卿月坐下:“秦王说几年前那件事情是冤枉了顾剑,事情真相大白,将人顾剑回天启也不是不可。”
“既是如此,不知皇上可否允许臣妾出宫迎接我父亲?”说起来,自从进宫后,她都不曾和家里有过联系。
不是她不愿意联系,而是这宫里的人对她虎视眈眈,她不仅要防着自己被陷害,还要每日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付皇后。
现在的她,和皇后虽然没有彻底的撕破脸皮,关系却也差到了极点,秦常在和如妃就更不用说了。
若是她写信给家里,恐怕还未送到宫门口就会被揭下,索性她也就不写了。
北冥邪点点头:“也好,那明日你便出宫去见见他们吧,朕随你一起。”
自然而然的话,让顾卿月猛地抬头,微微有些惊讶:“皇上明日不上朝吗?”
而且身为皇帝,出宫的话,恐怕会诸多不便吧。
“明日朕上了早朝便随你去。”温柔的话,带着宠溺。
顾卿月心底是化不开的笑意:“好。”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国之君,却为她做到如此,她怎能够不爱。
试问,这宫里妃子三千,哪个回门的时候有皇上陪同的?就连当初皇后斗没有这个殊荣。
她不知道北冥邪能够宠她多久,她只知道,珍惜眼前。
竖日清晨,顾卿月早早的便起来了,随意的吃了饭,就坐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而马车上,北冥邪早已经坐好。
“皇上怎么这么早?”现在这个时辰,不是应该正在上朝吗?
招呼她过来,北冥邪示意赶车的马夫可以走了:“今日朝廷没什么事,朕便下了早朝。”
顾卿月点点头,两人谁也没有在说话,却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尴尬。
马车缓缓的朝着天启的街道行驶着,在顾府门口停下,这顾府的府邸是北冥邪亲自下令赏的。
门口的侍卫见到有人来,立刻进去禀告,顾剑带着几人跪在地上:“恭迎皇上、月妃娘娘。”
北冥邪还未开口,顾卿月立刻走上前:“父亲行如此大礼,这不是折煞女儿吗?”
说着就要扶他起来,顾剑看了眼北冥邪,确定没事后才起来:“月妃娘娘,你是皇上的妃子,臣自当敬重。”
北冥邪看了眼顾剑:“朕今日不过是陪卿月来的,没有那么多礼节,你们好好叙旧吧。”
说完,便带着太监率先走了进去,待得他的身影消失后,顾卿月红了眼睛跪在地上:“父亲,女儿不孝,竟让你行如此大礼。”
顾剑立刻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自然不能够像家里一样,好了,快进去吧。”
蓝月连忙上前:“卿月,娘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在宫中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几人朝着府邸里走去,不断的说着话,顾剑去大厅陪皇帝,那几乎白了一半的头发看得顾卿月心酸不已。
顾颜走在最后面,她那妩媚的容颜微红,没想到皇上居然那般的年轻,还长得如此俊美。
“妹妹,你等等我。”顾颜几步走上前,挽住顾卿月的手臂。
“妹妹,皇上怎么这么年轻啊,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
顾卿月轻轻的笑了笑:“当初我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这般的年轻。”
蓝月点了点顾颜的额头:“你这个死丫头,若是被皇上听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
顾颜吐了吐舌头,跑开了,两人相处的方式十分的融洽,顾颜的蓝月亲生的,而她的母亲早早便离世了。
虽然蓝月待她极好,可终究不如亲生的,不过,顾卿月也没有多想。
“母亲,你和我说说我离开后在万州发生的事情吧。”
就这样,一场叙旧和探望到了晚上才结束,顾卿月本想留在顾府过夜,却被北冥邪带回了宫中。
她也没什么怨言,毕竟皇上能够允许她出宫已然是开恩了,更何况还是亲自陪同,而宫中也早有规定。
昭容以下的妃子,是不能够留在宫外过夜的,不然的话,若是被发现,是要交给皇后处理的。
回到宫中顾卿月就和北冥邪分开了,顾卿月回到月宫,发现春竹带着一个荷包在反复的查看。
“春竹,这个荷包上莫非有花不成?”顾卿月浅笑着上前。
“主子你回来了,这个荷包是奴婢在宫中的姐妹送我的,奴婢只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便多看了眼。”说着,将荷包递给了顾卿月。
顾卿月接过,在鼻尖处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