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忱钰出来的时候,外面基本已经恢复原样了,卫忱钰招呼大壮过来,给他涂了药膏。
剩下的药膏放在小家伙手上:“把胳膊身上的,让三壮帮你涂一涂。”
“娘先给你们做饭吃。”
卫忱钰低头看着羊,本来盖的好好的,现在被这么一折腾,有一小部分的肉都有些发臭了。
顾棐南的门没关,他稍微偏头就看得到卫忱钰的动作。
微垂的眸,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把沉重的刀,青丝被她盘在脑后松松的扎住,一眼过去有种慵懒美人当屠夫的冲击感。
顾棐南眸光微暗,抬手按了按自己毫无知觉的腿,靠回褥子上,一张脸隐于暗处。
卫忱钰不知这些,她专心的把羊的肠肚洗出来,三个小家伙早就很有眼色的拿来一大盆水。
她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笑道:“想吃什么?”
三壮张了张嘴:“能吃羊肉就行。”
卫忱钰失笑,让他们站的远点,用劲开始劈排骨。
最近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把穿越前的大力气带过来了,可惜原身身体太差,还得多多锻炼。
她下手迅速精准,半只羊一会就被分了类型剁成大小不一的块。
卫忱钰把其中一部分肉分放了两个小盆,剩下的全都放进大盆冲洗。
大壮蹲在旁边,想摸摸脑门,感觉有点痒痒。
忽然想起卫忱钰给她抹的药膏,又一下子顿住,指了指盆:“娘是不是要给村长送过去?”
卫忱钰听见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
三壮一边帮卫忱钰洗,一边笑嘻嘻的回:“以前婶婶说,给村长送点吃的好帮忙。”
卫忱钰微怔,轻笑道:“差不多吧,今天是娘疏忽大意才造成这种事,早点打点一下村长,恐怕不会闹得这么厉害。”
“咱们待在村子里,除了不能让别人看低,还要学会怎么和村里的叔叔婶婶们相处。”
卫忱钰把菜板取下来,搁在矮凳上,把一大条羊肉斜刀切片。
力道合适,下刀也不拖泥带水,以至于很快就切出一大溜羊肉片。
二壮已经帮忙把今天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好地方,就是没动棉絮和布匹。
探过小脑袋瞅了瞅,“娘,还要我做啥不?”
卫忱钰看了眼顾棐南的屋子,“给你爹倒点水。”
二壮应下,噔噔噔的把刚刚烧开的水给顾棐南端了一杯进去。
顾棐南微微一愣,“怎么不歇会?”
他打心底心疼三个孩子,小小年纪几乎什么家务都会做,从回来就帮卫忱钰忙前忙后,也没叫过苦。
“娘让我给你倒的,爹快喝吧。”
顾棐南心中复杂,接过来喝干净,轻声安顿:“一会儿看你娘有没有一个手能干的活,你给爹拿进来。”
二壮咬了下嘴唇,点点头,“爹,你也别瞎想,娘不怪你。”
说完,拿着杯子出去放在小桌上,又蹲在旁边看卫忱钰做饭。
卫忱钰好笑不已,撩起眼皮道:“去拿个小盘放一层粉面,把娘切片的羊肉滚一圈。”
二壮很是听话,摆好面盘子就给羊肉片过面。
大壮转头过来,“娘,我先焖米饭。”
卫忱钰含笑点头。
忽然觉得,当娘也挺不赖的。
等米饭好了,卫忱钰已经把剩下的羊排骨都剁成小节,太肥的拿刀横推出去了。
三个孩子正在长身体,这种补钙的排骨还有棒骨,正正好拿来炖着吃。
家里一共两口锅,
卫忱钰把剃干净的排骨放进锅里,还把三壮削出来的土豆切块放了进去。
想了想,还是拿出萝卜来也切块放了进去。
放好佐料,又放了一些早先拿出来的八角和炖肉香料,卫忱钰填好水压紧锅盖,就先起火炖着了。
她转头看向二壮,手里还有一半羊肉没沾面,刚想帮他不料被拒绝了。
“娘,我让爹帮我一起,爹也想干活。”
卫忱钰愣住,同意了。
忽然又想到给顾棐南梳头时的破烂梳子,她从家里剩下的木头摸出一根滑溜的,取出早上藏在身上的刻刀,画出形状来削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做出来一把,但是面上太毛糙,卫忱钰就着石头细细磨了一遍。
梳齿用硬砂纸打磨了一下,她给自己梳了梳,感觉不刮头皮就递给三壮。
“看好用不,要是不刮的疼就给你爹放在屋里。”
她转身回屋,赶紧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瞅着被羊血溅的到处都是的脏衣服,认命的叹了口气,扔在水盆里。
拿出做褥子的布和棉絮,卫忱钰看着大壮:“和娘出去一趟。”
大壮心领神会,端起一个小盆,又把另一个放在背篓就跟着卫忱钰出门了。
卫忱钰先是去了方氏那里,刚敲门,正好给方氏的相公林忠打开了。
“顾家媳妇?”
方氏走出屋,连忙招手:“快进来。”
卫忱钰笑了笑,带着大壮进去,方氏看着小家伙端来的肉,惊讶的睁大眼睛。
“这是做啥子?”
“嫂子愿意帮忙,我也不能空手,你就收下吧,之后少不得麻烦你。”
方氏无奈,“我刚刚听我家大嫂说了你的事,半只羊本来你一个女人家危险打的,我怎么好意思?”
卫忱钰往前一推:“方嫂子,家里也就那么几口人,放也放不住,快收了吧。”
方氏只好收下,伸手接过卫忱钰的布和棉絮。
“急着要不?”
方氏怕她误会接着解释,“等个三天,我让给你打的细点,好睡。”
卫忱钰笑,“我不急,当嫂子看着来就是,一个睡四个人,一个打个单人的。”
方氏了然,“等等,今儿我相公买了点糕点回来,你拿几个给孩子尝尝。”
她速度很快,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硬是让卫忱钰手下,才放她离开。
娘俩又去了一趟村长家,把羊肉送过去之后,村长媳妇长吁短叹。
念叨村长真是聪明了一回。
卫忱钰没直接回家,带着大壮去了山上。
“娘,你又要打猎呀?”
卫忱钰拍他脑瓜一下,“不打,人这么多少不了眼红的,娘砍点木头回去。”
家里很多地方都破破烂烂的,水泥砖瓦暂时买不起,她实验室别的区域也没开,暂先用木头做。
正在这时,有人从背后叫她:“钰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