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他人所拿到的武器,基本都是越南产或者越南人民军曾经使用过的,心下大奇,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说了。
“本来就在这儿的,”姚铁汉淡淡地说道,“我们偶然发现的。这座岛距离印尼不远,而印尼共产党在‘九三零事件’后打过几年游击,我想,这里或许曾经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更有可能是一个武器储藏地。”
我不再言语,因为觉得姚铁汉说的大致能站得住脚,而且这里应该是个印尼共的武器中转站而不是游击队基地。否则印尼共游击队和那群“隐身海盗”搞不好会有一场恶战。但也说不定已经打过,游击队被驱逐出去了。
发完枪,姚铁汉小声招呼大家重新回地道,只留下三个人在原地守着,观察海盗小镇和左边那座高地上的动静。
“我们去看看那伙新来的人到底什么来头,我总觉得他们也不是善类!说不定还能抢些好宝贝!”姚铁汉一边说,一边把一个个手下扶进了地道。小妖、“大狙”和我是最后三个。
“大狙”问道:“大厌头,我看你也蛮累了,要不要留在这儿休息?”
我还没说话,却听小妖说道:“要留你们俩一块儿留,要走一块儿走。再被我发现你们俩分开,腿打折了你们的。”
“大狙”冷笑道:“好啊,美女姐姐你也蛮时髦的,这么喜欢看到男男cp。只可惜咱们这对儿丑了点儿,‘啪啪啪’的时候你看到了不要吐。”
小妖冷冷瞪了“大狙”一眼,一脚就把我踹进了地道。我顾不得浑身疼痛,往旁边一躲,“砰”的一声,“大狙”骂骂咧咧就摔在我刚才所在的地方——我早就知道小妖是存心要让“大狙”把我压得再冒泡一次。
小妖和姚铁汉是最后两个下来的,按照姚铁汉的吩咐,所有人把枪支挂在头颈里,手牵着手形成一条线,以姚铁汉为线头,开始前行。
这一回,地道似乎先是向下,然后再上扬,我正走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甚至双腿发软之际,忽然听到姚铁汉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停!”
于是整支队伍全部停了下来。
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正是一个上山的坡度,我双腿乏力,脚下湿滑,拼了老命才能维持住目前的姿势和位置,但自觉不能持久。我忍不住问道:“什么……”“事”字未出,眼前的出现的场景让我浑身一颤,立刻闭上了嘴巴。
一个暗红色的光点儿从我跟前大概五六米的地方缓缓地、横着“飘”过。
这光点我实在太熟悉了——是“蛇脑簪”上的红宝石!
于是,我顺着宝石所放出的红光向下看去,满以为会看到三角形的蟒头,可让我意外的是——空空如也,只有“蛇脑簪”下的那根细针,阵头上还延伸出许多红色的细线。这感觉,就好像一只暗红色的多触须水母鬼魂般在空中飘荡。
我还在诧异,“多触须水母”已经飘了过去——前面应该是一条与我们所处的地道垂直的地道,“水母”正沿着那条地道前行。
随即又一只“红水母”飘过去了,第三只、第四只,而第五只与第六只是同时出现、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的。
第六只过去后,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水母”飘过。我双腿发软,几乎要仰面摔倒,滑了下去,终于忍不住问道:“能走了吗,这是什么玩意儿?”
姚铁汉低声喝道:“闭嘴!是‘蟒灵’!还有两条!”
我一听“蟒灵”两个字,顿时一激灵,非但不再多说半句话,而且调动起全身的潜能稳住自己的姿势。
第一,我终于明白在黄金船型棺材边,那帮“隐身海盗”大叫:“boaghost”是什么意思了,“boa”的意思就是“蟒”,在中古英语中比较常见(又是为了追求闽琼而刻苦用功所获得的知识),那“boaghost”的意思,毫无疑问就是“蟒灵”。
第二,我也马上明白“蟒灵”指的是什么——人被滚地雷劈中,成为“隐身人”或者“隐身海盗”,蟒蛇被滚地雷劈中,也变成隐身的了,就是“蟒灵”。只不过它们头上的“蛇脑簪”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化为灰烬,或许“蛇脑簪”的材质本身就可以抵御滚地雷的打击,又或者这些“蛇脑簪”是蟒蛇被劈中,变成“隐身蟒”后给插入的。
总之,这些“蟒灵”如今不知道被谁挥舞的摩呼罗迦魔剑所驱策,正赶向某个地方。
第七条“蟒灵”出现了,优哉游哉地游动了过去。随即是第八条,按照姚铁汉的说法,这应该是最后一条。
“蛇脑簪”的光芒从左至右,眼看就要消失在我的视野,就在这时,力竭的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脚下一滑,发出“嚓”的一声,要不是后面有人用力一托,前面的“大狙”奋力一拉,我几乎就要仰面摔了下去。
可这声“嚓”在静谧的地道中显得异常刺耳——第八条“蟒灵”的“蛇脑簪”停了下来,僵在了那里,就如同暗夜里游荡的狼,忽然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开始站定,仰起脖子辨别猎物的方向。
随即,放着暗红色光芒的“蛇脑簪”就钻入了我们所在的岔洞,直扑向我所在的地方。
一股蟒蛇所特有的腥臭立刻钻入了我的鼻子。
忽然间,我身后托着我的人一松手,松手时,他还顺便把我向左边一带,我立刻向左倒去。这样一来,“大狙”也无疑要被我向那个方向牵扯了,从手上的感觉,我明显觉得“大狙”犹豫了一小下——但也只是“一小下”而已。他还是比较“果断”地松手了。
随即是轻轻的一声“啪”,“大狙”和我身后的那个“隐身海盗”握上了手——这样一来,等于说在一条链路中,他们放弃了我这个节点,前后直接对接。
而我,就好像一个皮球一样,向陡坡下滚了过去。我只能抱住脑袋,身体尽量像个球一样,避免要害部位遭受到直接的严重伤害。
滚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终于滚到了平地上,我全身剧痛,但略微活动活动了手脚——没残废,还能动。
但我根本没有时间高兴——那条“蟒灵”已经循着声音过来了!
我迅速端起挂在脖子上的k—50m,把快慢机调到全自动射击模式,对准闪着妖异红光的“蛇脑簪”就要扣动扳机,可最终还是强行忍住,没有射击。
因为我知道这梭子下去,这地下通道里所有的“蟒灵”或者其他怪物都会被吸引过来,那时候我就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k—50m从脖子上取下,此时一股蟒蛇嘴巴里特有的腥味直冲我的鼻孔,我立刻就用枪托砸了过去。“砰”的一声,从“蛇脑簪”的运动轨迹来看,“蟒灵”应该是被我砸得就地翻滚了一下。但这畜生生性彪悍,吃了苦头后又迅速扑了上来。
此时我心里只一个念头:要想活命只能弄坏或者取下那个“蛇脑簪”,于是我发疯般扑了上去,想学习“大狙”几个小时前在“海盗总督府”中的作为——直接把“蛇脑簪”拔出来。
可是事实证明我的实力和“大狙”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首先我这动作太过直接,这条“蟒灵”迅速就识破了我的意图;其次我四肢肌肉的力度不足,灵敏度不够,当“蟒灵”张口横着咬过来时,我根本没有力气,也没能做出恰当的反应。
于是我的手还没碰到“蛇脑簪”,腰部就被咬住了。
我只觉得腰部一阵剧痛,下半身似乎都动弹不得。我心中暗惊:莫非脊椎骨被咬断,下半身瘫痪了?于是我就想拔枪设计,可“蟒灵”哪里还会给我这种机会?它开始疯狂地摆动上半身——那是蟒蛇要甩死猎物然后吞吃的节奏。
“啪”的一声,第一下我被它硬生生地甩在洞顶,左臂一阵剧痛。第二下,它把我的脑袋向洞壁砸去。暗红色的幽光下,我看到一块尖石就在我脑袋所要撞到的洞壁处,如果砸上这一下必然是脑浆迸裂。
“堂堂!”就在我即将毙命的一刻,两声枪响,我还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黑暗中,我看到两条弹道从我来时的方向射出,都击中了“蛇脑簪”。“蛇脑簪”暗红色的幽光立刻碎裂成几份,就如同流星撞入大气层会突然间闪烁得更为耀眼,随即裂解成“流星雨”一般。
但这些碎裂的暗红色幽光很快就熄灭了。
与此同时,那条要置我于死地的“蟒灵”,就好像突然被抽调了脊柱一样软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连同我一道被摔得七荤八素。
“大厌头!大厌头!你怎么样!没死的赶紧说话,死了的话老子就走了!”
“大狙”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你真敢开枪啊,打到我怎么办?把其他‘蟒灵’招来怎么办?”我虽然浑身剧痛,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毕竟来了强援,心头就是一振。
“嗒”的一声,手电光亮起,“大狙”几步赶到我跟前,把我扶了起来——“蟒灵”和“隐身人”一样,一旦毙命整个身体就消失不见。
“塞林老木,伊登说得对,你整个一书呆子,想得太多,干得太少!都到了要命的关头,还在犹豫要不要开枪!”“大狙”一边拖着我往前赶,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幸好蟒蛇的咬合力不算太强,刚才被“蟒灵”结结实实咬中,也不过多了一些流血的伤口,因此我颠了几步,还能跟着“大狙”前进。如果是鳄鱼之类的猛兽,刚才这一口不把我咬成两截,也有可能把我咬得半身瘫痪。
“大狙”拉着我往刚才我摔下来的路上狂奔,我问道:“你怎么来了?他们人呢?”
“大狙”说道:“嘿嘿,大厌头你还真有女人缘,小妖看上去对你挺凶,心里面喜欢你得紧,我刚才放弃你,好不容易讨回来的短裤差点又被她剥掉。她让我来救你的。他们这会儿应该到目的地了吧。”
我“嗯”了一声,对什么“小妖看上去对你挺凶,心里面喜欢你得紧”的话根本不信——很明显,她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她不让我死,完全是因为那个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