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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狙”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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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晚饭也是“大狙”去打来的,是一头须野猪。这小子居然只凭着一把“疯狗”战术刀就能干翻一头野猪,也着实让我心惊。

他见我已经累得动弹不得,只能自己动手,将野猪洗剥干净,架在火堆上烤了。

三个人吃了一顿野猪,小妖抹了抹嘴巴,说道:“你们好好休息,明天继续。你们觉得苦想跑路也行,结局就是一辈子呆在这里。这座岛屿在南印度洋深处,很荒僻,除了我们穆老大的船,几乎不会有人来。”然后便快步走开。

一等小妖走得远了,原本呆坐在原地把玩“疯狗”刀的“大狙”,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噌噌噌”地几下就爬上一棵大树,向小妖离去的方向眺望着。

我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心头不由得一凛:“这小子莫非是要对小妖不利?”这时我全身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刚努力支撑起身体,只见“大狙”猛地从树上如同猿猴般蹿了下来,冲过来一脚把我踹翻在地。然后他蹲下身来,左前臂压住我喉咙,右手举起他那把“疯狗”战术突击刀,直接冲着我左前胸心脏处就扎了下来。

我此时根本没有半点力气反抗,虽然手刨脚蹬地不愿意认命,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狙”的刀向我的要害处刺来。我明白,他杀了我之后,就要去杀小妖。他先前是忌惮小妖有枪,可小妖如果休息了,他就可以用偷袭的方法干掉她。

这小崽子年纪不大,性格却极其彪悍,小妖所谓“一辈子呆在岛上”的话根本吓不住他,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信邪。

他认的、服的,只有枪,或者说是实力。

“疯狗”刀经过电镀处理的、铬合金刀尖抵住了我的胸膛,闪着凌冽的寒光却突然停了下来。

借着刚才烤野猪篝火所发出的光芒,我看到“大狙”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我虽然看不到他脸上显露出丝毫怜悯、同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大狙”改变主意不杀我了。

接下来“大狙”的嘴巴里嘀咕了一句,这句话他说得很快,而且有浓重的闽南口音,我不是能够完全明白,但大意我还是听出来了:

“杀了这个大厌头又有什么用?留着他这条狗命和那个姓穆的讨价还价才好。那个女的实在可恶,先爽一把,再杀了,赤条条地挂起来!”

说着,“大狙”右手的“疯狗”刀迅速在我身上的衣服上划了一刀。这“疯狗”刀性能太好,刀尖过处,我身上那件蓝色t恤立刻被剖开,刀尖还顺带在我皮肤上的某些地方划出了些血痕。我痛得肌肉一缩,但忍住不喊,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大狙”。

“大狙”从我的t恤上扯出一块布,塞到我嘴里,防止我叫喊,然后把我的t恤当做绳子,把我的手脚都捆结实,其中双手是反绑在身后的。然后他用“疯狗”刀在我脸上拍了两下,淫笑道:“老子去会那个美女了。大厌头,你在这儿乖乖呆着。”说罢,把我的那把“疯狗”刀也抓在手里,顺便踩灭了篝火,然后几步便蹿得不见了踪迹。

我不停地挣扎,可发现“大狙”用绳子捆人的手段十分老练,我越挣扎,这些绑住我手脚的“绳子”居然就缠得越紧。

我脑子里想象着小妖在自己的住处毫无防备地熟睡,被这个小海盗偷袭、奸杀的场景,心头不由得着急,可事到如今,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就这么乱动乱想了好一会儿,我居然就睡着了。

可我睡得很浅,似乎只是眯了会儿,就被一阵轻微的、悉悉率率的声音给吵醒了。

起先我还迷迷糊糊地搞不清楚状况,可当我终于完全搞清楚眼睛里这些图像意味着什么时,我激灵灵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条通体黄色、有成年人两条手臂粗细的蟒蛇,就在我眼前大概十几米的地方活动着。晚饭我和“大狙”还有小妖吃的是须野猪,三个人饭量有限,还剩下一大半的野猪肉以及内脏,血淋淋地放在那堆已经被踩灭的篝火旁边。

这条黄金巨蟒似乎对这堆我们吃剩下的野猪肉很感兴趣,因此在野猪肉的旁边盘桓着,看着,血红的信子不停地被它吐出嘴巴外。这条蟒蛇估计已经饿了很久,但它毕竟不是食腐动物,因此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吞噬这些别人留下的残羹冷炙。

我暗自祈祷黄金巨蟒不要发现我。然并卵,很快,蟒蛇的三角形头颅就转向了我。

我知道,蟒蛇在黑暗中有热感应能力,因此这条黄金巨蟒起先应该是被篝火的余温给吸引过来的,但它很快就发现旁边还有一个热源——那就是我。

当黄金蟒蛇迅速蹿将过来时,我几乎就要魂飞天外了。我挣扎着,身子滚动着想要逃开。这又是一件然并卵的事情,黄金蟒蛇在地面上的前行速度之快绝对不是我滚动身子能够及得上的,只片刻间它就追上了我,粗重的身子盘了上来,阻止我进一步往前翻滚。随即,它就将我整个人都盘绕起来,张开血红的嘴巴,对着我的头就咬了下来。

我挣扎着,但蟒蛇肌肉硬邦邦的我根本动不了半分。非但如此,黄金巨蟒不断地收缩身体,我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爆裂,而且随着胸廓遭受挤压,我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我想喊,想惨叫,想呼救,但所有的声音都被阻挡在喉头——嘴巴里被“大狙”塞了一块布。

我心底一片冰凉,被蟒蛇不会咬死我,而是会把我整个吞下,让我在它肚子里窒息,然后将我全身的肉和内脏消化干净,消化不掉的东西,包括骨头和衣服,会被它吐出来。这种死法,是我所能想象的最悲惨、最痛苦的死法。

就在我绝望之际,猛然间只听“嗖”的一阵破风之声,一道寒光闪处,与我近在咫尺的、黄金巨蟒的三角形蛇头猛地与蛇身分了家,随着那道凌厉的寒光滚落到一边去。

断裂的蛇颈处喷射出大量鲜血,瞬间染红了我整张脸。与此同时,我听到“啪”的一声,循声看去,一把“疯狗”高级战术突击刀砍在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被血浸染的刀身还在不停地晃动——很显然,有人从远处飞刀砍去蛇头,这人的身手十分了得,刀在斩下蛇头后余势不减,砍在了树上。

被斩下的蛇头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并且用怨毒至极的眼光看着我。而蛇身一时间也没有任何松懈的迹象,只是绞杀我的力道与先前相比弱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黄金巨蟒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收缩,开始变得僵硬。而此时的我,因为胸廓遭受挤压难以扩张,已经窒息。我拼命地挣扎了几下,蛇身终于有些松动了,连忙滚到那棵树边,拼命想站起来用嘴去叼下那柄“疯狗”刀,然后用这把刀割开缠住我的蟒蛇身体。可是我全身被蟒蛇缠得紧紧的,哪里可能站起身来?

一直折腾了足有两个小时,蟒蛇尸身上的肌肉才终于软绵绵的再无力道。我也终于能够从蟒蛇身子的盘绕中挣脱出来,奋力地站起来,叼下“疯狗”刀,扔在地上,然后背对着刀躺下,用手拿住了刀切割自己手上的绳子,再割断脚上的绳子。

做完这一切,我躺在地上喘了半天,只觉得又饿又渴,心中又挂念小妖:“这柄刀是谁的?是小妖的还是‘大狙’的?又是谁用这柄刀来救我?应该是小妖,‘大狙’哪会这么好心?可小妖救了我又为何不现身?”

于是我颤巍巍地站起来,用“疯狗”刀挑了两块晚上吃剩下的、烤熟的野猪肉,囫囵吞下后想去找“大狙”和小妖。

可他们在哪里?这片热带雨林看样子不小,我怎么可能瞎转悠就能找到人?说不定迷了路,要么饿死,要么碰上比黄金巨蟒更厉害的怪物,最终化为一堆大粪,滋养大地……

我忽然想起“大狙”在向我发难前,曾经爬上树向远方眺望观察了很久:莫非他在高处看到了小妖的踪迹,于是决定跟过去偷袭杀了她?

可我此时全身虚脱,哪里有力气爬树?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在附近转悠了半天,居然被我找到一棵斜倒着长的巨树。这棵树有三人合抱粗细,但不知为何长斜了,与地面呈大概45度角的样子,从树根到树冠正好形成一个缓坡。而且这树树干极长,树冠的垂直高度丝毫不亚于其他树木。于是我沿着这棵树的树干爬到了树顶,向西外张望。

这一看之下,我发现在我1点钟的方向,距离我所在的地方大概两千多米的地方,有一堆篝火正在燃烧——小妖应该就在那里了。但愿她还没遭毒手。

正当我兴冲冲地准备下树赶路时,猛地觉得视网膜中有什么东西一闪。

顺着闪光的方向我再定睛看了大概1秒,又是一道红光闪过——我依稀记得,闪光发生之处,似乎就是我刚才和蟒蛇搏斗的地方。

但我暂时没有心思去管这事儿,直奔刚才在高处所看到的、那堆篝火的地方就奔了过去。

在树冠上,我估计从我这里到那堆篝火的直线距离不过两千多米,但树林里地势复杂,中途我还迷了两次路。地上腐殖层又厚又松,跑起来也难以着力,因此等我踉踉跄跄赶到那里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只见那堆篝火燃烧的势头依然旺盛,在篝火左边大概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装置:三根细长树枝顶端被绑在一起,底部呈三角形立在地上,形成一个架子。在这个架子上有三块纱布一样的东西,上面全是树叶、泥沙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污物,而架子的底部,也就是地面上放着一个被打开、吃空的罐头。

我曾经读过一些士兵野外生存方面的资料,知道这个简易装置的主要功能是对水进行过滤。我们经常在小说中看到这样的桥段:主角在野外干渴了许多时日后,突然看到小溪、小河,于是兴奋地扑腾进去喝饱、洗澡。其实要是放在现实中,这种行为和自杀没什么两样,且不论现在的溪水中有大量农药一类的污染物,即便是最原生态的溪水里,也有大量的病菌或者寄生虫,直接饮用容易得甲肝、霍乱、伤寒一类的烈性传染病。在野外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得了这些病基本只能等死,因此搜集来的溪水要经过过滤、煮沸等几道工序后才能饮用,有些被污染的水还要加入特定的药片,比如高锰酸钾,把污染物去除掉才能喝。

这样看来,如果这里当真是小妖的栖身之所,那么她应该是和“大狙”一样,也具备相当的野外生存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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