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的阵法被解开,白光中路语思的身形显现,正收剑回鞘。
路语思素净蓝衣衣角上染了少许的血迹,面色微红,额际带着薄汗,手里握着剑,脚步不紧不慢:“师父,我回来了。”
辛弥今日着了身素青色兰花长裙,正站在靠着岩壁的药架边,明艳五官舒展着,纤眉水目,手里正拿着一株紫色药草看。听见后面声响她并未回头,但从她语气也能听出她心情极好:“备了清水,去洗把脸。”
“好。”路语思将剑收进储物灵器,应声。
这小段功夫里,辛弥取了药盅回到小榻边坐下,在小桌上展开已完成大部分的符纸写写画画。她写了阵儿,似有所觉地抬头,果然,路语思不声不响地站在方桌的另一头看她。
辛弥有些微不好意思,垂眸,将耳际垂发撩到脑后:“怎么这般看着我。语思,是不是呆在这儿太无聊了?”
“并不是。”路语思看着她,眸光明亮又温柔,“只是这两日我在附近杀了几只妖兽,恐怕那黑蛇很快就能察觉我们在这附近。”
自那日她被撞破心思,索性接受自己、接受语思之后,语思已不再遮掩自己的感情,看她的目光也常是这般——专注,深邃,看不出如何波涛汹涌,却暗藏沸腾炽热——让她心颤。
辛弥有时觉得,自己大抵承受不起这样的情意。
“这儿很好。”路语思接着道,“我甚至有些不想离开这儿。”
辛弥接受了她,她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因了这里没有旁人,她们无需担忧任何人的看法,更不会有任何的风言风语。
一旦回到元华宗,却是无论如何都得收敛的。师徒名分与宗门地位摆在那里,她们两人的关系若是暴露,必然惹出麻烦,师父胆子小,她可不想因此把师父又吓跑了。
辛弥仍低着头,笑了,不过转了话题:“总要离开这儿的。如果你慕师叔还在中季城的话,算算日子,她应该已经收到信了,也许都快到达这秘境了。”
她一边继续写,一边继续说:“语思,帮我把阵底拿过来。在那边架子上。”
“好。”路语思去药架边取了阵底,随口道,“慕师叔她们能找到这儿吗?”
说着,她折返走到辛弥身边,又问:“这阵底也还有用?”
辛弥将最后两笔画罢,抬起头放下笔,伸手接过阵底放到一边,看着路语思解释道:“我在信上附了符咒,也给她注明了用法,那个符咒能引她找到我们。”
路语思脸颊的伤痕衬得她这张脸冷艳又英气,英秀脸庞上漂亮的双目眸光幽深,却是落在她的手上。
辛弥回神,下意识缩了缩左手。
她想把手指藏起来,路语思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捉住了她的手。
路语思看着她手指上长长短短几道血痕,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师父又写什么符阵了?”
她们这些达到元婴期的修士,外伤虽然好得极快,总归还是会留下些痕迹。
血液中蕴涵灵力,又是通灵好物,辛弥为了符阵发挥更大作用,常以血写符。然而血气亏损关乎精元灵脉,对身体有许多害处,路语思不喜欢她这样做。
手被抓得很紧,辛弥一时收不回,只好任由路语思捉着,解释道:“我留在信上的符咒与桌上这张符咒相连,能互相感觉到对方的大致方位。”
路语思索性坐在矮榻她的旁边,默默看着她,没说话。
面前分明是自己的后辈,辛弥却难得有了心虚之感,低了头,声音也显得弱气:“我们把符咒贴在外面,你慕师叔一旦进入秘境,就能往我们这边来。”
“秘境几处出口都有妖修看着,一旦有什么动静我们赶去便是,用不着师父这般。”
“师妹她修为较高,那些妖修不敢与她冲突。”辛弥慢腾腾道。
路语思牵着她手搁到自己腰上,引得辛弥侧过身子来,她却埋首到辛弥颈边,闷声闷气:“嗯。”
辛弥不知道自己是该挣脱开,还是加上另一只手将语思环住,一时有些无措,僵着动作继续解释道:“用血能极大提升符咒的敏锐程度,对我来说也仅仅是小伤而已,语思不用担心。”
这样极近的距离,正适合观察辛弥颈项的线条和肌肤的纹理,路语思的目光落在辛弥漂亮的脖颈上,语气却一本正经:“那阵底呢?”
呼吸的热气悠悠划过,她颈间的肌肤便红了。
路语思眼神发暗,蠢蠢欲动。
“阵底与你慕师叔手上的符咒成对,山洞的结界又较弱,这二者便可相互感知,一旦符咒——”颈间传来细微刺疼,随后是濡湿柔软的暧昧舔舐,辛弥自然知道路语思在做什么,方才僵着动作,这下连脑子也僵住了,“语、语思,别……”
“继续说。”路语思的吻旅行到她耳畔,连带着灼热潮湿的呼吸填满了她耳周的空气,而这个人甚至还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道,“师父,我在听。”
辛弥下意识伸手搂住了怀里的姑娘,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当真继续道:“师妹的、师妹手里的符咒进入秘境中,阵底便会、便会发光——唔……”
她的唇被路语思堵住了。
从少时刚拜入元华宗开始,路语思就会给自己作出计划——当然,她恰好也有上好的天赋和能力去完成自己的计划,事实与结果总会证明这一点。
墨守成规,按部就班,她自律自持的修真生涯里,仅有爱上辛弥这一件事是超出她计划外的。也许这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离经叛道。
辛弥若是无心,她自然放手,辛弥若是有心,她宁愿担下一切罪名去争取一个结果。
毕竟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亲吻,舔咬,交缠,吮吸,唇舌的暧昧方式多得足够让人脸红心跳、失去理智,路语思的手几乎无意识地从素青长裙的下摆钻了进入,沿着她日思夜想的美好肌肤流连。
冰凉的指尖游到腰畔,终于唤回辛弥一些理智。她暂时退出这个激烈的深吻,面色潮红,双眸盈盈含水,连声音也在发哑:“语思,符咒要贴在外……”
“等会儿再贴。”路语思再度贴近她,将吻落在她肩窝,吸吮出小小的红痕,勾手解开她的衣带。
辛弥摸着她的长发,恍惚想“干脆这次也随了语思的心意吧”。
只是她迷离目光所及之处,小桌上,突然有什么刺目的白光亮起,用灵石照亮的昏暗山洞突然如同置于光天化日之下。
冷静与理智同时回归,辛弥呜咽一声,将路语思推远了些,又清了清嗓子:“你慕师叔到了。”
她明艳的脸带着三月桃花般的丽色,妩媚多情得不像话,路语思抿了嘴唇,默不作声地替她整理险些被剥掉的衣裳。
语思的脸颊也带着动情的绯色,连带脸颊的伤痕也红得妖娆,眼神却是冰凉的——大概也因为如此,辛弥总觉得她分明是铁青着脸。
辛弥忍不住轻笑出声。
路语思垂了眸,似乎十分专注地为她整理衣裳。
“好了,不气。”辛弥结好衣带,抱住路语思亲了亲才放手,“来日方长,我们先脱险才是正事。”她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我去……沐浴,你去将这符咒贴在山洞外不起眼之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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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苏容染刚进秘境之中,便见数十只元婴中后期妖兽兵戎以待。
慕苏惯来收敛气息,此刻却不再掩饰,强大的灵力威压铺天盖地,甚至有少数金丹妖兽因为承受不住咳出血来。
她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已有了打算,将手中古朴无华的钝剑连着剑鞘一并递给身边的容染:“阿染,你拿着我的剑。”
容染依言接过不工剑,入手沉甸甸的感觉格外的好。慕苏捏了个诀,剑周身墨色腾龙环跃,强大的镇魔罡气自然外放,让几丈外那些原本对容染虎视眈眈的妖兽全然不敢妄动。
容染自然明白慕苏的用意,忍不住敛了眸笑:“师尊把剑给我防身么?”
“嗯。此间秘境中多为元婴期妖兽,你应付不来,有不工剑阵护身,它们便不敢接近你。”慕苏取出涣水长剑,“不过你也不要离开我太远。”
不工剑本就为不凡宝剑,又得慕苏强大修为加持,这般强势的墨龙罡风足以将一般元婴妖兽撕碎,用来保护容染再好不过。
之前与慕苏几次遇到危险,大多还是因为她境界太低,总叫慕苏分心,帮的忙还比不上惹出的麻烦。这次她出于私心偏要跟着慕苏,早提醒过自己要小心为上,自然乖乖听话。
“我会紧跟着师尊的。”容染不动声色观察四周,突然凝眸——传送阵外泥土地面用黑色晶石嵌出奇异符纹,形成“八卦回元”困局,“师尊,有伏阵。”
“八卦回元”为辅阵的一种,以八卦变易剥去阵中属性基元削弱对手——但这设的阵法实在算不上精巧,对慕苏起不到什么作用。
慕苏“嗯”了一声,轻轻勾了唇,声音提亮三分,却似乎不是对着面前那一众乌合妖兽,而是对着虚空暗处:“识相的话,劝你莫阻拦我,乖乖去寻你家大人报信。”
若无必要,她从不妄造杀孽,若是有必要,她也不会手软。
师姐在信中说,所遇黑蛇的人形是她父亲白泽蓝的模样,那黑蛇袭击她们,便是想要解开封印放出炎螭——上一世炎螭也许正是被这黑蛇放出,只是不知为何,她与炎螭交战过,却从未遇到过黑蛇。
且不说炎螭出世祸害无穷,单单只说前世几百年的寻觅无功而返,这条新线索也许是得到父母失踪真相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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