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殿下也不知道那是你的店,你别生那么大的气,都是误会?”
误会?现在质库被查封,岂能是一句误会能解释的。
大梁严禁迷药,虽然严禁,但市场上该有还是有,只是都在暗地里买卖,然怎么就查封了他的东西呢?
皇甫七少思索片刻道:
“宁王,那卢腾乃是油盐不进的,若是查出是您,定会联合御史台一起状告您的,我看您还是弃掉吧。”
陆蚮一挥手挥掉满桌的茶具,皇甫心头跟着颤了颤,随后悄悄的退开。
皇甫七郎不是傻子,那么多的禁药在质库里,瞧着宁王紧张的模样,心中早已经猜测出一二来,他身为驸马爷,做出有违京都安宁的事情,让人怀疑。
他回了自家院子,瞧着自家夫人正在缝制荷包,心下高兴道:“夫人,你这绣艺正是好看,比秀衣坊的还要好。”
瞧着他身上就要往自已身上带,她忙扯过来道:“这不是给你的。”
眸色暗了暗,但却僵着不动。
似乎察觉到自已的语气不善,魏瞳斟酌道:“还不是魏竭,这不是要参加科考了吗?我便给他求了心想事成符,就藏在这里面。”
“我也要。”
“你别闹,你又不参加科考。”
皇甫七郎想脱口说自已要参加,可想了想又觉得憋闷,随离开了。
魏瞳低头看了看自已多余的一张符,心中哀叹一声:我给你求了,可你用的着吗?
皇甫七郎离开府,越想越不服,一扭头便钻进了诚王府,彼时诚王正陪着自家夫人浇花,皇甫七郎擦了擦眼睛,顿时以为自已认错人了。
诚王妃瞧见诚王脸上有些汗珠,立马递上手帕让他擦一擦,可城王居然不要脸的将脸凑过去,偷了口香,随后诚王妃面含羞涩的给他擦了擦脸。
我草。
上次还讨问如何哄女人的人,此刻运用的如云随风啊。
他轻咳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来。
“皇甫七少过来了?可用了膳?我先帮你们准备点茶水……”
她干嘛对旁人这么好?
萧靖眸光暗了暗,道:“不用理会他。”
“喂,我可有大事要同你商议,你不能不理会我啊……”
方璞玉沉默片刻,摇头失笑,道:“你们先坐。”
命人沏了茶,亲自端过去,彼时正听见皇甫七少哇哇大叫道:“宁王都能参加,我为什么不能参加?”
“你觉得你能考得过宁王?”
“什么考得过宁王?宁王还不是寻了人替写的。”
萧靖默了默道:“寻人替写?科考试卷乃朝中重臣乃是皇上亲自出题,如何有人敢泄露,替写,简直无稽之谈。”
皇甫七少小心翼翼的道:“你还不知道吧,朝中大臣有人私卖科考试题,世家子弟参加科考都是通过气的,题目都偷偷泄露出来了,就差雇人写了。且不会被人举报,要不咱们也去?”
萧靖眸色狠了狠,随后颔首。
他随后领着自家夫人进了宫,方璞玉去给太后请安,而萧靖则进了乾清宫,对着皇帝一番死缠烂打,最终皇上同意让他试试。
方璞玉在慈宁宫坐了一会,便去了长春宫,彼时皇后正在喝药,闻着那味,心中有些难言。
补药,祈求皇嗣。
可是……没有用的,皇上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贤妃娘娘的父亲驻守西夏边界,给的药亦是西夏秘药,西夏皇室淫乱不堪,且怕子嗣血色不纯,玩乐的女人早早便让人喂了药。
可是皇上身子弱,故而对子嗣不上心了,也就对贤妃宽容的原因之一。
可是皇后娘娘心中存着皇上,自然也就存了为皇上生儿育女的心思。
她心中无奈叹了一声,道:“给姑母请安。”
皇后命人下去,随后拉着她的手道:“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方璞玉笑着称谢,随后在皇后脚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马上就要科考了,上次你祖母过来,还提了提,众人都瞧着我方家,你大哥二哥他们压力甚大。”
方璞玉答道:“大哥最近几年用心专研,由祖父亲自教导,定能旗开得胜。至于二哥,他在国子监学的也甚好,得师傅们夸赞,必定能光宗耀祖的。”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入宫数载,虽然不愿与后宫众人同流合污,但她是明白的,后宫的女人,唯有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撑腰,方可衣食无忧,得陛下袒护。
两人正说着,就听诚王求见。
皇后愣了愣,似乎没见过咱们城王这般老实……瞧着流苏冲着她点了点头,顿时有些意外不已。
“诚王殿下何时这般懂规矩了……”瞧见自家侄女粉面含春,顿时明白了什么,“你且回去吧,本宫这里也没什么事。”
方璞玉起身告退。
听说萧靖要参加科考,心中微微一愣,随后便是感动。
“王爷,臣妾这就去开赌桌,就赌您赢。”
“恩?他们几个人开了赌桌,可没人下本王赢的。王妃,你这可要输的特别惨。”
“臣妾不管他们,臣妾就觉得王爷能赢,即便是输得倾家荡产又如何,反正在臣妾心里,王爷您就是天上的月,唯有让人仰望的份。”
萧靖心中一动,忍不住的掐了掐她那嫩的出水的脸,想起那日两人在温泉里的涟漪,顿觉心猿意马,止不住的情谊流出。
是药物的控制吗?
他分不清楚是药物的控制,还是因为自已醋了?
那一夜,她任由自已折腾。他隐隐听见她昏迷的前一刻,还控诉着:王爷,您要相信我,我真的爱您啊。心中郁闷消散,他怜惜的看着怀中昏迷的女子,金钗溜入水中,出手芙蓉,粉妆黛娥,温泉雾气朦胧,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他将她更紧的捞入怀中,心中彷徨的,骇然的,怕她突然间消失掉,她那么好玩……不,她已经落入了他的心房,那个善使计,却又对他小心翼翼的女人……
否则自已听到她欲背叛自已,怎么会嫉妒,悲愤……
他天生自负,自以为女人都喜欢盖世英雄,而非他这种一无是处的纨绔,可如今他愿意捧着她,给她荣宠。
参加科举便是自已的回应,世人皆知他纨绔,对她过多苛求,当世人知晓他真实面目,又该如何?
他嘲讽的笑着世人。
只是会试还未开始,他的祖父便先发制人,给大哥定了一门亲事,海宁李家的小姐居然同意了,外祖父知晓后也很生气,立马给表姐摆了擂台,比武征婚。
凡应试者,奖金十两,拿下他罗家女婿的人,可分得一半家产。
方璞玉听后,这心却是一颤一颤的。
外祖父多么精明的人儿,怎么就如此糊涂呢。
她顾不得其它,便跟萧靖说一声,萧靖本不想管罗家和方家那点子事,但看王妃这般急切,便送他去了罗府。
到了罗府才晓得,原来这几日外祖父和祖父碰了面,祖父言语之间奚落了他,两人大吵了一架,祖父引经据典的骂了外祖父,外祖父不善于此,回来越想越气不过,发誓要给自家孙女寻一个文武兼备的,绝对比方远好的公子做孙女婿。
也就有了擂台比试的一幕。
方璞玉见了外祖父,压下心中的郁结道:“外祖父,您先消消气,喝杯茶来。”
罗仁心头气愤未消,直接将她奉的茶被打破了。
方璞玉不但不气,反而讨好道:“碎碎平安,祖父打的好。”
罗仁脸上挂不住,轻哼一声,道:“哼,你们方家的人,越发的不要脸了,前头骂我是土匪,后面又派你来说教,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情,忘恩负义的东西,说我是土匪,他以前能好到哪里去,一个道貌岸然的书生,若非我罗家救济,他早就饿死在山沟里了……”
罗家以前说是江湖人,还不如说是入山为王的土匪。当年曾外祖母乃是山上的头头,因夫君被人害死,一个女子撑起了山寨里面多人的生计,且当时天下初定,转行做了生意。
遇上进京赶考的差点被害死的书生方滇,救了他,且送他参加科考,当初罗家在京城已经有了些地位,且方滇看到当时的方老夫人,一见钟情,结成良缘。
这些年罗家为了给他打通关系,发了不少银钱,最终捧出来一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
方璞玉连连赔罪,萧靖看不得自家夫人没出息,便道:
“外祖父亲息怒,祖父既然这般说您,那您何不土匪一下,将我大哥抢回来做压寨……孙女婿啊……”
罗仁不闹腾了,一双睿智双眸眯了眯。
萧靖又道:“昭武六年,有个状元郎游街的时候,直接被人抢走了,这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何不妙哉,皇上大喜,当场赐婚,成就这世间美缘。”
“王爷说的是卢腾卢大人?”
“我什么也没说。”
那件美事,的确是轰动了大梁,而卢大人如今与他夫人和和美美,沦为美谈。前不久卢夫人娘家潘虎还在他跟前炫耀,说他慧眼识珠,当时他还嘲讽他,万一抢回来一个酒鬼,此不是更美。
潘虎是做酒水生意。
从此也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每年科考总会有人在科场外等候,瞧准了人儿逮。
“可潘虎当时上面有贵人,那卢大人又是贫苦书生,无权无势,自然就顺从了。”
萧靖咳了一声问:“那外祖父觉得,我算不算贵人……”
罗仁似乎就等这一句话,但是王妃?
方璞玉低头瞧着旁边的桌椅,嘀咕着那是什么木头做的。
罗仁瞪了她一眼,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当做不知情就行。”
“是,一切凭外祖父做主。”她思索一会,又道,“但是那擂台?”
“恩,去吩咐一下,就说我罗家缺看家护院,让他们赶紧给我选出几个身子骨强健的。”
方璞玉愕然,这事情这么快就决定了?
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