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迎亲的队伍?
我心底有点迷惑,莫非是“鬼娶亲”?
这鬼娶亲在我们这儿又叫冥婚,也就是为死了的人找配偶,一般是指那些少男少女未婚因故而亡的人。
那时,村里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死者完婚,那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们举行一个冥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因为在风水学中,孤坟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
即使现在,在山西、两广、陕西等地,仍有买尸的现象,这尸体买来自然是给那些富贵人家夭折早逝的孩子配冥婚,甚至一些女尸被卖到了数万元,这也就衍生了盗尸黑市。
虽然这种“冥婚”的习俗于一九四九年被政府禁止,但在边远的村庄还在继续,北方更为尤甚。
一想到冥婚,我这心底就有点发怵。
可我那作死的好奇心,又忍不住驱使着我抬头朝路口望去。
这一看,登时越发迷惑起来,这些迎亲的人全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而且五花八门、花花绿绿的,要知道现在正是大伏天啊!即便是晚上,也不冷啊!
不过,这衣服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仔细一看,顿时感觉后背发凉,这些人穿的全都是送老衣!
对,就是送老衣!也叫寿衣。
而最让我感觉诧异的是,人群中抬的那是什么花娇子,分明就是一口红棺材。
为首的两人举着大红灯笼,中间的一人不停的吹着唢呐,后面四人抬着棺材,一行人动作生硬,面无表情的就这样顺着小路走了过来。八壹中文網
也是在这时,我才注意到棺材上披挂这红布,棺材头上挂着一朵红布盘成的大红花,还有两人站在棺材两侧,不断的撒着东西。
唢呐声越来越近,我仔细一看,发现棺材两侧的人,一个人在撒黄纸钱,一个人却在撒红丝带!
这究竟是娶亲?还是送丧?
看到这一幕,我浑身都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随后赶紧低下头,屏住呼吸,顺便捂住了大牛的眼睛嘴巴。
不一会儿,这行人终于走远了,而我也是长长的送了口气,随后抱起大牛来到了路上。
四周昏暗,小路两旁不时的传来蚊虫蟋蟀的鸣叫声,凉风一吹还会发出呜呜的回响,听的我一阵头皮发麻,总感觉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大牛,你的手电筒呢?”
“俺……俺丢了……”大牛怯生生的回道。
“算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去吧。”说着,我便把大牛放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这张启山追着阴灵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去了,不过以他的道行,我倒也并不担心,现在只好先回村把大牛送回家了。
我推着车驮着大牛,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口,一棵标志性的古槐树近在眼前。
可就在这时,唐玉儿忽然从小木棺中跑了出来,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阳阳,别进村子……”
我一听这话,登时愣住了,这都到了村口,为啥不能回村子?
“玉儿,你咋了啊?为啥不能进村子?”
“这不是你们村子,这是鬼村!”
“鬼村?你当我傻啊,我还能不认识自己的村子吗?”说着,我抬手指了指那棵古槐树。
唐玉儿听后,脸上登时露出急色,“我没跟你闹着玩儿,这村子真有古怪,我能感觉到很强烈的阴气……”
唐玉儿话还未说完,这时,我身后的大牛结结巴巴的朝我问道:“阳阳姐,你……你在和谁说话……”
大牛小脸煞白,眼神中还是有些惊惶未定。
“没事儿,姐现在就送你回家。”我回身摸了摸大牛的脑瓜,随后推起车子朝村子走去。
唐玉儿见我不听劝,急的直跺小脚丫,不过,她还是匆匆的跟了上来。
可我的脚步刚一踏过古槐树,眼前熟悉的村庄,突然就变了……
那熟悉街道,熟悉房屋,全都变的陌生起来。
一瞬间,让我有些恍惚,感觉像是走进了梦里一样,心里充斥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眼前没有了乡间土路,没有了一排排平房,只有脚下铺砌整齐的青石路,和两旁石头木柱搭建的房屋阁楼,到处都充斥着古色古香的味道。
可四周却是一片死寂,街道两旁,房屋灯火不明,门窗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尤其是那门头上的红灯笼,随着轻风左右摇摆,飘忽不定,显得四周越发的阴森诡异。
看到这里,我心中不由的就想起了唐玉儿的话,这个村子,该不会真是一个鬼村吧?
一阵凉风吹过,呜呜作响,我这心里顿时毛了起来。
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掉头就往回走,可我一转身,才发现前面那还有路?
眼前一片荒草地,看不到尽头,就连村口的古槐树都消失不见了。
“玉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环视了眼四周,随即转身看向唐玉儿。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这村子有很强烈的阴气,像是一个鬼村。”唐玉儿摇了摇头,神情中也是有点疑惑。
“鬼村?你来过这里?”
“没有,我去过驿庄的鬼村,每个月十六晚上,驿庄西山庙有个鬼集市。”
我一听这话,登时傻眼了,鬼还要赶集?怪不得唐玉儿总是跑出去玩!
就在我思绪流转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哒哒”的声响。
这声音很有节奏,听上去像是骑马跑路的声音,而且不止是一匹马。
本来听到这声,我应该会松口气了,但是这时候我却愈发紧张了,因为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骑马?
那如果骑马的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这时,唐玉儿忽然一把抓住了我和大牛的手臂。
“别出声!”
我心头一跳,顿时屏住呼吸,可大牛被唐玉儿这么一抓,瘦小的身体顿时打了个寒颤,随即“嚏”的一声,打了个喷嚏。
看到这里,我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很快那骑马声就到了近前,为首的马上,坐着一个身披盔甲的中年男子,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人,同样身披盔甲,骑着高大的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