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上楼来,瞧见自家王妃与司马浪坐在一起,顿时明白了什么。
脸色不好道:
“尹大人,这里交给你。本王先送王妃回去。”
本来以为萧靖会对她发火,可一路上他连问都不问,只是冷着一张脸,送她进了府,而他也仅仅是送她进了府,便没有别的动作,只吩咐她好好的在家,没事去寻魏瞳逛逛铺子,买买衣服去。
他正要回去办事,方璞玉才开口问道:“王爷,您不是被皇上关禁闭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别担心,你家王爷我,守护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守护?
是因为自已才违抗圣旨的吗?
萧靖突然间认真道:“所以你要相信我。”
“若是我想让他死呢?”
两人心中都明白,他所指的是谁?
萧靖没有吭声,但当他看到司马浪提供给他的证据的时候,心却蓦然一紧。
也成了他必死的缘由。
这些年司马耎为他做了许多肮脏的人,搜罗各地美女,但凡是鲁王看上的,司马耎都会想法设法的将他想要的人送过去,无论是谁。
更甚者还有权贵之家。
但是仅仅有司马耎的手书,还不足以定罪。
“王爷,若是鲁王矢口否认,说他并不知晓这些,都是司马耎自行揣测他的意思……”
“你说的不错,他一句不知这些女子是良家女子,便是打草惊蛇了。”
“王爷,你看这里,死牢里面的女刑犯……那个王氏也被?”
“你快去问,不管如何,一定要寻到活口来。”
那王氏出了牢房,被家人接回去,随后来宪部闹腾了好一阵,直到牢房的牢头认下来了,要娶她为妻,她们才罢休了。
若是那女子肯交代一些实情,或许还有转机。
而在王府内的方璞玉,却也没有闲着,她知晓那些证据绝对扳不倒他,所以她有更大的杀手锏在里面。
那就是鲁王妃啊。
鲁王妃乃是魏国夫人也就是太后的娘家姐姐的女儿,说起来她也是太后的侄女,这些年鲁王妃在皇家尼姑庵里带发修行,且有太后护航,她过的很逍遥。
方璞玉先去拜访了魏国夫人,几番威胁诱惑下,便说动了魏国夫人。
赶到这里的时候,正见她在尼姑庵里面修剪牡丹花枝,身穿素净的修行衣,看着格外的宁静。恍惚融化在牡丹花中,似画如仙。
一旁的小尼姑行至她身侧,道:“大师,有访客。”
她回转身来,面色宁静,恍惚沉淀多年,出淤泥而不染。
“阿金,你终于有机会可以出去了。”
“娘,您什么意思?”
有魏国夫人在,方璞玉不担心谢金不答应。
当年鲁王能娶到谢金,还要提及魏国夫人的夫家谢家,当初几位王爷争夺王位的时候,他押错了宝贝,皇上登机后,被打压了,故而谢家送了女子给正得皇上重用的萧日,本来不是谢金的,而是旁的女子,可谁让谢金生的花容月貌,鲁王谁也不要,就要她啊。
可她当时已经嫁了人,还生个孩子,可那鲁王不知使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毒死了谢金的夫婿和儿子,这些年,谢金委曲求全嫁给他,背地里却时刻收集他的罪证,只等着有朝一日能为夫婿和儿子报仇,而当她发现他的龌蹉来,却被他发现,要杀她,还好她躲回娘家,以生了重病被送往了庵里,几番逃过他的追杀。
近几年谢家如日中天,他也便歇了心思,且她这几年安安稳稳的在庵里潜心修行。
然而这几日,那萧日得罪了城王,可谁都知晓,得罪了城王便是得罪了太后娘娘啊。
她进宫问过太后娘娘的意见,只要是那鲁王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即便是皇上不惩戒,她也要用祖宗家法处置他。
回城的路上,那谢金也觉得不真实。
“母亲,您怎么那么信任王妃呢?”
魏国夫人神情尴尬,她总不能对女儿说,自已也曾经被那男人染指过?
不能,她还要脸面呢。
那王妃不知从哪里到的消息,若是她不来求女儿回去,怕是自已被染指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了。
“王妃说了,你只要偷偷的跟太后说,若是还奈何不了她,那娘还送你回去,偷偷地,不会被人发现的。”
谢金问道:“她怎么知晓我回去一定能扳倒萧日?难道她知晓什么?”
魏国夫人此刻心里头也有些拿不准。
她轻言道:
“阿金,你知道什么能绊倒萧日的事情?”
“……”
方璞玉回转,已经是深夜了,刚进王府,却听说王爷也不再府上,来福在门房守着,见他回来,便道:“王妃,您可回来了,快去看看,王爷正和鲁王干上了啊。”
“怎么回事?”
“听说王爷这几日办的案子,牵扯到鲁王,今夜鲁王派人去司马家偷什么证据,恰好被在哪守着的王爷擒住了,鲁王听后忙上去要人,如今正堵在宪部呢。”
萧日虽然降了爵,但他曾在兵部任职,领过不少人,那京兆尹梁大人就是他带出来的人,若是火拼的话,怕萧靖会吃亏的。
“来福,你去寻御林军都督卫铮,就说王爷有难了。”
来福不明为何,正要安慰,方璞玉见他不动,急道:“还不快去。”
瞧见王妃急的跟王爷要死了一般,他哪里还敢多问一句啊,忙听命的去寻人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那卫铮曾经是远征大将军,武功了得,且也不近人情的很,任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天外神仙。
他能请得动他?
当他赶往都督府,敲门通禀,本来等着对方说一句,都督正安寝,不见客,可谁知他刚提了城王遇难,那人便说了句稍等,不出一刻,卫峥便已经出现在大门口。
“城王在哪里?还不快带路?”
待他那雄浑的身躯消失,他才反应过来,这与外面传的太不一样了。
这卫峥也太热情了啊。
他是不知道,这卫峥只对萧靖特别。
他是老城王的部下。
卫峥一出面,这鲁王便又多了以一个罪证,勾结京兆尹欲行叛乱,被御林军拿下了。
虽然是欲加之罪,但谁在意呢。
这一闹腾,还真的是天亮了啊。
卫峥直接压着人,在早朝的时候,进宫去了。
昨夜萧靖与萧日闹腾,尹和平便抓住那刺客审问,这重刑之下,那人便招了,说他是受萧日指使刺杀司马耎,还有寻找司马耎留下来的手书。
早朝之上,卫峥绑着萧日和京兆尹的梁大人梁有文。
早朝之上发生这么一幕,大家都很震惊,也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萧日被绑着,嘴里塞着破布,郑和瞧着萧日被捆绑着,冲着自已发来求救的眼神,被卫峥绑着,不死也会脱成皮,谁能救?
你说你谁不惹,偏偏惹萧靖,他虽然无所本是,但人家老爹当年叱咤风云,军旅中出来的,哪个不念着那份情谊,罩着萧靖?
这些年看不惯萧靖作为的,岂止十家?除了太后和皇上,朝堂半数将军都是他的人。
上次他入军营,是被扔出来的,那是老一辈的人,怕老城王这根独苗苗被一个不小心砍死了,出与保护,将他送出来的。
以他的身份低位,想入军营有人敢不要他?
也就萧日掂不清,仗着昔日的那点功劳,敢与他死扛着。
皇上看着这阵仗,心里暗恼,问:“怎么回事?”
卫峥道:“皇上,昨夜臣接到下面人报,说鲁王协京兆尹的的梁大人欲要谋反,故而前去支应,恰好看到鲁王正在诛杀宪部官员,故而擒拿着了,因鲁郡王身份贵重,臣不敢做主,所以请皇上定夺……”
嗯嗯嗯……
皇上瞧见萧日冲他摇头,忙不耐烦的吩咐道:“卫峥,把他嘴上的东西拿开。”
卫峥领命,对于他那狼狈的模样,丁点意见都没。
萧日嘴上束缚一被拿下,便为自已辩解道:
“皇上,您听臣弟解释啊,臣弟最近查到臣弟的家中有一罪奴犯了事被臣惩戒,却不曾想被他逃走了。臣弟便求了京兆尹梁大人去缉拿,可谁知被萧靖拦截了,臣弟争辩了不久,不曾想被御林军都督卫大人误会了。”
萧靖见他这般倒打一耙,气氛的不得了。
那尹和平公正,听他电脑黑白,便不乐意,道:“皇上,鲁郡王胡说,今日我等在司马大人家中抓住了杀害司马大人的凶手,那人叫良奴,是鲁郡王身边的侍卫,据他交代,是鲁郡王让他杀了司马耎,然后伪装成自杀的,因为臣等最近在调查少女失踪案,那鲁郡王怕臣等迟早查到他头上,便率先杀了知情人司马耎,其实他就是害死那些良家少女的罪魁祸首,他派良奴去司马大人府上,就是为了偷出司马大人的手书,那上面清楚记载了鲁郡王强抢民女,随后肆意玩弄,直至死亡,其罪行泯灭人性,臣等以与这样子的人在朝为官为耻辱,求皇上制裁,还那些良家少女清白。”
朝臣们听后,纷纷议论着。
“京城内近三年来丢失了二十来个少女,不会都是被鲁郡王给玩死的吧。”
“若当真是,那那些少女……可怜啊……”
“虚,皇上还没有定论,少说两句。”
……
“皇上,臣弟冤枉啊,那良奴虽是我的人,可他早就与臣弟离心了,是他故意如此说,好报复臣。”
“皇叔可真好笑,那良奴从小便跟着您,几次为您赴死,这说不认人就不认人了,当真是够心狠啊。”
“哼……背叛旧主的人,之前做的一切不过是演戏。岂能让本王上心?”
“哼……”
尹和平拿出手书道:“皇上,这是司马大人死之前的手书,上面清晰记载了鲁郡王的每一笔犯罪,以及如何折腾那些少女致死的全过程,请皇上定夺。”
待德胜公公将手书交给皇上手中,尹和平又道:
“皇上,臣已经查询过上面的笔记,的确是司马大人的,司马大人已经死了,没有必要诬陷鲁郡王,请皇上惩戒鲁郡王,还那些良家少女一些公道。”
“尹和平,你胡言乱语什么?即便是司马耎真的为本王寻了美女送给本王,可他说过哪些女子都是买来的,你情我愿而已,若是要问罪,也该问责司马耎,但司马耎已经死了,您总不能把他尸体挖出来,在看了他的脑袋吧?”
“鲁郡王,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是您授意让司马耎做的,你就算是在狡辩,也洗脱不了你是罪魁祸首。”
“呵呵,一本手书,也能当证据,尹大人,咱大梁法律你吃到狗肚子里面了?”
“你……你在朝堂污言秽语,有辱皇室尊严……”
虽然是审问,但最后却又是一场闹剧,萧靖似乎早就猜测鲁郡王不认账了。
瞧皇上面子上也有些不耐烦,前面已经有一个司马耎死了,皇上也不想在继续追查下去了。
皇家最看重的是名誉啊。可是那二十几个良家女子,就这么白死了吗?
不能。
所以他早有所准备,皇家最注重名声,但要名声做什么?自然是为了稳固百姓们。
若是百姓反响严重,那皇上岂有置之不理之言。
所以他已经编排了故事,散播出去,皇室中人残害良家女子,若是皇上不严惩,如何在百姓们心中树立威望?
萧靖拱手道:“皇上,臣联合了这二十家良家女的族人们,他们此刻就在宫门外,为自家女子讨回公道,但求皇上秉公处理。”
赵庸微微挑眉,这萧靖行事果然聪明不少,在煽动百姓,这是在逼迫皇上,这世间也唯有他敢啊。
赵庸出列道:“皇上,此事影响不好,有物证,自然要有人证,不如传那良奴,看他怎么说?听说城王还审问了狱中女牢犯,她们也都交代了说侵犯他们的人是鲁王,他们说鲁王承诺她们,只要他们侍候好鲁王,便可以获准出狱,恰好,有人做到了,若是那女子没有被折磨死,此刻便在鲁王府里,不如去鲁王府查查?”
赵庸甚为宰相,对各部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让郑和非常的不悦。
郑和道:“死囚犯里的人,多是作奸犯科之人,鲁郡王次举若属实的话,枉顾我朝法度,该重罚。”
皇上在正大光明匾额下,心中早已经将鲁郡王痛骂了几百遍。
他很愤怒:“鲁郡王,你还有何话要讲?”
“皇上,此事都是子虚乌有,臣没有做过此事。”
“来人,将鲁王暂行关押至大理寺,待查证后,再行发落。”
一般再行发落,便还有转机。
尹和平不知道皇上还查证什么,如今证据确凿,还要如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