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便作势去推小木盒的盖子。
这唐玉儿虽然是千年女鬼,但毕竟没有修行过,一直被困在山皇庙的水井下,直到千年后,锁魂阵受岁月侵蚀变得破损,逐渐崩塌,她这才得以脱困。
不过,唐玉儿醒来后,也只是本能以庙中香火为食,并不懂得修行之法,所以现在的唐玉儿和普通的小鬼,并无区别,对于阳光也是十分惧怕。
我刚把盖子推开一道小缝,小木盒中立刻传来了唐玉儿的哀求声。
“阳阳姐,我错了,呜呜呜……”
唐玉儿哀声连连,伪装的哭声,那叫一个凄惨,如果鬼有眼泪,她可能已经变成了小花脸。
见唐玉儿服软,我也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好了,不逗你了,我问你个事儿,你平常吃的多吗?”
“什么吃的多啊?”唐玉儿有点疑惑。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点来气儿,抬手敲了敲小木盒。
“你是不是装傻,胡姨让我滴血以香火喂养你!你要是吃的多,那不得喝光我的血啊!”
一想到每天要放血两次,我这心底就忍不住打颤,“麻了个鸡儿的,这一篮子的鸡蛋可能要白吃了。”
我愁眉不展,唐玉儿却“咯咯”的笑了笑了起来。
“我吃的不多,但是香要上好的檀香,血要舌尖上的精血!”
我一听这话,登时愣住,难不成还要每天拿着针自己扎舌头?还舌尖上的精血,姐每个月的姨妈血那都是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我刚要发火,这时,唐玉儿忽然嬉笑道:“逗你啦,滴血是为通灵,不需要舌尖上的精血。”
鬼以气为食,气指的是精气、阴气、血气、香火气等,而通灵需要的则是血气,血气相容,方能心意相通。
听到这里,我总算送了口气,随后唐玉儿又说起了胡婆交代她的事情。
原来昨晚,胡婆将我扔在乱坟岗后,回去做了两件事清,一是制作我手中的小木盒子,二是传授唐玉儿修习法门。
唐玉儿说我手中的小木盒,是由棺底木制作,类似于阴牌,相当于一个容器,由胡婆施法后,可作为息身之地。
而胡婆传授她的修习法门,也可以说是神通。
在阴山派中,每一个道士和五方鬼帝结盟后,师傅都会为弟子寻一名魂将。
但这寻来的魂将,有的是寻常的小鬼,有的则可能某个门派的阴师。
这些阴师,生前便是修为高深的道士,死后被阴山弟子招来,成为魂将后,或许会把自己的本事传授给命主。
而那些寻常的小鬼,则需要命主授法,方能修出神通。
显然,唐玉儿除了有点萌,并不具有什么法力神通,所以胡婆才会传她修习法门。
众所周知,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
所谓山术,是指通过服饵、丹法、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修炼肉体与精神,以达超脱身心的术法。也有门派将山术分为,仙、道、幻、灵、兵五法,在古代修道者大多选择宁静的深山,故而有了“山”字的由来。
医术,则是指利用方药、针灸、推拿、灵治等方式,来治疗疾病的术法,但其又不同于现代医学,如气脉、易理、穴道等,便是现代医学难以理解的。
而在五术中,命术最为深奥,也是典籍记载最多的,其重要的有果老星宗、紫薇斗数、三命通会、洛河理数、鬼谷子遗文等众多典籍。
命术大致分为两大类,占星术和干支术。
占星术包含紫薇斗数、五星术、七政四余等,是以人的出生年、月、日、时来决定出一个人终身地位、人格、贫富高下程度,然后依次列出父母、福德、官禄、疾厄、妻妾、田宅、兄弟等诸宫,考察星宿躔度、流年运限得失、吉凶,判断其一生机遇。
干支术是将人的出生年月、日、时以十天干、十二地支,排列成四柱八字、大运,以阴阳五行配合的强弱气势,视干支的生、克、会、合、刑、冲、破、害之情形,来推断其一生机遇。重要的干支术包含子平术,李虚命中术,即一般人所谓的起四柱、排八字、算流年。
而相术和卜术在民间比较常见,也是一些神棍经常卖弄的把戏。
相术就是观其形而知其意之法,一般分为三大类,一为天相,二为地相,三为人相。
天相又称天象,是指根据日月星辰的位置及各种变化,来预测人世间的各种事物变化发展。
地相,即古之堪輿术,原意是观察天文、地理也称为地看相,选择优良的地理环境,来趋吉避凶,是此一方术目的。地相又分相阳宅,相阴宅,也就是一般人所说的看风水,但因观察方式不同,又分形象派、理气派。
形象派以山形、地形而定天星;理气派则以数理秩序为依据。
人相,是指观察人体的部位、形状、气色,以此来判断事态的发展,其中包含了面相、手相、骨相、体相。较为重要的相书有《麻衣相法》、《金面玉掌》《水镜神相》等。
而卜术,便是一门纯碎的占卜之术,它包含卜和筮,其目的在于预测及事情处理。占卜的种类可分为,易占及山式占。
易占,如三枚铜钱摇卦和梅花易数等。三式占,如太乙神数、六壬神课等,其中六壬为三式之最,以占测日用百事为主。
而胡婆传授给唐玉儿的修习法门,便是五术中的卜术。
神有六通,鬼有五通,天眼、天耳、他心、神足、宿命。
卜术修行到极致,便可领悟宿命神通。
胡婆传她此法,或许还与她的身世有关,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此时,我正和唐玉儿有说有笑,等到了村口,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这时,不远处迎面走来了几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这些人穿着怪异,大夏天还捂得严严实实,其中一名戴眼镜的男子,最是惹人注目,因为他脚下穿的是一双木板鞋,走起路来发出“嗒嗒”的声音,看上去很是怪异,又有点滑稽。
当他们路过我身边时,眼镜男忽然转身喊住了我。
“小姑娘,前面是什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