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不久,游方和尚净尘师父就来了,即使是出家人,大男人与未出阁的姑娘单独处于一室之中被人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身边还跟了个尚书府的徐婆子。
衣着破烂的净尘朗声大笑进了院子,小芙忙去迎接,来了屋内,白月已经沏好茶候着。
瞧了瞧白月的脸,净尘师父用小手指指甲剔着牙,满意地点点头:“四小姐恢复得很好。”
白月附和着笑道:“多亏大师妙手回春。”
净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只瓦罐,瓦罐有双掌合握大小,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很有分量。
“三天时间,”净尘伸出三根手指头对白月说,“三十六个时辰,四小姐只需按老衲所说,把罐子里的药膏敷于全脸,每两个时辰一换,三天以后包你小脸儿滑溜一个坑儿没有,苍蝇落你脸上都能崴了脚!”
说得开心,净尘把小指甲扣下来的菜叶子顺手往后一弹,正正弹到了徐婆子的脸上。
这下可把徐婆子恶心坏了,恨不能把脸摘下来按在河里拿棒槌捣干净再安回去。
她在这里拿手绢抓狂地擦脸,可没见白月已经把净尘悄悄递过来的东西纳在了袖管里。
净尘见徐婆子对他目有嫌弃之色,所以看她不顺眼,白月因得她是刘姨娘的人,对自己又不大恭敬,自然也不喜欢她。也不管徐婆子多抓狂,两人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聊天儿。
白月问:“自当年不幸大病,家里请遍天下名医,这些年救治无望,只当是我命薄。遇见了大师,才知道,什么是山外的山,天外的天!不知大师这一身好医术,在哪里习得?”
净尘哈哈一笑:“四小姐不知,老衲似你这般大时,便独自一人云游四海。那年,乘船于海上遇到狂风,这风来的也怪,只卷走了老衲一人到海岛上,在山洞里取得了一卷上古医方,可治百病……”
白月惊喜:“大师竟有如此境遇?”
净尘点头不语。
那意思:是真是假你自己知道得了,老子是昭王府上的,哪有时间云游四海去。
徐婆子见二人开始扯皮,赶紧给打断了,引了净尘出去。
插好门,白月打开净尘塞给她的一封书信和一只小瓷瓶。
启开信封,里面是昭王萧翾飞写给她的信,字体大气却不失规矩:筠贵妃三日后省亲,本王七日后回京。你自己在尚书府万分小心。
打开瓷瓶,从里面抽出来的也是一张纸,是净尘写给她的条子:罐子里一半是抹脸的药膏,有美容之效。夹层下面是毒药,红色那些是哑药,白色的可致幻,黑色可腐蚀人肉,慎用。
白月把药罐子收好,趁着天儿好,在门口空地上摆了竹椅坐在那里读书。接下来的一天都没有人再来打扰她。
崔妙歌和崔锦儿,一个牙齿折了两颗舌头也伤了,疼得说不出话;一个至今昏迷,赵姨娘暗地里不知把崔妙歌娘俩儿骂了多少个来回。
刘姨娘向崔尚书哭诉,告四小姐的状,崔尚书想都不想就要罚这个丑陋的女儿。正巧宫里来人传他入朝,走时承诺回来亲自惩罚四女儿,回来就变卦了,因为筠贵妃三日后归宁省亲。
贵妃娘娘这番省亲时间仓促,顾不上这些后院乱七八糟的事儿,崔尚书命管家把下人们都调动起来,把府里布置妥当,好迎接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