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玉儿的话后,云嫔惊讶无比,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竟有这样的事儿?”
玉儿点着头,镇静地说:“是。宁贵人进宫后,曾与子兰王相约望月台,二人私会极其隐秘,当时是奴婢跟着去的。”
“竟有这样的事情……三爷是皇上的亲弟弟,更是太后娘娘最喜爱的儿子……此事若要告诉皇上让皇上知晓,恐怕后果有两种……要么就是皇上将宁贵人打入冷宫,要么就是皇上与三爷兄弟手足反目成仇!此事非同小可,且不能莽撞地行事。玉儿,此事儿搁一搁,纸包不住火,总有一日皇上会知道的,一切单凭皇上自个儿做主。”
玉儿似乎是有些失落了,只微微蹙眉,又很快平了眉头,露出笑容道:“一切都听从云嫔娘娘!”
幕府中,老爷、夫人、然芝与岚城正坐在厅中用着膳食,岚城身旁的小厮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封,他走至一旁,稍稍委身道:“姑爷,宫里来信了。”
岚城觉得奇怪,还没来得急问,便听见然芝开口问道:“宫里,谁的信?”
“回大小姐,是宁贵人。”那小厮说道。
然芝听见是清雪,便转头看向了岚城。自那次岚城不小心让然芝跌落水中后,然芝便赌气地与他僵了好几日,岚城因着身边突然少了然芝的“打扰”,又想着当日不小心害的然芝跌入水中,心中内疚,想只然芝房里看看她,却不料然芝叫人守着不让他进,那日他才终于知道了然芝在自己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终于,岚城低头,对然芝百般讨好,然芝一高兴,两人便和好了。这数月的日子相处得不错,终于是有些夫妻的样子了。只是然芝认为,清雪一直是横在她与岚城之间的障碍。
岚城迎上然芝的眼神,伸手去接那小厮手中的信封,若无其事地样子说:“宁贵人进宫已经很久了,许是写信回家抱平安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信封,然芝却在一旁看了老爷夫人一眼,后不耐烦地说:“即便是写信,也该写给爹才对,怎就让你收信了呢。”
岚城不以为然,他打开了信纸,却见纸上写着“入宫将满半年,忘了给家中写信。家里如何,一切可好?你过得还好吗。”
见岚城发愣,然芝便伸手夺过信纸,阅读后便皱起了眉头。“她已进宫,为何与你书信之间却还字字透着暧昧之意?”
岚城不禁恼怒,道:“不过是关心她自个儿的姐夫,这有何不可?你又吃什么干醋?”这时,慕老爷放下了碗筷,慕夫人见状,便咳嗽了一声儿,饭桌上便安静了下来。岚城看了老爷与夫人一眼后,便对然芝温和道:“然芝,咱们先用膳可好?当着爹娘的面,我们不该这样。”
然芝将火气收了收,又将手中的信对折好放入袖中,后说道:“爹、娘,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便起身回房了,岚城见她离去,微微皱了眉头,也对老爷、夫人说:“爹、娘,我去看看然芝,你们慢用。”说完也跟着然芝去了。
见孩儿们都离去,慕老爷突然生气地拍桌怒斥,“前些日子每日都没完没了地吵,这好不容易消停了数月,怎又吵!夫人,当初都是你,说要把然芝许配给岚城,可惜岚城心中对清雪又另存一番心意,你这不是葬送了女儿的幸福吗!”
慕夫人此刻也火大,见老爷责怪自己,便瞪着眼睛说:“怎又成为我的错了?当日你若坚决不答应,我能让然芝嫁给岚城吗?即便是你答应,那然芝只心属岚城,她除了岚城谁都不嫁,那你说要怎么办!”
老爷听后,本还要说些什么,却只张了张口,于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摇了摇头,起身往自己房内走去,独留了慕夫人一人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子没吃多少的饭菜发愣,许久才缓过神来,回头看着香儿,问:“如今是什么意思,还是怪我吗?”
香儿只低着头不说话,慕夫人更是不知所措。
岚城回到房里时,然芝正坐在梳妆台前细看那张信纸的内容。她的脸上蒙上一层的严肃,她正琢磨着清雪在信中的意思。
岚城走得近了些,却听见然芝冷冷地声音从前方传来:“你若是进房来解释,那就请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然芝的语气里透露着怒意,可更多的却是酸涩。岚城有心解释,却又突然觉得并没有这样的必要。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与清雪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可能有任何地关系,而清雪突然写信回家,也只不过是关系一下家中的状况而已,顺便问了一句自己过得如何,这也并没有什么呀!
然而然芝却是吃醋的紧。
岚城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便一句话也不说,摔门而去。
然芝并未理会岚城,而是继续琢磨这信中的含义。“知画,你说,清雪心中还有没有岚城?”
知画嘟了嘟嘴,微微皱眉,思考了许久才回答:“奴婢不知道。”
然芝轻叹一口气,说:“我与岚城、清雪二人从小便一同玩耍,我们三人形影不离,青梅竹马,当时的岚城懂事乖巧,却也有时候淘气爱闹,他一表人才,我与清雪两人都喜欢上他,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不知怎的,当我得知岚城心中也有清雪的时候,我便有些讨厌清雪的了。”
“岚城从小便失去了双亲,是爹和娘将他抚养成人。我知道爹娘将我许配给他是为了我的幸福,并未想过岚城的意思,可即便是这样,岚城也无法拒绝,只可无奈地娶了我。我原以为得到了他的人便能得到他的心,可是,虽然如今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有所好转,但当他听见是清雪送信来时,还是愣了一会儿,香菱,你看,他连解释都不愿说了!”
然芝欲哭无泪,只握着手中的信纸皱眉揪心。知画站在一旁,脸上是一层无知的神情,“大小姐,奴婢不懂,方才明明是您不让姑爷解释,又为何说是姑爷不愿解释?”
“他若真在意我,即便我将他驱赶出门儿,他也会闯进来同我解释一番,可如今他脸解释都不愿意,他的心中仍是没有我。”
“大小姐许是多虑了。大小姐,您看,前段日子姑爷与您相处地这么好,姑爷心中定是有你的!”知画说。
然芝沉默了,知画只知道他们相处和睦,却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岚城在梦中唤着清雪的名字,然芝躺在他的身旁,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是这般过来的,她的苦处,也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了。
“岚城,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我会叫你后悔这样对我的。”
杜芸如怀有身孕,不能伺候皇上,云嫔也称病推辞,于是逸尘便去了清雪那儿。清雪得知是由着前两位都不能伺候他,他才来景仁宫的消息时,心中虽是有气,却在他迈入景仁宫时那抹潇洒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那气便烟消云散了。
清雪玩着逸尘的手臂,脸上挂着微笑。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他盼来了,如今他就在自己身旁,清雪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的。
逸尘走进清雪的屋子,深吸了一口气,温和道:“你宫里点着的是什么香,味道如此好闻。”
清雪扶着他走到炕上坐下,温婉笑言,“回皇上,嫔妾宫里用的是梅香。嫔妾还在府里的时候,院中种着几株梅。冬日时,嫔妾见那些梅开的好,便叫下人们去摘了一些,有的插在房里,剩下的便叫他们拿去做成香了。皇上若是喜欢这味儿,嫔妾这儿还有许多,不如皇上带点儿会乾清宫。”
“好,好。”逸尘呵呵地笑着,握住清雪的手,温柔地抚摸了几下,便道:“雪儿,你可怨朕?”
清雪愣了一愣,问,“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话来?”
逸尘叹了口气,“朕前些日子一直没来你这儿,朕知道你定是日日夜夜地盼着朕,可朕却专宠着云嫔,倒是没有顾忌你的感受了。”
若秋站在一旁看了看逸尘脸上歉意的笑容,又看了看清雪脸上略显凝重的神情,便开口说道:“可不是吗,皇上没来的这些日子,小主夜夜坐在院子里抬头望月,每夜都盼着皇上直到深夜,奴婢们一直劝说着,小主才肯进房来休息,皇上可害的我们小主盼地好苦啊!”
清雪听了若秋的话,匆忙地抬头看了一眼逸尘,见他脸上有些凝重,便急忙斥责若秋,“若秋,你是宫中的老人了,在皇上面前怎还这般不知规矩!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中自然是明白的,这儿是怎么了!你看你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清雪训斥完若秋后,便匆忙起身朝逸尘下跪,嘴中还念着:“嫔妾管教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逸尘看着跪在地上的清雪几眼后,突然收了那叫人害怕的眼神,温柔地扶起清雪的身子,道:“雪儿快起来,真没有要责罚你们的意思。是朕的不对,朕叫你承受了相思之苦,是朕的不是。雪儿可愿原谅朕?”
清雪的眼眶已然润湿了,她靠在逸尘的怀中感受着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皇上是天子,嫔妾又怎敢埋怨皇上呢。”
逸尘松开清雪,伸手捧起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可我也是人夫,是你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