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染他们四人是和炎卿予二人一起到东廷城的。不过,炎卿予她们稍作休息便启程了,而容染要寄信回冰华峰,所以他们四人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接着游历。
修真者之间除了传音、派人和以灵力递送信件的方式互相联系外,还可以通过由五大家族联合设立的信驿来传递消息,信驿广布于各宗门附近城镇和修真者来往频繁的大城,东廷城就是其中一处。
因为修真者时常四处游历,所以信驿由修真者自己选择城市作为存放信件的地点,且由修真者自行取送信件——这虽然有许多不便之处,但贵在简单。
向东方游历前叶寂然把收信地点设为了东廷城,趁着休息的时间叶寂然去信驿取信,收到了来自越霆鸿的信件。
叶寂然和越霆鸿一直有通过信驿联系。在之前的信件中,叶寂然简单提及了他们一行人往东廷城方向走的消息,而原来越霆鸿也正要来东廷城:越霆鸿在信中说自己和自己一位叫易寒的远房表弟要来东廷城办事,邀请叶寂然参与他们。
安远宗与易家交好,此次靠近东廷城的海域出现一处秘境,越霆鸿的父亲派他配合易家搜查秘境,而易家派出的便是易寒。东廷城在易家的势力影响范围之中,有易家的产业和别院,也方便越霆鸿和易寒在东廷城休整。
容染一见易寒就想起来了,倒是易寒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她。
至于秘境这件事,上一世是有的。但是上一世是容染、年紫一和唐苑她们三人被红门追杀所以才误打误撞闯入秘境之中,现在却是得到了越霆鸿的邀请。他们稍作商议,决定接受邀请一起去秘境,而后在易寒的极力邀请下,他们都住进了易家的别院中。
秘境从出现到打开往往需要天时地利,离开放尚有一段时间,闲着无聊不如动动筋骨,于是越霆鸿好不容易逮住了成天不见人影的唐苑。
他们几人缠着唐苑,跟唐苑一起出城去做单子了,可怜的易寒还得照看自家产业,这两天都在城里处理易家家事。之前易寒还为此头疼,不过因为留在城里而偶遇慕苏之后,易寒释然了。
甚至有点兴奋。
越霆鸿一行人先回到别院里,前脚刚到,后脚易寒也满面春风的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易寒见他们在大厅里说说笑笑,笑问道。
越霆鸿情绪高涨:“当然是顺利得很。他们那个修魔者头子也是个元婴初期的,你想我们这儿两个元婴初期的,难道还能怕他。”
“不说我,寂然多厉害,断手那一剑把他旁边下属脸都吓白了。”
叶寂然无奈:“也多亏越兄牵制了他们二当家,才给了我专注的机会。”
“霆鸿惯来报喜不报忧。阿苑接的任务是替人偷回某件宝物,结果霆鸿出手先斩了一个头领。”容染也无奈,但面上又含了几分笑意,“惊动了那些修魔者,偷是行不通了,只能强攻了。”
唐苑没什么表情。
越霆鸿打着哈哈,厚着脸皮道:“唐姑娘势单力孤才只能偷,既然加上了我们几个,那一伙修魔者作恶多端,自然将那几个头领斩了最好。”
“你想想我们后来搜出多少金银财宝?也不知是祸害了多少人夺来的。他们也就是仗着凡俗里少有像我们这样境界相当又聚在一起的队伍才能逍遥这么久罢了。”
越霆鸿这话说的倒没错,有力无心与有心无力的境况都太过常见。
容染想了想,补充道:“那些金银财宝都是不义之财,我们得想想怎么处理才合适。”
年紫一赞同的点头,又微微沉了眉,“只是想要物归原主实在是有困难。”好气又好笑,“也不知他们抢这么多金银财宝来做什么,我瞧着里头有些货币都不是平日里那些百姓在用的,怕是上个朝代的。”
易寒听他们说到这儿,笑道:“附近城镇?这个我可以安排人手调查。”
“好极了!就交给易寒来处理吧,你们觉得怎么样?”年紫一舒展了情绪。
容染几人都没有意见,此事的讨论也就告一段落,易寒立刻交代跟在身边的随从将这件事吩咐下去。
越霆鸿刚刚坐下喝了两口茶,见这个话题停了,便跟着问:“易寒刚刚回来似乎很是开心的模样,遇到什么好事了?是秘境开放的时机有头绪了?”
易寒愣了愣,脸上笑意收了收:“不是,全师伯说海雾散开之时我们可以动身,但现今海雾还没有散开的趋势,也许还需得等上几日。”
“几日?那我们这几日便养精蓄锐。”容染听了,说,“我也正好准备些布置阵法用的东西。”
易寒点头,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容染身上,然后下意识停住了。
容染不明白易寒怎么看着她变了脸色,疑惑:“?”
易寒一副恍然想起的表情,看着容染,说:“小染妹妹,我刚刚看到慕苏前辈了。”
容染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将茶盏放在桌上,抬眸直愣愣与易寒对视,表情凝固了一般。
“慕苏前辈住在佳宝客栈的天字四号房,她托我在你回来之后转告你。”易寒道。
容染短暂的凝固表情终于裂开,温和清雅惯了的浅淡微笑消失不见,露出有几分慌乱紧张又带着一点惊喜的复杂表情,琥珀色眼眸荡漾着湖泊般的粼粼波光。
“我、我去见她。”她站了起来,道。
他们一行共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叶寂然等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容染这副冒失模样——之前小染说自己是偷溜下山的时候可是冷静得很,没想到这会儿反应这么大。
唐苑默默看了容染一眼,没说什么。
“小染?”年紫一离容染近,拉了容染的袖子,“小染,我们先商量一下秘境的事?”
容染收整了一下情绪:“嗯……我瞒着师尊下山,几年未见,师尊应当是担心了,我还是先去见她为好。”
听容染这般说,年紫一也明白了她的想法,点头:“那你还是先去见慕前辈吧。不过可别忘了我们正准备去做的事。”
“不会的,放心。”容染冷静多了,“我也正好跟师尊报备一声这次的行程,之后会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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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苏回客栈第一件事便是叫小厮备水沐浴,然后便开始日常调息。
稍作调息后,慕苏挑了本书看,翻了不过三四页,外边传来敲门声。
“师尊。”与敲门声相伴是清澈温柔的女声。
时隔六七年再听到阿染的声音,慕苏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阿染的声音原来早已经完全脱去了青涩稚气,变得和自己脑海里某些空处中的契合了起来。
她垂了垂眼眸,合上了书,但没有动。
容染又敲了敲门,声音多了分小心试探:“师尊?”
容染进来的时候,掌柜叫住了她,跟她说有个姓慕的白衣女子来这儿找她。掌柜这么一说,容染就知道那是慕苏,就问了慕苏现下在不在,而掌柜跟她说慕苏刚回来不久。
所以没人回应意味着慕苏在里面却不理她。
慕苏是故意的。
容染扁扁嘴,又小心翼翼的敲了一下——还是没反应——唯一的办法也许就是乖乖认错了。
“师尊,您生徒儿气了吗?”
“师尊,徒儿知道没听您的话偷溜下山是徒儿错了,师尊生气也是应该的。徒儿当时的害怕和顾虑太多了,师尊说愿意陪徒儿下山游历,徒儿却怕被师尊察觉太多而担心失望。”
“徒儿觉得自己整理好了自己的身心才能再好好面对师尊,所以才擅自离开了冰华峰。”
她所说的话十分中至少有八分都是真的,真情实感,说到后头甚至有一些些酸涩感冲上了她的眼睛:“师尊,您罚徒儿都行,别不理徒儿。”
还是一片寂静无声,容染心里越发慌了,一时连思考都难以进行。
她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分分秒秒都仿佛无限倍延长。
幸而最终从门内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门从里面拉开了。
慕苏穿着简单的白衣,如瀑的黑发没有扎束起来而是随意的散开,面上既无怒意也无笑容,一副慵懒随意模样——几年不见,她的美丽仍毫无变化。
“进来吧。”她的目光在容染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神色与语气都柔软了些,侧身放容染进去。
容染听话的进去,看了一眼室内,找到慕苏放着书的对面位置坐好,一副乖顺可怜模样。
慕苏看得好气又好笑。
明明穿得整洁又美丽,站在她房间门口却是一副灰蒙蒙孤零零的可怜模样,好像被她抛弃了一样。
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坐到对面;她当真坐下了,又低着头看着桌面。
她最终还是不舍得对这个姑娘生气,声音温和:“知道错了?”
容染抿了抿唇,低声:“知道了。”
她不后悔自己擅自下山游历,只是仍免不了担心慕苏的态度——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实在是过分违和,但是她知道慕苏吃软不吃硬。
“这几年过得如何?”慕苏眉梢含了笑,眼眸漾着微微发亮的温柔波光。
“哎?”容染没想到慕苏会什么也不说、直接问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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