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璞玉只瞧了他一眼,便道:“知道了又如何?”
她低头侦查着那份和离书。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在看到她爹的大名之时,赫然冷笑一声,她将和离书放好,冷冷问道:“司马相生的尸体处理的时候别忘记磨灭痕迹。”
“恩?我身上背负诸多人命。再多一个也无妨。”
“哼……”
姜涛不敢纠缠,这方家姑娘所住的宅院少说有一二十名高手护着,他不怕死,但如今有了活路,岂能自寻死路。
但刚离开别院,他突然间想到坊间的传闻,司马家与鲁王殿下的纠纷。
若是司马相生死了,纠纷不解,鲁王便成了第一怀疑对象,两家便成了仇敌。
哈哈哈,这招绝妙啊。
和离书被一小厮送往罗府,罗老爷大怒,直接骂道了侯爷府,老侯爷自然不知此事,着人去请老大,老大也迷糊着呢,因为那和离书本就司马月儿作妖,诱使他签下的名字。
他有苦无言,唯有默默承受,跪下请罪。
老侯爷见他默认,顿时火气上升,如今正是非常时期,他如何能?
如此想着,龙头杖便高高举起,一下下的敲击在方致新的背上。
罗老爷看着烦躁,女儿也坚持和离,他也不必坚持什么,便道:“侯爷不必如此做派,和离书已写,两小儿已无甚关系,如此,我便告辞了。”
侯爷夫人忙拉着兄长的手,哀求道:“长兄,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罗老爷叹息一声,道:“妹妹放心,我来之前珍儿已经严明,他们二人已无感情,与长辈无关,这些年她很感念您对她的宠爱,即使无这婚事,方罗两家依然是亲戚。”
“兄长,此事已无转圜余地了吗?”
“哎……珍儿言道,御史台如今抓住致新不放,此事能安然度过的便是让您以善妒的名义……方可保全方家名誉。”心中百般不愿意给女儿泼污水,可眼下还有两个小的,他不能不顾,“还望妹妹为了两个小的着想,给珍儿留些情面。”
老罗氏如何不知,且她还有小女儿在罗家,不能撕破脸皮,也万不可撕破脸皮。
况且两家关系匪浅,这脸皮还在呢。
罗老爷离开方家,老侯爷亲自送的,老侯爷回转,就见到方致新跪在旁边,妻子满目愤然的瞪着她。
“侯爷且来听听,你的好儿子说些什么吧。”
“又怎么了?”
“你自已问他。”
老夫人是真心伤了,对于这个儿子,自小诗书礼仪一样没少教,整日与那小贱人吟诗作对也罢了,可如今都到了这份上,居然还偏信那小贱人的话,说罗家收买杀手,故意威胁利诱她签下的休书。
呵呵,威胁利诱?好一个威胁利诱啊。
鲁王被刺一事闹得满城皆知,鲁王是谁,皇亲贵族,当年扶持皇帝有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对于鲁王遇刺,皇上早已经下了严令,彻查且牵涉人等均不能赦免。且那逃犯江涛是主要人物,逃狱?鲁王一查便知谁从中作梗,这不,鲁王与司马家撕咬好几天了。
而他的好儿子被一个女人迷得团团转,不为家族考虑,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贱人了。
好,很好。
“来人,将那司马月儿那贱人给我打断腿,扔出府去。”
“娘,月儿没错,她弟弟如今下落不明,有人威胁她,若我不写下休书,便要对她行凶……”
老夫人突然间冷静下来了。
“那你是承认是那贱人作妖了。”
“母亲,这一切不是月儿的错,定是罗氏做了什么对不起儿子的事情,方才这般着急要和离,她本就不如月儿柔顺,心肠歹毒……这次一定是她搞的鬼,月儿弟弟被人抓走了,不行,我要去罗府……”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方致新脸上,毫无手软。
老侯爷对长子亦是失望透顶,偏听偏信,毫无主见,这些年罗氏的手段,雷厉风行,行事又果断,长房那边才没出一丁点乱子,可罗氏刚走,儿子房里便开始作妖了。
“你且先去祠堂跪着吧。”
“爹……”
方致新被拉下去,老侯爷却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