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卫枕钰眸色越发深邃。
所以苏涟不是因为运气好有锦鲤之能入了宗正川眼这么简单,而是凭借重生的经验──
达成合作,各取所需。
她助他夺回宗家实权,他助她荣登皇妃之位。
卫枕钰缓缓吐出一口气。
皇家贵胄,朝廷众官,这其中的诡秘和阴私果然复杂,想的脑袋都疼,若是顾棐南在就好了,他定然能想到更深的层面。
……还不用她动脑子。
雍景见卫枕钰一直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难不成,你也知道什么秘辛?”
卫枕钰散漫侧眸,睨他一眼,随后往里面走。
“知道。”
雍景瞬间来了兴趣,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可否说来听听?”
“宗正川,”她顿声,随后挑起眼尾,笑的极为恣意,“不能生孩子。”
雍景:“……”
这一声成功把雍景哽到不想说话,他沉默的帮卫枕钰打着下手,看她把奶茶装在杯子里,宫墩墩和义来忙完走进来,惊喜的笑了。
“这会儿我可是能蹭一杯奶茶了?”
卫枕钰手下动作利落,“帮着先装,装完剩下随你喝。”
“得嘞。”
很快,所有杯子都被装好,卫枕钰把每一杯按照顺序放好。
“记住,糖度不一致,切不可错了位置。”
义来深吸一口气,崇拜的望向卫枕钰。
“小的明白。”
卫枕钰听见,手下动作微微一怔,随后转头瞧着义来。
“何需谦称,自称我也无妨。”
义来先是怔住,随后眼底氤氲出淡淡的雾气,他手指扣紧盘边,忍着颤抖的声音回话。
“多谢二东家。”
宫墩墩笑着摸了摸头,凑来眨了眨眼睛:“二东家,刚刚我去前院边偷听你有相公,为何没与你一同前来啊?”
难不成这么厉害的卫掌事,还真能有个病秧子相公不成?
卫枕钰觑他,嗤笑了声:“你倒是胆大自在。”
“七万五千银什么时候还我?”
宫墩墩一个激灵,随后意识到自己庞大的债务,苦笑:“这这……”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圆脸越发的郁闷。
“亏,亏的不是三千……”
“嗯?”
清清淡淡的一声,宫墩墩瞬间闭嘴。
这两天相处他可是看得出来了,掌事看似好说话,其实很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和底线。
好说话的事,那是她本就留了余地,不好说话的事,那就是一句都不能说。
想来也是,偷用了这么多银子,最后不仅没被责罚,还领来文竹宴,没多收太多利金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言罢,宫墩墩这才垂头丧气的出去。
卫枕钰淡淡睨着他的背影,随后微微抿紧唇,把视线挪了回来。
宫家外支,还能得宫默器重放在津州酒楼。
恐怕他已经不止是知道宫仪涞在这儿,就连这花出去的银钱也是宫默默许的。
为商者自然不可能如此任由为之,唯一能解释的,大概就是宫默和宫仪涞之间,还有某种更深一层的亲缘联系。
卫枕钰想到这儿,叹了口气。
罢了,宫家的事她本也不想掺和,更何况刚刚宫默那句‘瞒不过她’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空气再度安静,卫枕钰才偏眸看向雍景。
“老头和鸣妫姐呢?”
雍景想也没想:“去东边戏楼了。”
卫枕钰听见,挑了下眉,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记得挺清楚啊。”
雍景抿紧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一抹莫名的红晕。
卫枕钰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再度走了出去。
奶茶上桌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奇。
还是第一次看这样的饮品,知州很是惊奇,摩挲着观察半天,才发现杯子上面不仅有诗文,还有印图!
“卫掌事,这些可是每个人都不同?”
卫枕钰刚刚落座,闻言浅笑:“正是,四杯为一整首诗,各位拿到能凑为整诗的,皆是与之有缘。”
“各位大人的也是注文,是我相公的一些拙见。”
她这么一说,诸位才子明显激动起来了。
凑诗?
因着她一句话,整个宴会变得越发有趣起来。
一些官员看着自己手上的,惊讶的发现上面果然写着简短的一句注文,细细比对,也有互相串联的。
不知是谁先喝了一口,惊呼:“好特别!我从未喝过!”
“这竟然是茶与奶?”
“甜度适中!真想给我夫人带一杯回去!”
苏涟咬紧牙,看着面前的一幕,觉得分外刺眼,她求助般的看向萧盛,却发现后者只是慢条斯理的品尝着手里的奶茶,根本没有看过来。
宗正川看出她的坐立不安,靠过来压低声音:“涟儿,怎么了?”
苏涟轻轻摇了摇头。
“义父,只是觉得我有些……无用了。”
“卫掌事轻而易举就能调动气氛……”
她捏紧手指,就听宗正川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确实并非事事都如同涟儿所料,不过也不能妄自菲薄,毕竟为父对你其他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
苏涟咬了下唇,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轻轻点了下头。
萧盛在这时把目光睨过来,淡淡扫过苏涟,随后勾了下唇角。
亏得他以前把苏涟当成宝,有面前这个女掌事在,她苏涟还真是让人高看的兴致都没有了。
更何况,她的福运也不似以往那般深厚。
卫枕钰何等眼力,早就把众人目光尽收眼底。
行至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她侧头看向宫默:“东家,我还有友人同我一同来此,便先回去瞧上一瞧。”
宫默温和的应声:“好,若是封赏了,我着人给你送去。”
“今日辛苦你了。”
卫枕钰轻笑:“东家,办宴会也是赚银子的买卖,我了不觉得辛苦。”
宫默闻声,倏然一笑。
……还真是半点不作假。
就在卫枕钰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声音截住了她的去路。
“卫掌事留步。”
卫枕钰循声看过去,对上了萧盛的脸,她掀唇笑的官方:“公子何事?”
萧盛大大方方抬手,举起盛了酒的杯盏。
“今日特地向掌事赔个不是,当初相见言语不当……”
“这位公子。”
卫枕钰静静地打断了他,随后笑的没什么温度。
“折煞我了,我相公向来是大度之人,便是被说不良于行也不会计较的。”
萧盛陡然僵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