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很烫,弄到裙子上的时候还在冒着白雾,不用看都知道腿上肯定是被烫红了,这时门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顾卿月微不可见的勾起唇角,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睛已然红了起来:“颜妃娘娘,就算是你不受宠,你也没有必要将火发在我的身上啊。”
“如果你不喜欢我待在天启,我明日就和殇王启程回国……”
说着,她捂着嘴已然哭了出来,顾颜这个时候已经气坏了,看见她这个样子,不屑的头过来狠狠的踩了顾卿月一脚。
“你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倒是想看看你想装到什么时候,来人,将她给我好好伺候。”
顾卿月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看起来十分的惹人怜爱:“颜妃娘娘,你这是打算对我动用私刑吗?我可是洛国的使臣。”
她越是柔弱,顾颜就越是得意:“洛国的使臣是个什么东西,今天你别想走出颜宫,谁也救不了你。”
得意顾颜并发现周围的空气已然变得紧致起来,见许久没有动静,她刚准备发火,等看清门口的人时,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皇……皇上……”许是太惊讶,她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利索了,随即,她连忙上前,准备揭穿顾卿月。
话还未说出口,北冥邪一巴掌便甩了下来:“贱人,竟然敢辱骂使臣,你可知罪?朕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愚蠢。”
“现在洛国和天启刚签订和平契约没有多久你就说出这种话来,你是存心想要挑起战争吗?”
北冥邪到底是男子,又是习武的人,这一巴掌下去,顾颜的嘴角立刻流出血迹来,梳的整齐的发髻也散乱开来。
用力的咳嗽了几声,顾颜的眼底带着惊魂未定:“皇上,你居然打我?”
她进宫到现在,被打的次数屈数可指,可她没有想到,她一心爱着的人居然打她,还是为了顾卿月。
北冥邪对于她眼底是伤痛和不可置信视为不见,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她:“打你算是仁慈了,还不快给顾姑娘道歉。”
“顾姑娘,呵呵。”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顾颜怨恨的盯着顾卿月:“她哪里是什么顾姑娘,皇上,你睁大眼睛看看,她分明就是顾卿月。”
顾卿月三个字一出,北冥邪立刻转头看向顾卿月,眼底带着丝复杂的情绪,许久,他才隐忍着怒气说道:“顾颜,你莫不是当朕是瞎的吗?”
脾气不一样,相貌不一样,身份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和顾卿月对不上,可现在顾颜居然说她是顾卿月,分明是在戏弄他。
见北冥邪不相信,顾颜发了疯似得扑到顾卿月身边,伸手狠狠的扯着顾卿月的青丝:“顾卿月,今天我就要扯下你虚伪的面具。”
“你现在倒是承认啊,你刚才不是和我说你是顾卿月吗?怎么,现在不敢说话了?”
阴毒的话语,似乎是在逼迫顾卿月一般。
顾卿月眼眶红了起来:“颜妃娘娘,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顾卿月,我不过是和你说了会话,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娘娘,你快松手啊。”
两人现在的局势看起来,任谁都以为是顾颜在无理取闹,还逼迫对方承认莫须有的事情。
这个时候冥殇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进来,一道劲风扫过,顾颜就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而顾卿月则是被冥殇抱在了怀里。
“颜妃娘娘,本王和顾姑娘虽然是洛国的人,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你若是在如此无理取闹,可不要怪本王了。”
“另外,今天的事情,本王希望皇上能够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顾姑娘我现在就先带下去给她清理伤口了。”
说完便作势要走,顾卿月整个人都埋在冥殇的怀里,在众人看不见的脚步朝地上的顾颜得意的笑了笑。
本来被打蒙的顾颜立刻被激怒,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一下子就狠狠的抓住顾卿月:“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她的模样,犹如市井泼妇一般,顾卿月尖叫一声,躲在了冥殇的身后:“王爷救我。”
冥殇立刻挡在她的前面,伸手狠狠抓住发疯的顾颜:“娘娘,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他的话,带着杀意,冰凉的眼眸让顾颜心底生出一股恐慌:“你……”
冥殇没了耐心,狠狠的将她甩在地上,随后搂着顾卿月往外走去,从始至终,北冥邪都沉默着。
顾姑娘,真的是顾卿月吗?
顾颜进宫也有段日子了,可从来不会撒谎,也不会造谣那些莫须有的事情,难道这一切,真的是顾卿月在搞鬼?
自从那次在刑场过后,不管怎么搜查都找不到顾卿月,就连春竹和君太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人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卿月,真的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回来报仇了吗,如果你真的恨,那就冲我一个人来好了。
……
回到内院的厢房,装作受惊的顾卿月立刻离开冥殇的怀里,微红的眼眸全是一片清冷,哪里还有在颜宫时的惊慌。
冥殇有趣的看着她:“怎么,不继续装了?”
“顾卿月,若不是本王知道内幕的话,恐怕也会被你给骗了过去,难道现在的女子都这么会演戏吗?”
虽然在洛国的时候,也有着不少的女子争风吃醋,整日算计阴谋什么的,可像顾卿月这样,哪怕是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也不觉得厌恶。
顾卿月淡淡的坐在椅子上:“殇王何出此言,卿月听不懂。”
将裙摆微微挽起一点,腿上和一开始就火辣辣的疼,被开水烫到,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
果然,裙摆掀开后,白皙的小腿被烫起了好大的两个水泡,外围一些腿很红,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冥殇刚开始准备和顾卿月斗嘴的,却在看到她腿的时候戛然而止,随后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个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当时在颜宫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顾卿月摇摇头:“无碍,只是被开水烫了。”
站起身,去拿药水,却被冥殇按在凳子上:“坐好。”
蹲下身子,拿出消炎的药水擦在上面,他的动作很轻柔,似乎是在对待一件绝世的珍宝一般。
从顾卿月这个方向,刚好能够看见冥殇绝色的容颜和细长的睫毛,那眼底的认真和仔细,无一不是让人忍不住沉沦。
她移开眼睛:“今晚我们去一趟秦王府吧,药粉我已经准备好了,唐殇离的事情我不想在拖下去了。”
经过今天的事情,顾颜是肯定活不了的,皇后那边也病重,找了很多御医都束手无策,如果将唐殇离的事情一办好,她在这皇宫,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冥殇给她擦药的手顿了顿:“好。”
知道顾卿月的脾气,是那种决定就不会改变的,所以他也没有劝说什么,只是仔细的给她将腿包扎了一下。
夜色落幕,顾卿月脚上被烫,走路有些瘸,冥殇干脆抱着她在屋顶之间跳跃,飘逸的身影在月色下,先是十分的搭配。
秦王府戒备很森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守卫都是只增不减,就连门口都有很多的侍卫把守着。
秦王府也很奢华,牌匾是皇帝亲手写的,府内的布置也是很好。
冥殇抱着顾卿月躲开了暗处的守卫,两人找了处最高最宽的院子停了下来,他们谁都没有来过秦王府,对于秦王府的地势也不是很熟悉。
“那里有灯亮着,我们去看看。”顾卿月窝在冥殇的怀里轻声说了一句,娇俏的声音因为很久没有说话的原因显得有些撒娇的意味。
冥殇眼底深了些,他点点头,脚尖轻点,往那亮着灯的屋子跑去。
刚落在屋顶上,里面便传出来些许声音,顾卿月和冥殇对视一眼,两人压低身子,将屋顶上的瓦片揭开。
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橘黄色的蜡烛轻轻跳跃着,在下方,有两个男子坐着,一百一蓝的长袍,因为看不清容颜,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顾卿月总感觉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有些熟悉,可因为没有看见脸,也猜不到到底是谁。
“墨阁主,你这次似乎对本王的任务不太满意啊,都说墨阁主从未失手,可这次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有办成。”
蓝色长袍的男子开口,语气全是不满,可他似乎有些惧怕那白色长袍的男子,虽然不满,也没有将话说的太绝。
白色长袍的男子轻轻抖了抖袍子:“秦王,那顾卿月狡猾无比。虽然没有武功,却胜过很多有武功的人。”
两人的对话隐隐约约的穿上来,顾卿月的眼眸闪了闪,秦王?墨阁主?
难道这个穿白色长袍的男人就是杀她的那个男人?而里面这个是秦王,那么看来,这一切的事情就能够解释的痛彻了。
当年唐家的事情,果然和秦王府有关,可惜她找不到证据,不然的话……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