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呼延樱早晨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不适,请了大夫来诊治,大夫告诉她,她怀孕了。
很快,消息便在整个王府传开了,整个王府都沸腾了,赫连城宣已经二十六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府中嫔妾们没有一个不嫉妒的,但是现在呼延樱很得宠,赫连城宣收到消息之后送了一堆东西给她,嫔妾们拍马屁的络绎不绝,一时之间,岸芷轩热闹非凡。
但是唯一不快的却是呼延樱本人。
她时常抚摸着自己那还不太明显的肚子长吁短叹,赫连城宣会经常来陪伴她,对她说爱她,但是她却怎么都对赫连城宣说不出那样的话。
即便是时至今日,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但是她心中对赫连城宣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释怀。
“郡主,安胎药送来了,您快喝了吧。”小灵端着药进屋,看到的还是每日都一样的光景,呼延樱凭窗而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郡主,王爷这段日子什么好东西都往这边送呢,嫔妃们送来的好东西也挺多的。”
呼延樱没有答话,望着的方向是呼延城。
“郡主……”小灵的心中也不好受。
她很明白呼延樱此刻的心情。
而此刻,整个王府却有一处地方颇为不安宁。
琼花阁。
今天已经是陈襄兰第三日绝食了,她粒米未进,吩咐下人将此事隐瞒。
呼延樱怀孕的消息已经送给了皇后,皇后的意思很明显,也是陈襄兰自己的意思,那就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秋月,今日赶制一个香包,里面给本妃拼命加麝香,能加多少加多少!”她的眼睛因为嫉妒而发了红。
“王妃……这……”秋月没想到,王妃居然会如此失去理智,拼命加麝香,侧妃又不是傻子,随意一个懂药的人一闻就闻出来啊。
“娘娘,您冷静一些,这事情急不来的。”
“你让本妃如何不急,那贱女人如今都已经怀有身孕了!”说到这里,陈襄兰眼泪扑簌落下,自己跟了赫连城宣这么多年,他怎么都不肯碰自己,还被以失去生育为代价换得皇后的支持。
她失去这么多经历了这么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而呼延樱却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全部都得到了。
她嫉妒,她不甘,她定然要毁了所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娘娘,此时需要从长计议,您还是冷静下来再说吧。”秋月是旁观者,现在比陈襄兰要清醒很多。
陈襄兰将眼角的泪水抹去。
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去赶制香包吧,里面的香料本妃会吩咐大夫去配的。”
“是,王妃。”
秋月离开之后陈襄兰马上召见了大夫。
“麝香当中混合一些别的香料自然是闻不出来的,娘娘请放心。”大夫是名女子,对这闺中之事也最是了解,她很明白陈襄兰要的是什么。
“此事办妥了会有重赏,若是办不好,本妃让你全家都不得善终!”陈襄兰威胁着。
那医女领命离开了。
陈正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你来做什么?”陈襄兰看陈正彦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喜欢有人出现继续添乱了。
“你在做什么?”陈正彦收敛了平时那副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眉心紧拧着,看着面前的陈襄兰。
“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你今日来不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吗?”在陈襄兰眼中,自己这个庶出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是自命不凡,他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难堪,从来没有一个哥哥的样子,虽然都是陈家的人,但是却不是一条心。
“陈襄兰我警告你,不要动她!”陈正彦的表情写满了严肃与威胁。
陈襄兰呵呵一笑,从主位上走下来,走到陈正彦面前,围着他走了两圈,随即冷哼了两声,“这么担心,莫不是你也被那个妖精给迷住了吧?”
陈正彦一阵脸红,很快便恢复了本色,“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故作生气。
但是他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红晕却被陈襄兰看在眼中,陈襄兰心中有了底。
“这个女人倒是有些手段,迷惑了城宣不说,连我这一向明哲保身的哥哥也站出来为她保驾护航了,哥哥,你说,我现在该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呢?”陈襄兰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她心中在想什么。
“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若是动了她,我会将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告诉王爷。”
陈襄兰冷笑着,面对陈正彦的威胁她丝毫都不惧怕。
“你去啊,不过我还没动手,没有成功,王爷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撒谎呢?别忘了,在王爷眼中,你跟我不过是一样的,甚至还不如我,你怎么知道在他看来你不过是为了想帮我争宠故意去引起他的注意呢?”
陈正彦手臂一抬,巴掌举着对着陈襄兰。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真的被陈襄兰激怒。
“怎么了?想打我?”陈襄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面对着陈正彦也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你要打我最好趁着现在,在我还没有动你那心中偷偷爱恋着的女人的时候,要不然你就等着看她怎么死吧!”她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得让陈正彦都觉得浑身发紧。
手慢慢落下,“别伤害她,算我求你。”
“你求我?你算什么东西?你是她什么人?你用什么身份求我?陈正彦,别以为你比我早生那几个月就真的是我哥哥了,嫡出与庶出的身份可是天差地别的,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哥哥,那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你别再给脸不要脸。”
说话间,秋月已经跑了进来,“娘娘,这是上次奴婢缝的一个香囊。您看好不好。”秋月将香囊递过来。
落在陈襄兰眼中却是那么刺眼,这是上次她吩咐秋月绣的鸳鸯戏水,现在却要送给一个自己最恨的女人。
忽然,陈正彦一把将空香囊夺了过去,只一把便将那精致的香囊给撕成了几半。
“你究竟想做什么?”陈襄兰的眼睛几欲喷火。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想碰她,如果她出事,不要说赫连城宣,我也不会放过你。”说完,陈正彦转身离开了琼花阁。
接下来的一整天,陈正彦都没有离开王府,虽然陈襄兰暂时被自己制止了,但是接下来她会不会有所动作他也不得而知。
晌午时分,呼延樱刚从床上午休醒来,桌上多了一张字条。
她慢慢展开。
“凡事琼花阁送来的东西都不要碰。”一行陌生的自己,是呼延樱从未见过的。
她心中明白,陈襄兰总是要对自己动手的,不过这个孩子却是无辜。
她也很感谢提醒自己的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
“郡主。”小灵从外面送了参汤进来。
看到呼延樱手中的字条,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太子送来的吗?”小灵问道。
呼延樱摇头摇头。“不是哥哥的字。”
“那会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
“不过咱们是该警惕着王妃,这几日每房都送了东西过来,就是琼花阁那边没动静,奴婢看啊,八成这王妃是想对郡主不利。”小灵促狭地说着,脸上也写满了对陈襄兰的不屑。
“莫要胡说。”
呼延樱现在心中很是矛盾,这个孩子,她究竟是要或者不要,她还没有想好。
这个孩子,只是哥哥计划中的一个部分,而她现在却是真的很爱这个孩子,毕竟是自己腹中的骨肉,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还未出世就成为他人利用的工具,这样对这个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或许借助陈襄兰的手除了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他不用见到这个肮脏的世界,还有她这个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仇恨当中的母亲。
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呼延樱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呢?”呼延樱想得出神,连赫连城宣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现。
他娴熟地将桌上的汤药端起来吹了吹,每日都做这样的事情,他已经是十分熟练了。
呼延樱摇了摇头。
他吹了吹勺子里的汤药,送到呼延樱面前,她接过药碗,“没那么虚弱,我自己来就好了。”
不管赫连城宣什么反应,她将那药接过来一口气全干了。
赫连城宣也没有什么反应,每日都是这样,她就是这个脾气,他也都习惯了。
赫连城宣走到她身后,俯身从身后抱着正坐着的她。
小灵一脸羞红地退了出去。
“樱儿,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呢。”
呼延樱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能跟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是多幸福的事情。”他温柔的声音如雨打芭蕉一般响在她耳边,亲昵又温柔。
但是却狠狠刺痛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