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宗营地里的弟子多是筑基金丹期,若是荆花渊有心隐藏,他们根本发现不了荆花渊的踪迹。深夜里,小十二以半个手掌大小的形态,踏着风行法术,引着荆花渊往慕苏容染的营帐爬去。
很快小十二便停在了慕苏容染所在营帐的面前,不过左右空地尚有巡逻弟子,荆花渊索性收敛了气息隐藏在营帐后方紧密堆叠的大小药箱中,意图待巡逻弟子离开后再找个空当进去。
她待了一会儿,确认那几个弟子离开了视线范围之后就想动身,却有人从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花渊。”
荆花渊愣住了是言丛墨。
荆花渊转身看言丛墨,言丛墨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专注的落在荆花渊脸上,一时之间两人竟然都没有说话。
一别经年,恍如隔世。
先打破沉默的是言丛墨,声音凉凉的:“我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我,终于舍得在我面前出现了?”
言丛墨专注的目光让荆花渊躲闪般的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细碎的泥渣和植物,一时竟然任由言丛墨一直抓着她的手,语气强作平静道:“这是你的营帐?巧合而已,我没有躲你,我只是来找慕苏容染的。”
“呵。”言丛墨唇间溢出一声嗤笑,攥着荆花渊的手把她拉进了自己居住的营帐里,挥手用灵力放下了帘子。
言丛墨拉她时她不敢说话,怕引来别的药王宗弟子。进了营帐,她终于压着声调低声抱怨,挣扎:“言丛墨,你别抓这么紧,你放开。”
言丛墨放开了。
“……”我让你放你就放,言丛墨,你这个混蛋!荆花渊抬头想骂言丛墨,却见言丛墨依然将那样专注的目光投在她脸上她话堵在嘴里没说出来:“……”
“我记得某人说过,一辈子都不用毒救人。”言丛墨唇角勾起细微弧度,眸光温润如含着水波般发亮,“什么时候你用毒救人了,就什么时候原谅我。”
荆花渊揉着自己手腕,避开言丛墨的目光:“我不是这么说的。”
就像我永远不会用毒救人一样,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那你为什么跟了我一路?”言丛墨转而问道。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荆花渊的踪迹,但是她领着这众多新人弟子,不可能任性行事。荆花渊在跟踪的中途消失了十几天,她险些就丢下药王宗一众弟子去找荆花渊了。
“当然是看看我的旧情人过得如何。”荆花渊皱了眉,加重了“旧情人”三个字的语气,挑衅道,“看看我需不需要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火上浇油,给她添一刀。”
她这个样子只会让言丛墨安心,自动忽略了她的挑衅:“你说你永远不会用毒救人,但是你却用微弱的毒刺激慕苏的心脉,助她自身灵力加速修复灵脉。你又说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我是不是可以当作你说的仅是气话,你其实是愿意原谅我的?”
自上次再一次不欢而散之后,她们已经近百年没有见过面了。
荆花渊的父亲荆策是异诡宗三位长老之一,也是宗内最厉害的毒蛊大师。眼见荆花渊失魂落魄的回了异诡宗,再是清楚不过自己女儿性格的他知道荆花渊不会死心,所以他将荆花渊牢牢看管了起来,这次荆花渊是趁着荆策闭关修炼,偷偷溜出来的。
她能感受到言丛墨的体贴和爱意,争吵和质问的怒意淡去后,曾经愉悦相处的生活点滴便莫名占满了她的回忆。
她确实几乎快要原谅言丛墨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是别人的替代品……呵。
荆花渊沉默不言。
言丛墨趁机上前将她环在自己怀里:“花渊……我那时只是连自己心意都不了解……”
心爱之人的怀抱总是拥有让人沉迷的诱惑力,荆花渊废了好大劲才从她的怀抱挣脱,退开两步,皱着眉头。
她看着言丛墨,美艳的脸却是淡漠的神色:“言丛墨,就算我原谅你了,又能怎样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做不到,我们永远没有可能。”
次日一早,药王宗众人就收回了营地各项器物用品,继续出发。
今日言丛墨周身气压格外的低,随便谁都能看出她心情不好。尽管她将自己的焦躁藏在不咸不淡的表情下,但眉目间的烦闷与平日沉缓无波的样子相比实在太明显。
“丛墨前辈这是怎么了?今日起早就看她脸色不太对的样子。”容染贴近慕苏,低声问。
“为师也不知。”
慕苏昨日照言丛墨的医嘱灵力运转周天,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受损的灵脉有所好转。今晨出发时,她想去向言丛墨道谢,见言丛墨周身气压低沉可怖,她当即回来了。
“……也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容染若有所思。
昨日慕苏在打坐修炼,容染却在看有关辅助阵法的书,她睡前在营帐四方尝试布一个警示小阵,正好看见言丛墨好像拉着一个不是药王宗弟子的人进了自己的营帐。
“阿染别想了,丛墨的私事,我们不应如此八卦。”慕苏看了看在队伍最前方的言丛墨的背影,低声道。
容染暂时压下了自己的好奇,乖乖道:“阿染知道了。师尊,我有一个关于阵法的问题想问您。”
“你说。”
“我之前尝试以箫声为媒介设置幻阵,为什么做不到呢?我的音律造诣虽不如师尊,但总也是能入耳的,为何那些小兽听了便四处逃窜?”容染不知不觉皱了眉头,陷入思考中。
慕苏解释道:“阿染你境界尚低,箫声留于耳际,难以入心。”
“百兽警觉,你所奏音律能反应你的心境,你想困之擒之,它们听得出来,自然会跑。”
“可是师尊……”容染回忆起上一世慕苏布下琴阵引得百鸟聚集,但很快反应过来,转口道,“师尊之前在灵露谷示范时,它们就不跑。”
“那便需要阿染有较高修为,能将音律化为更为本质的心神感染。”慕苏温柔的声音含着笑意,“阿染还是修真界的新人,不必操之过急。”
容染慕苏这边正谈着,有探路的弟子奔到言丛墨面前,指了指不远处一棵树后:“言师叔,前面那儿又有伤患。”
“我们去看看。”
探路的弟子得到了她的指令,转身便带着她往伤患所在的方向去了。慕苏容染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动静,也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关于“附魔中阵法”的讨论,跟了过去。
言丛墨伸手搭在那受伤修真者的额头处,随着青碧色灵力的渡入,她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名修真者元婴中期,穿了一身黑边红豹纹短打,已经昏迷过去。除了几处利刃剑伤,他的衣物基本完好,只脖颈有一块皮肉发焦的灼伤,言丛墨撕开他脖间的布料,这灼伤蔓延了大半个胸膛衣物完好,内里却受了灼伤,这就有些奇怪了。
慕苏看着这名修真者身上的灼伤,露出一个颇为奇异的神色。
“连元婴都灼烧碎裂了,仅仅凭着人的本能吊着一口气,救不了。”言丛墨脸色凝重,“但是这种伤口,与前几日所遇全然不同,很……奇怪。”
“不奇怪。因为他是我杀的。”沉缓有力的愉悦女音伴着树林风响传入众人耳中。
这声音一出,言丛墨脸色微变,容染的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夜杀宗宗主,“灼天凤火”炎卿予。
炎卿予一身暗红凤纹黑色战袍,悬坐六七丈外一处树枝上,在药王宗一众人面前笑意盈盈,剔透红眸危险又迷人:“各位莫怕,这人是我夜杀宗死敌赤心门的人,我只杀他一个。”
她一出现,不远处陆陆续续有夜杀宗门人现身。炎卿予的境界连慕苏也看不透,别的还有两个化元后期的长老在后面,整体实力高了药王宗这一行人一大截。
魔气本就侵略性极强,修魔者在无需藏头露尾时,偏爱展示实力威慑对手,这样下来,便让药王宗许多低阶弟子受不住。
“未料行路途中能遇上药王宗门人,幸会。”
言丛墨冷声:“炎宗主既然说了幸会,为何大放威压?欺我此行只是些低阶弟子,未免太过傲慢。”
“是我怠慢了。”炎卿予从树上跳下来,伸手示意宗内众人收敛气息,道,“其实拦下诸位,是因我有事相求。”
容染是真的嫌弃炎卿予,这女人平日总一副上位者高冷威严的样子,实际上又跳又骚包容染还记得上一世炎卿予替慕苏骂她。
慕苏都没骂我,你凭什么骂我!
“说吧。”言丛墨全权负责这一队人,有必要保全他们的安全。满足炎卿予的要求,总比和炎卿予所领队伍交战来得好,若是交战,她们必输无疑。
炎卿予粗略打量了下言丛墨这边的阵容,扫过容染,目光不期然和慕苏对上了:“……”
“……”慕苏脸色没什么变化。
但她们两个的眼神交换全被容染收在了眼里。果不其然,炎卿予和慕苏应当是早就认识,难怪上一世慕苏堕魔后很快就到了炎卿予的阵营里与炎卿予共……不对,狼狈为奸。
容染心里很是烦躁,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牵了牵慕苏的袖子:“师尊,她是谁?你认识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容染:我就知道!慕苏果然和这女人早就认识!
炎卿予:这很奇怪吗?
容染:你们两个勾勾搭搭,狼狈为奸!
慕苏:??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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