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好奇,开口便朝张启山问道:“这是萝卜,还是人参?”
张启山摇了摇头,随后跟说起了他手上的东西。
原来这东西根本不是人参,更不是什么萝卜,而是叫“血吞芦”。
传说这种植物,生于尸地,以血为食,喜好在阴暗腐臭的泥土中滋生。
在《滇南本草》中记载,血吞芦,春生夏长,独茎直上,高四五尺,生不旁引,红茎碧叶,叶如茄叶。八月开红花,凡六瓣,状如牵牛花而大。攒花中坼,骈叶外包,而朝开夜合。结实圆而有丁拐,中有小子。
其味微辛,性温,有毒,归肺、肝经。
其花风干,为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用黄糖可解,甘草亦可。
其效,平喘止咳,麻醉止痛,解痉止搐,补血益精,固元培本。
张启山说的文绉绉,我根本听不太懂,后来他又说,这血吞芦开了灵识,便依附在老柳树的树根上,从而控制老柳树伤人,以此吸食血气。
这也就有了刚才,干尸攻击我和张启山的一幕。
准确的说是血吞芦控制了老柳树,间接又控制了干尸,从而攻击我和张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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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张启山摇了摇头,皱眉又道“虽然这血吞芦的灵识已被天雷霹散,但是事情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或许是有人在借助血吞芦,欲加害你我。”
我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仔细一想,这一路上却是有些奇怪,总有一种身后被人盯着的感觉。
先是那只黄毛兔子把我们引到了河边,接着又出现了被放蛊在身的水猴子,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故意把我们引到了老柳树下。
若是真如张启山所说,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加害我们?
还有那水猴子,又是被谁放蛊在它体内?
要不是那道天雷及时出现,我和张启山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无法脱困。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我仍是心有余悸。三人才能环抱住的老柳树,一道雷竟劈成了两半,其威力可想而知。
可好好的天,怎么会突然降下天雷呢?
我心中疑惑,忍不住开口朝张启山问道:“刚才那道天雷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突然劈向老柳树?”
张启山听后,看了眼手中的血吞芦,“或许和此物有关。天下万物,皆有灵性,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灵长类本就灵性很高,更适合修行,而花草树木,多是机缘巧合,生于风水宝地,取日月之精华,蔼天地之灵气,方可修得灵识,且每过百年必有一次雷劫,传说经历过九次雷劫后,可化为人身。”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想起胡婆曾说过话,说是天下万物,修行到最后,都会化作人的形态。
以前我还好奇,为什么妖怪成精都要化为人形,而不是化作其他的形态。后来我才知道,妖怪化作人形,除了迷惑世人,让人不知道它是妖怪以外,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为了更好的修行。
在道教文化中,曾阐述过人与天地,人与自然的关系。
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音声。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藏。天有六律,人有六府。天有冬夏,人有寒热。
天有十日,人有手十指。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茎、垂以应之;女子不足二节,以抱人形。
天有阴阳,人有夫妻。岁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节。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深谷,人有腋腘。
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地有泉脉,人有卫气。地有草蓂,人有毫毛。天有昼夜,人有卧起。天有列星,人有牙齿。地有小山,人有小节。
地有山石,人有高骨。地有林木,人有募筋。地有聚邑,人有蜠肉。岁有十二月,人有十二节。地有四时不生草,人有无子。此人与天地相应者也。
古人所说的很多东西都是比喻。如金木水火土并不是说金子,木头,水,火,土。而是在说事情发展的一个状态。
人身体的状态最符合天地自然的状态,也最容易和天地自然加强练习,而妖怪想成精,灵智一关就卡死了大部分动植物的成精之路。
就算开启了灵智,身体也很难和天地产生联系,所以当妖怪成精到一定的阶段的时候它们会模仿人类,最后脱离自己的躯体,化做人身,
人体法天而成依天道而行。上通于天,下应于地,中合于万物,这就是神灵映化人身的表现。
而张启山所说的百年雷劫,也是妖怪精灵修行的一个阶段,在民间常有所闻,其中蟒蛇渡劫的传闻最广。
张启山说这血吞芦已有灵识,正巧今天经历百年雷劫。
可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心里有些疑惑,总感觉这天雷来的有些古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昏暗的胡同口边,站着一道模糊的黑影,像是一座石雕一样,在昏暗的夜色下,一动不动。
我仔细一看,顿时愕然瞠目,这身影看上去竟然有些熟悉。
标志性的黑袍,将全身裹的严严实实,而最让我感觉熟悉的是他头上戴着的鬼面具.........
这不正是前些日子,在鬼村和驿庄的集市上遇到的那个诡异男子吗?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张启山忽然朝我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抬手指向胡同口,“你看那个人影,是不是有些熟悉?”
可当我话音落下再回过身的时候,发现胡同口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人影。
这时候,张启山也皱着眉头说道:“哪有人影?”
我一听这话,心里瞬间毛了起来。刚才我明明看到胡同口,站着一个人影,怎么眨眼间就消失了呢?
我心底疑惑,但却不知道怎么和张启山解释。
这时,唐玉儿也走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张启山手中的血吞芦,问道:“这是什么?能吃吗?”
张启山看了唐玉儿一眼,也没理她,却把手中的血吞芦朝我递了过来。
“我在车上起卦时,凶吉相交,卦象不明,此时看来,凶是血吞芦,吉也应该是这血吞芦。你受阴气反噬,身体虚弱,这血吞芦有着补血益精,固元培本的药效,你收起来吧。”
我一听这话,顿时心下一喜,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虽然我也不知道血吞芦是啥东西,但既然能修得灵识,那肯定绝非凡物,而且听张启山说的药效,也绝不在人参之下。
这可是大补啊,对于这种东西,姐姐我是来者不拒!
我刚接过血吞芦,唐玉儿便屁颠颠的凑了过来,挽着我的手臂,嬉笑道:“阳阳,原来这东西能吃啊?”
“吃吃吃,你咋就知道吃!你的大刀呢?”
唐玉儿一听这话,赶紧跑到不远处捡起地上的龙魂大刀,然后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
她这蠢萌的小模样,直接萌了我一脑门的黑线。
我刚要说她几句,这时张启山忽然朝我说道:“走吧,先回车上。”说完,他便自顾向着客车走去。
等回到车上后,唐玉儿便回到了小木棺中,接近着车上的乘客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起了老柳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