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南战争中,与北越对战的南越军队中有一支非常特殊的部队,正式番号为“特种两栖营”。这支部队完全由美国中情局负责遴选人员、进行训练、并授予装备,其主要任务,就是对北越和北越的盟友进行渗透、暗杀以及破坏行动。在1970年的一次行动中,这支部队在一夜间将柬埔寨境内一个北越的军事基地全部摧毁,里面的北越军事人员全部杀死。事后,当人们得知执行这次任务的只是区区10名“特种两栖营”成员时,舆论大哗。
此外,这支队伍在整个越南战争期间还有以下一些战绩:
一、1955年5月剿灭越南南部最大的、军阀性质的武装集团——平川军;
二、1963年8月参与袭击、焚毁南越大批佛教寺院,镇压佛教徒抗议;
三、1963年11月,参与南越军事政变,十几名“毒蝎特种兵”驾驶m—113装甲车杀入重兵把守的西贡“军官之家”俱乐部,击毙坚定支持南越“总统”吴庭艳的“海军司令”胡晋俊,为政变成功、叛军击毙吴庭艳立下大功。
“特种两栖营”成员的特征之一,就是在身上纹上一只张开双钳,扬起尾巴的蓝色蝎子,因此他们也获得了“毒蝎特种兵”的绰号。据说,这个图案的起源,是当初中情局教官在自己住宅内的随意涂鸦,南越受训学员看到后觉得很酷,于是就全都纹在了身上。
这样一支部队自然成了越南人民军以及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眼中钉肉中刺,越南战争结束后,“毒蝎特种兵”的成员成为越南新政府重点追剿的对象,只要活捉就立刻枪决,绝不手软。据说几乎所有的“毒蝎特种兵”,只要是中高级军官就被追杀殆尽,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则被迫流亡海外,主要是香港。
不过我倒不清楚,面前这群以阮平为首的海盗,与“毒蝎特种兵”之间是什么关系。阮平明显是个越南人的名字,而刚才地下洞穴顶部垮塌后的一片混乱狼藉间,我听到的那些鸟语也有点像我在纪录片中经常听到的越南话。只不过,历史上的“毒蝎特种兵”都是把蝎子图案纹在手臂和胸前的,倒还没听说他们会把纹身纹在脸上。难不成这些人都是“毒蝎特种兵”的后代?他们都沦为海盗,并且把父辈标志性的图腾纹在了脸上?
只见那两个在地面塌陷中幸存的汉子一边射击,一边向头顶上喊着什么,听那意思好像是求援。ak—47标准的弹匣容量为30发,用来扫射这里层出不穷、四下蜂拥的“蟒灵”,明显是不够用的。
我和“大狙”向头顶上一看,只见先前的顶板的岩土层已经垮塌出一大片看得到天空的空洞,而那具黄金船型棺材,就在空洞的一边,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长度已经腾空。就在那黄金船型棺材旁边,也就是空洞的外延处,站着许多打扮与洞穴底部那几位差不多的汉子,连身材都是精瘦精瘦的。而这些人的脸上,也全都纹了一只蓝色的蝎子。
他们全都焦急地看着落在洞穴底部的那几位,一个个手忙脚乱,有些用手上的半自动武器向洞内射击,为落入陷坑中的同伴提供火力支援,有些则急匆匆拿来绳子,把一头栓在树木一类的固定物上,另一头垂挂下来,准备救人。
看了一会儿,“大狙”把我拉到一个更隐蔽的、石雕倒塌后所形成的凹陷处——一条几块堆积的碎石中的缝隙。我看他的表情异常地兴奋,似乎是想看一场好戏,然后乘乱捞点什么好处。
那两个摔在洞穴底下的“毒蝎海盗”实在是遇到了绝境,四下里暗红色的光芒如夏日的萤火虫一般发疯般扑向他们。他们一时之间又不明白这些暗红色光点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一具同伴的遗体被“蟒灵”吞噬,两人才发现这种东西的诡异恐怖,开始“嗷嗷”乱叫,向头顶上的同伴发疯般地求援。
很快,这两个人的同伴也发现蹊跷,有几个人立刻在头上套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这东西就如同黑色的游泳镜一般,区别在于两片镜片的前方还有两个类似望远镜那样的短筒。
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细节,但我几乎敢肯定,那怪里怪气的东西其实就是红外感应夜视镜,而且很可能是军用的。有了它,只要目标物体放出红外特征,就会被看到;而只要活物,几乎都会放出红外线。
我立刻就想到,几个小时前在海盗小镇的“总督府”三层阳台上,我和小妖被一群“隐身海盗”制住,随即这些“隐身海盗”一个个被子弹准确地“爆头”。当时我就猜测,应该是有人使用了红外夜视镜之类的东西实施了狙杀。现在看来,帮助我和小妖脱困的就是这群人。
上面几个人戴上了红外夜视镜后,立刻“哇哇”叫唤了两声。这些人脸色都是一变,纷纷戴上了红外夜视镜,然后一起开枪。这一次齐射明显有了准头,许多“蟒灵”要么被击中“蛇脑簪”,要么直接被“爆头”,惊惧之下纷纷退了开去。
随即,几条粗大的麻绳从洞口靠近黄金船型棺材的地方垂挂下来,七个“毒蝎海盗”顺着绳子熟练地攀爬下来,一边射击,一边向着要营救的同伴冲了过去。他们爬绳的动作非常娴熟、老练,而且前进过程中围成一个圈地行进,避免顾头不顾腚的情况出现,火力覆盖也十分全面,不给“蟒灵”靠近的缝隙,加上精准无比的枪法,让我不由得赞叹起这帮人的军事素质来。
而两个被营救的对象中,一个健全的也迅速背起那个摔断腿的,向前来营救的同伴冲了过去。七个营救者也立刻用火力给他掩护,避免“蟒灵”乘他回身不便之际背后袭击。这一切发生得都自然无比。
这些人迅速冲到麻绳旁边,就开始一个个地爬上去。
我对“大狙”小声说道:“要不要跟他们一起上去?不然恐怕没机会出去了?”
“大狙”只犹豫了一秒钟,摇头道:“不要!我宁可被‘蟒灵’吞了!”
我心中一动:“难道‘大狙’和他们有仇?”却又听“大狙”补了一句:“大厌头,你跟他们去吧,我不怪你。”
我冷笑道:“那行,我陪你这个烂屁股臭小子死一起。”
“大狙”“嗯”了一声,沉吟了片刻,说出一句让我有些吃惊的话来:“只要能活着出去,只要伊登真的已经死了,我就铁了心跟你干。”
“跟我干”?干什么?海盗?我才不想做海盗呢。我的理想,就是自己做一款文学类或者军事作品类的app,然后写出优秀的作品来,把自己的app做大,致富,就像金庸那样。这种事,你小子能帮我些啥?
我心里面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可能带了出来。“大狙”“嘿嘿”笑道:“当初穆武灵在你上船时给你一针,从那时起,你就注定只能……”
“能”字甫落,“大狙”猛然间“啊”地痛叫了一声,随即惊恐地向后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靠近他左腿极近处的地方,有一个暗红色的光点!
看样子,是一条比较小的“蟒灵”,甚至是幼蟒化成的“蟒灵”乘我们不备,从几块岩石的缝隙间钻了进来,一口咬在“大狙”的腿上。
我想也不想,扣动手上k—50m的扳机,只听“堂”的一声,火星飞溅间,那个红点碎裂、消失了。
“大傻子……”“大狙”忽然骂了一句。而我,也很快想骂自己“大大傻子”了。
“爱?”“爱?”“爱?”
“毒蝎海盗”们同时发出叫嚷声。此时我也终于确认,这伙人说的的确是越南语,因为越南语里“ai”就是“谁”的意思。
随即,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朝我们指了过来。
此时,“毒蝎海盗”中的营救小分队已经把伤员运上了地面,其余人围成一圈,一边向外射击,阻止“蟒灵”接近,一边一个个地利用绳子往上攀爬。他们的局势其实已经稳定下来,因此有多余的精力来指向我们。
这些人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一通乱喊,大意应该是让我们出来,还朝我们打了几枪。子弹在石头上弹跳出无数的火星。再后来,有一个人用英语和中文朝我们喊道:“再不出来就扔手榴弹了!”
“大狙”和我这才不情不愿地从那个缝隙中钻了出来,站到他们面前。
我发现,当他们打量清楚我们俩的面貌时,无不显露出惊异无比的表情。许多人还指着我们大呼小叫起来。
“姓陈的,怎么在这儿碰到你了?”一句听上去别扭至极的中文传入了我的耳朵。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50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眼窝深陷目光却很凌厉的汉子,冷冷地看着我和“大狙”。
我们一出缝隙,立刻就被暗红色光点包围。我只能把手上的k—50m交给“大狙”让他抵挡一阵。但“蟒灵”还是迅速地逼到了我们近前。
“络腮胡子”一挥手,立刻就有火力覆盖到我们身边,把“蟒灵”逼退。随即“络腮胡子”叫喊了两声,先前那支营救小分队里,还在洞穴地面上的5个人,全都停止了爬绳,而是迅速朝我们这里杀来。
我看“大狙”的表情,极其不想落入这伙人的手中,但此时我们即便能躲开这群人,也会在这鬼地方被“蟒灵”分尸。我抬头看了看大陷坑边缘那具黄金船型棺材,心中忽然一动,一个大胆、冒险的念头浮现在脑子里。
“先让他们带到绳子旁边,我有办法!”我小声对“大狙”说道。
“大狙”“嗯”了一声,说道:“班邦死在我手里,他曾经是阮平的人。按照这伙人的脾性,只要曾经在他们那里呆过,只要没有干出过杀伤兄弟的行为,即便为其他人效力了,也仍然是兄弟。因此,他们抓住我是要活活切碎了祭奠班邦的。”
我听得心中一寒,这才想起在“斯普鲁恩斯”级军舰上,那个被“大狙”用ak—12打死的少年海盗“班邦”。也想起来,曾听人提起过,他在为伊登效力前,的确是阮平的手下。
于是,我和“大狙”索性一边开枪,一边向那五个“毒蝎海盗”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