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应声转了过来。
卫枕钰笑:“所以呢?”
“早走,便有杀人嫌疑?”
“看来今日,宗公子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宗正川喉头一哽,当即有些接不上话,他还是头一次接触这样的女人,明明是影响她声誉的事情,却是半点不惧的说了出来。
回回能够反将一军。
堂内的空气都冷了些。
卫枕钰心情大好的勾了勾唇角:“宗公子?”
宗正川深吸口气,眸色幽冷了些,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敛眸:“是我唐突了。”
知州也并未多言,只是摆了摆手。
“眼下确实证明下毒一事与卫掌事无关,具体内情还需再查探一二,今日暂先散堂。”
官差将几个闹事的男人押着下去,遣散了百姓。
万欣作为亲属,自然是留着被盘查细节,等着问话。
萧盛三人起来,朝着知州行礼。
随后几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临走前,万欣紧紧盯着几人的背影,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浓郁。
偏生苏涟速度慢了下来,慢慢和卫枕钰并肩而行,状似无意的道:“卫姐姐如今真是风头无二,怪涟儿当初有眼无珠,以为你是乡野村妇……”
“难怪当初卫姐姐竟是与知县大人相谈甚欢——”
“啧啧。”
女人清淡的嗤笑声打断了她。
“苏姑娘,你不长记性啊?”
“逢人就叫亲戚,我可不敢认你这个妹妹。”
苏涟听见,眼底怨毒的光芒极为明显:“卫掌事,是我失言了。”
卫枕钰淡淡睨她,眼前却是逐渐呈现出前世的种种,她冷冷的勾唇笑了下。
“知道就好。”
说完直接往前走去。
快出大门的时候,清冷的嗓音散开:“苏姑娘,今日我被戴上这莫须有的污名,必然会彻查到底。”
“这幕后之人,我卫枕钰绝不会轻拿轻放。”
言罢,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衙门。
苏涟眸子逐渐变得阴冷,手指一点点攥住衣角,这个贱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
别院隔两条巷道处。
一女子静静站在墙边,旁边高大的黑衣男子恭敬道:“主子,就是此处了。”
卫枕钰微垂眸,看着墙上的轨迹眯起眸子,又看了眼四周,随后微微压低身子。
只见靠在墙边的地方,地面上分明有些轻重不一的痕迹,还有鞋底和地面因为重力摩擦出来的痕迹,像是慌乱之中踩的。
不仅如此,就在巷子尾边缘,还丢落一根不打眼的细丝,玄三显然看到,蹲下身子拿帕子收了起来。
随后望着巷尾的墙道:“主子,我翻过去看看。”
没多久,人一跃而下翻墙回来。
“主子,有这个!而且那边似乎也有零星的血迹。”
卫枕钰捏着那片薄薄的布料,微眯起眼睛,“另一边有尖锐物?”
“是,有铁皮箱,但是边角都翻裂了,还带着旧用的鱼钩,看起来放了许久。”
“嗯,留个人在这儿守着,必要时候引两个目击证人,回去吧。”
“是。”
卫枕钰往酒楼去,回到包厢就看见宫墩墩拘谨不已。
“怎么了?”
他猛地站起来,有些欣喜:“二东家,没什么事了?”
“嗯。”
“太好了,知州那会儿把赏赐送过来了!”
“如何?”
“嘿嘿,收获颇丰。”
卫枕钰扫过去,看着箱子里的赏赐,轻笑一声:“看来是能接燃眉之急了,我过来是和你说一声,今日便启程离开了。”
宫墩墩茫然:“这么快?”
“自然,都是误会。”
言罢,转头看向先一步回来等在酒楼的雍景:“走吧,启程回泰阳镇。”
他怔住:“这就直接回去了,不会再找咱们问话了?”
卫枕钰淡笑。
“那便让知州大人来村子里抓人便是。”
“义来,官差上门,你们二人便如实相告。”
义来深吸一口气,随后低声道:“小的省的。”
两人很快上了马车,等车子缓缓而动,雍景这才耐不住再次问:“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而且你不是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吗?”
“嗤。”
卫枕钰淡哂:“仵作说的话是假的。”
“为何?”
卫枕钰望着车帘上的褶皱,眸底神色逐渐深幽:“万华在巷道便死了。”
“可还记得当初是两个仵作说的结果,有一个一直缄默?”
“记得。”
雍景皱眉,微顿就反应过来关键:“说话的两人被买通了?”
“八成是。”
卫枕钰靠后,微微阖眸,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场景。
“墙面上有干涸的血迹,面积很小,血迹痕迹断断续续,确实符合闹了矛盾挫伤的可能。”
“但,如果是不小心受伤,血迹轨迹应当是先重后轻,但墙面上却是匀称的血迹形状,那意味着什么?”
雍景微微瞪大眼睛。
“万华已经死了,被人为做出来的这个痕迹?!”
“不错。”
“不仅如此,还发现了一根坚韧的细丝,那片血迹下的地面也像是挣扎出来的痕迹,我盲猜,万华是被勒死的。”
雍景越听越心凉。
“可这不太对劲,万欣分明说……她爹是回去口吐白沫而亡!”
卫枕钰微微坐直身子,抬手拖着下巴,撩起车帘。
“谁能证明?”
“你吗?”
“这……”
卫枕钰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眸色越发深冷:“尹铎去院子中寻人之际,人死了的消息已经传开,那时候万华早就被挪走了吧?”
雍景回忆着,随后点头:“我一直瞧着,本想趁着机会试探,但是没多久就万欣愤怒的喊人死了,紧接着送进去一方黑棺把人抬出来的,所以院子里面应当只有……万欣!”
卫枕钰:“从人死了,到传是我下毒,用了多久?”
“……几乎同时。”
卫枕钰听到这儿,淡淡支起身子笑了:“你瞧,有组织有预谋,敌在暗我在明,我们继续留在津州无异于笼中困兽。”
雍景隐约想明白她到底说的是什么了。
但对一些事仍觉得有些疑惑。
“可是万欣为何会在这种事上说假话,在审堂内,似乎也无甚不妥!”
“无甚不妥?”
卫枕钰转过眸光,笑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