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翠兰的家人也闻讯赶了过来。
她家人还以为她加夜班后,留宿在了厂里,所以一宿未归家人也没去寻找。
此时,她家人见大夫束手无策,没办法,只好又把她弄到了县医院,可结果还是一样,查不出任何的病因。
就这样,李翠兰一直昏睡了两三天后,家人便又把她弄回了家。
这时,厂里有人传,说三大姐是冲了煞吧,得找个师婆看。毕竟那天晚上还有好几个人看到了那些阴兵。这事儿越传越邪乎,老娘们又爱嚼舌根,没过几天便传到了李翠兰的家人耳中。
后来,李翠兰家人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去找师婆,反正医院也查不出病因。
可当李家人抬着李翠兰刚到师婆家门口时,师婆推门走了出来,将李家人拦在了门外,说:“三魂少了一魂,人就别进屋了,进来了我也看不了。”
李家人一听这话,自然也就猜到了眼前的师婆知晓病因,于是苦苦哀求,并许以重金。
这师婆也是寨坨庄的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抽烟、喝酒。
李家人苦苦哀求,师婆也抹不下乡里乡亲的面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同时也和李家人说,”虽然答应了你们,但我也只能试试看,结果怎么样,我也不敢保证。”
“这闺女冲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要是寻常的小鬼,老婆子我倒是还可以强行夺回她丢掉的魂儿,可她冲的是阴兵,而且还不是一两个,所以就是我也没办法,只能下去跟他们打个商量,看能不能放过你家闺女。”
李家人听后连忙道谢,并一再保证即使救不回来也不寻她麻烦。
师婆听后,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做起了法事儿。只见她从里屋端出来一升小米,摆放在了火塘边,又点三支香插在米上,并烧了一些纸钱。
随后,吩咐大家噤声,然后双腿盘坐在炕沿上,闭着眼睛开始神叨叨的念了几句碎语。
这也是民间“过阴”的一种方式。
过了十来分钟后,师婆才睁开眼睛,擦了把头上的虚汗,气吁吁的说道:“好险,内几个当兵的真愣,连老婆子我去说和,都差点不让回来,最后还是个当官的发话才放我回来。”
师婆说到这里,看了眼李家人,又道:“闺女人家答应放了,但是开出了条件,要你们在下个月初一,凌晨十二点,准时在村头西口烧一百零六支枪,还要子弹,否则你家闺女就回不来了。”
李家人听后,连忙应了下来,随后谢过了师婆,便抬着李翠兰回家了。
等到了下月初一这天,李家人早早的便去了纸扎店,让人糊了一百零六把长枪,和几箱子子弹。
到了凌晨快十二点的时候,李家人按照师婆的吩咐,用马车拉着长枪子弹去了村西头。
卸了车后,又给拉车的毛驴头上盖了一块红布。
等十二点整时以到,李家人便开始点火,将那些长枪和子弹全部烧化了。
然后,坐上毛驴车便往家走。
虽然,师婆曾嘱咐李家人,烧掉那些东西后,便往家走,并且一再嘱咐千万不要回头。
可这李家人心里好奇,车子还没走多远,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在他们刚刚烧化纸枪的地方,正站着一队士兵,这些士兵昂首挺胸,站的笔直,手中握着崭新的长枪。
仔细一看,那些长枪的样式,竟和李家人刚烧化的一模一样。
这一幕,可吓坏了李家人,随即一扬鞭子,狠狠的抽打在毛驴的屁股上。
马车顿时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功夫,便回到了家。
第二天早上,李翠兰便醒了过来。
可是,从此之后,那李翠兰却是性情大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也是低声低气的,胆子也小了很多。
厂里有人时不时的跟她开玩笑,说:“三大姐,今儿嗓子不舒服吧,说话这么点声音。”
李翠兰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的傻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从那以后,这“三大姐”也就少了“两大”,只剩下了一个胸大。
.........
这件事儿过去了很多年,但是村里人都说那是“阴兵过路”。
因为,寨坨庄外的那个工厂附近,曾经就是一处战场,在四几年的时候,死了不少的人。
而防空洞和古井路相通,古井路又与百花井相连。
准确的说,古井路大致是围绕在逍遥津附近一带。
而逍遥津便是一处有名的战场,据记载,东汉末年,孙权在江北濡须口(今裕溪口附近)建立了军事据点,作为东吴的北门锁钥;曹操渡重兵据守合肥、皖城(在今潜山县境),作为向南攻吴的基地。因此,魏吴双方在这几个地方频繁进行大战。
公元215年,曹魏名将张辽以八百步卒逆袭孙权,继而打败孙权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于逍遥津,从而解除了合肥之围的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
所以,当我看到那些阴兵后,不由得便想到了“阴兵过路”。
也是在这时,张启山忽然朝我说道:“转过身,不要回头,也不要出声。”
说完,双手连动,掐出一道繁琐的法指,随即一声敕令,直接打在前面空气中。
虽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总感觉眼前像是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随后,我拉着唐玉儿转过身,开始“面壁忐忑”。
而那整齐的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
挞,挞,挞.......
沉重的脚步声,整齐而又有节奏,听的我小心脏砰砰直跳。
短短几十秒后,那队甲胄兵“挞挞.......“的从我身后走了过去,但我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心里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唐玉儿忽然朝我问道:“阳阳,他们走了吗?”
我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捂住了唐玉儿的小嘴。
麻了个鸡儿的,你就不能多忍一分钟吗!
然而,就在这时,那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却又越来越清晰。
转瞬间,我身后蓦地响起了一道男人深沉的问话声。
“汝等何人?”
听到这声,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这一看,顿时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