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二蛋,还真没少被我欺负,不过他也不长心,总是傻呵呵的样,我上午欺负他,下午他就屁颠颠的找我玩去了。
可是这次……哎,一把心酸泪,不仅回去挨了揍,还成了人家的童媳妇。
事情还得从小树林说起……
我给二蛋解开绳子后,我俩便各自回家了,可到了傍晚的时候,三婶领着二蛋突然来了我家。
一进门,三婶便冲着爷爷埋怨道:“李叔,你看你家阳阳把柱子打成什么样了。”说着,三婶就把二蛋的裤子给褪了下来。
我爷爷正在棚子里干活,一听三婶这话,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走了出去。
当爷爷看到二蛋大腿根的几道红印后,连忙跟三婶赔着不是,随后便把我叫了过来。
下一刻我就惨了,爷爷一脚踹在了我屁股上。
“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要是把柱子打坏了,你就给他当媳妇伺候他一辈子吧!”
我爷爷满脸怒气,这是他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的一次。
可就是因为爷爷的这句话,三婶当了真,非要让我和二蛋定娃娃亲。
当时我爷爷正在气头上,又看到三婶冷着脸站在旁边,一时也不好开口拒绝。
爷爷犹豫了一下,便应了下来。
就这样,三婶用了一篮子鸡蛋,便把我和二蛋的亲事给定了下来,为了这事,我还跟爷爷怄气了好几天。
二蛋就更是气人了,因为这事之后,他天天一口一个小媳妇的叫,那个傻样,我看见就来气。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到了周日。
这天早上,吃过饭,我正准备去胡婆那里,爷爷突然喊住了我。
然后从兜里摸出了五块钱,说让我交给胡婆,随后又递给我一个篮子。
这篮子里装着水果,黄香,还有烧纸。
我虽然心中疑惑,倒也没有多问,接过篮子便出了家门。
不一会儿,便到了胡婆住处。
一进院,正看到胡婆拿着镰刀忙碌着什么,在她身旁还放着几个纸人。
胡婆见我走来,停下手中的活领我便进了屋。
“今天你先练习画符,识符。”
说罢,胡婆便去了里屋,出来时,手中拿着毛笔,砚台还有那本《阴山法笈》。
“这上面的符咒,你依样照画,我一会过来查看。”胡婆吩咐了一声,便准备出去。
可我一想到爷爷的嘱咐,急忙叫住胡婆,“胡姨,我爷爷让我把这钱给你……”
胡婆听后,摇了摇头,“东西留下吧,钱你回去还给爷爷,”说完胡婆便向门外走去。
胡婆出去后,我这一座就是三四个小时,眼前的《阴山法笈》像是天书一样,除了那些符咒图案,其余的几乎全都看不懂。
除此之外,最让我感到痛苦的还是手中的这根毛笔。
我画了半天,一张像样的符都没画出来,桌下废纸倒是扔了一地。
这对于一个写字都不工整的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等到中午的时候,我才画出三张,而且感觉画的也并不是很像。
不过,胡婆查看的时候,却是很意外的夸了我几句。
就这样,胡婆在外面扎纸人,我在屋内练习画符,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吃过晚饭后,胡婆看了看时间,把我叫到院外,让我一手抱着一个纸人跟她出去,说要给我“还替身”。
还说我这鬼童命,本就难以成人,若是不还替身,即使闯过了九岁,也是苟延残喘,到了十三岁、十九岁,老天还是会收走我这小命。
所以,他必须替我还了这童子命,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胡婆说完,又递给我一张符咒,让我贴身携带,随后她拎着一个包袱向外走去。
出了门,我跟在胡婆身后,可这越走我心中越是惶惶不安,因为我俩正是朝着乱坟岗的方向走去。
夜,像死水一般沉寂,小道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昏黄的月光,洒落在我手中的纸人上,那模样显得更加诡异渗人。
我心中害怕,可也只能壮着胆子跟在胡婆身后。
不一会儿,便到了乱坟岗;小路两旁,杂草丛生,不时传出悉悉率率的虫鸣声。
可就在这时,我身后忽然间阴风骤起,像是有一股寒气,直接从脚底凉到了头顶。
以前常听村里老人说,阳风拂面,阴风脚起,那意思就是说有脏东西出现的时候,便会感觉后背脚底阴风阵阵。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打起了寒颤,可这心中好奇心作祟,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我扔掉纸人,撒腿就跑。
“胡姨,胡姨……”
我边跑边喊,感觉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一般。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后的几道人影,朦朦胧胧,虽然看不太不清,可那身影中有的竟然连头颅都没有,伸着手臂,四处乱抓,更甚者只有半个身体,在虚空中飘飘荡荡。
胡婆似是早有察觉,听到我喊叫后,没有显出一点惊讶,只是回身对着那些身影冷冷说道:“你们生前也是可怜之人,只要不为非作歹,我也懒得理你们,可今日你们若敢纠缠于我,别怪我将你们打的魂飞魄散。”
胡婆神情凛然,话语中透着威胁之意,可她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相反,那些灰蒙蒙的身影,却是越来越多。
胡婆见此,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说罢,手中掐了一个法指,一声敕令,那被我扔在地上的两个纸人,忽然燃烧起来,依稀间,我似乎看到有人影从纸人上飘了出去。
也就是在这一刻,那些残缺无头的野鬼,开始四处乱逃,好像十分惧怕那纸人中飘出去的身影。
后来我才知道,这纸人上飘出来的身影,是胡婆调遣来的阴间兵将,所以那些野鬼见到,才会四处逃散。
当纸人烧尽时,那些野鬼早已不知踪影,四周又变的一片寂静。
胡婆抬头看了眼星空,随后转身看向我。
“阴山法重阴,擅长役鬼用并兵之道,你若连鬼都怕,还怎么跟我学法?”
说罢,胡婆摇了摇头,向着牛背山下走去。
我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委屈,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那小女孩的身影,同样是鬼,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