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
常嬷嬷侍候太后落座,随后命人上了糕点和茶水。
太后道:“皇后,你且下去吧,我与诚王妃说说话。”
皇后瞧了一眼方璞玉,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不担心。
她的侄女一向是聪明的。
待皇后告退,太后才问道:“哀家问你,今日他们所说的话,你可知晓?”
“请太后明示。”
太后道:“方家精心培养你,是想让你当太子妃?”
方璞玉心中斟酌一番,觉得自已不能说实话,但也不能讲假话。
太后见她犹豫,便道:“你尽管说实话便是,哀家不会传责怪你的。”
方璞玉点了点头道:“妾身在家的时候祖父常给府中兄弟讲,毅王博学多才,太子爷温良恭孝,诚王情深义重,赵小公子勤而好学,是家中兄弟学习的榜样。所以姐妹们在后院也常表达对各位公子的赞扬。”
瞧着太后脸色平静,她又道:“皇后姑姑设置百花宴的时候,众位姐妹们都听说,此次百花宴是为太子还有众位皇子选妃的,且祖父常常跟我们提起诸位皇子公子,众姐妹是高兴,心中也有些许期盼……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妹们守着礼制,并未越矩。”
好一个并不越矩,这话说的好。
百花宴的目的,各位宗亲都是过了明路的,她如此说也算是真实。
只是方家别的女儿却并非有这么好的修养了。
一边的常嬷嬷笑了笑道:“太后,咱们是天家,可不就有诸多权贵想将女子送入宫中来。皇后设百花宴,众权贵心中可不都有了小九九。且咱们诚王妃病了,这一切都是佛祖的意思。”
“且奴才瞧着,诚王妃瞧着咱们城王的眼神,要是奴才年轻个三十来岁,怕也抵制不住咱们王妃的情谊。”
太后想想也是,倒是自已太过小心翼翼了。
方璞玉故意小声嘀咕道:“您若是年轻三十岁,怕是诚王不要我了?”
这话刚好让太后和常嬷嬷听见,倒是没有责备她。
方璞玉从慈宁宫出来,心里面则想着萧靖会如何想?
就怕他想歪了,怕有一阵闹腾啊。
刚出御花园,便有个宫女,从她身边道:“王妃主子,诚王殿下让奴婢来寻你,说您忙完了,去寻他。”
方璞玉苦笑一番,让她领路。
但走着走着,便发现不对劲,这路,分明是奔着冷宫去的。
她顿住脚,看向那宫女,然那宫女突然间就跑了,让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她心中一个声音一直提醒着自已,要离开这里。
还未转身,便听一声恶心的声音道:“诚王妃,这就走了?”
是鲁王。
心中一紧张,脸上的嫌恶便忘记收敛了。
鲁王不恼反笑道:“本王妃还以为诚王妃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也知晓害怕啊?懂得害怕就好,想必也知晓本王要做什么?”
鲁王渐渐走进,无声讥讽。
方璞玉很快便收敛了神色,很快道:
“给皇叔请安。”
“乖乖听话,你送丝帕给本王,这若是传出去,怕是误了诚王妃的名声,只要诚王妃乖乖的就范,本王保证日后会好好疼你。至于那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又哪里有本王贴心。”说着便伸出爪子来意欲侵犯,方璞玉稳稳的后退,看着他那张然人做呕的脸,嫌恶似得拿出帕子来,在空气中甩了甩,毫不掩饰的嫌恶。
但这一举动却更加激发了鲁王的变态,越是嫌恶,便越开心,这种凌虐人的快感,使他兴奋的紧。
“侄媳妇可害怕?”
“皇叔若是喜欢那手帕跟我说一声便是,我方璞玉别的不多,就是这绫罗锦缎甚多,且每日都不重样,您若是想要,免费送给您又如何?”
鲁王微微蹙眉,这女娃的私密物件,除了给自家男人,是绝对不会传入外男的,而她却不在意?
手指间紧了紧,她说每日都不重样……一方丝帕而已,丢了可以在做,他即便是拿着,她也可以不承认是自已的,毕竟罗家家财万贯,丝帕这种东西一抓一大把。
可即便是如此又如何,这世上之事你承不承认是一回事,别人以为又是一回事。
跟他扯上关系的人,当真没有好下场。
想到此处,便淫笑一声。
“侄媳妇果真大方,不如连身上的肚兜也给本王好了。”
然方璞玉冷笑一声道:
“皇叔,听说您抓了方家三少爷方舟?”
“怎么能说是抓,本王请了他入府玩耍而已,你且放心,本王绝对没有亏待他的。”
方璞玉轻笑了一声,道:“没有亏待就好,要不然明日城墙上又莫名的多了一具尸体,不知道观望的人该是开怀庆祝,还是惋惜呢。”
“额?”
“难道鲁王没见过司马相生的尸体?我听说是因为得罪了鲁王,被鲁王给处理的。当真是可笑啊,那司马家与鲁王交情匪浅,且利益相护,怎么会做出斩断衷奴的事情来?”
鲁王眯了眯眼,瞧着对方双眸隐晦,宛如从枯井迸射出的恶鬼一般,让人恐慌。
讥讽的笑扯开,宛若地狱彼岸花绽放一般,美丽却让人恐惧。
“鲁王殿下,您出行在外每次都带着诸多侍卫,不知今日进宫可否带了?”
“……”
“宫中严谨,自然不会允外人来,且鲁王殿下选择这般隐蔽的地方,怕也是怕人看见,定是也没带人来吧。”
瞧着对方隐隐有些迷茫与骇然,她一声讥讽,道:“鲁王殿下,这里是冷宫,若是一个人死掉了,你说什么时候方才能发现尸体呢?”
方璞玉伸手从腰间摸着什么,不多一会手中多了一把形状小巧且异常坚韧的绿色长鞭,远远地瞧着,似一条毒蛇,让人惊骇。
吓得鲁王接连后退。
“你怎么敢?别……忘了,你那弟弟还在本王手中?”
“呵呵,鲁王还真是可笑,我那三弟愚笨至此,连我祖父都不待见他,怎么鲁王你还当他是个宝呢?简直好笑……”
长鞭挥舞,如蛇般灵活……
……
方璞玉原路返回,不一会便寻到了人多的地方,打听一番,方才晓得萧靖已经在宫门口等着她了。
到了宫门口,果然看见诚王府的马车在外面,掀开帘子进去,萧靖正眯着眼,似乎在打盹。
见她进来便道:“怎么去了这么久?皇祖母可难为你了?”
“太后和蔼可亲,不会为难小辈的。”
萧靖沉默了,随后道:“我刚才去太后那里,没瞧见你。”
“……”
“宫里太大迷路了?”
方璞玉连连点头。
正要以为此话题结束,却见他突然间近身,或许刚才做了件大事,她语气中带了些心虚问:“王……爷,你……要做什么?”
“……”
萧靖伸手帮她整了整金钗,再次坐回去,手中多了一朵桃花,双眸一片清明。
方璞玉解释道:“呵呵,定是被风吹来的……”
萧靖眯了眯眼,问:“王妃可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讲?”
方璞玉迷茫了一阵,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事,难道是自已惩戒鲁王被他发现了?正打算解释一番,却听萧靖不耐烦道:“算了……”
不多一会,宫中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说鲁王混账,私自闯入冷宫,与冷宫里的太妃们行苟且之事。
清明雨纷纷,鲁王此行便是大逆不道。
皇上震怒,太后更是觉得难堪。
立马下令剥夺鲁王爵位,贬为郡王,罚俸三年。
宫中的难堪之事,并未传扬,而鲁王被剥夺鲁王称号,皇上给的缘由则是行为无状,顶撞了皇上。
方璞玉听着桃子回禀鲁王被降级的事情,心中倒是没起多少波澜。
她喝着桃子沏的茶,思忖着到底如何才能扳倒他。
正喝着茶,便听见诚王从外面回来了,忙去迎接,且发现诚王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国字脸,鼻子下还留了一撇胡子,手上还拿着卷宗,不大认识,有外人在,她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萧靖玩笑道:“王妃,你猜此人是谁?”
方璞玉在瞧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她又不是神算子。
“王妃你前些日子不还夸赞着他呢吗?”
“……”
尹和平道:“臣尹和平给王妃请安。”
原来是他。
方璞玉笑了笑,道:“久仰大名。”
尹和平客气道:“谢王妃抬爱。”
方璞玉道:“你们用过饭了吗?我去给你们准备些,一会送进书房吧?”
萧靖颔首。
待离开书房,她便让桃子去了厨房准备膳食。
桃子道:
“主子,那尹大人是何来路,王爷还是第一次带人来呢。”
是何来路现在还看不出来,但以后可就大有来头了。宪部有了他,足以安矣。
“应该跟王爷最近查的案子有关吧。”
桃子笑道:“王爷如此用功,奴婢们倒是有些不习惯。”
方璞玉笑了笑,怎么就他们不习惯呢,好多人都不习惯呢。
鲁王府
鲁王受此羞辱,如今正躺在床上养伤呢。
而宪部侍郎司马耎且跪在地上求道:“王爷,您可一定要救救臣啊,臣这几年给您鞍前马后,做了不少事情,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这次诚王是铁了心的要查当年之事,若是被查出来了,奴才就是死了没什么,可王爷您可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