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觉得身子如何?”清雪关心地问,她又吩咐了若秋将那好吃的糕点呈上,对韶颜说道,“瑛妹妹快尝尝这糕点,都是厨房里新做出来的样式,味道都还不错,妹妹尝一尝,若是喜欢的,便叫厨房往你房中也送一点儿去。”
韶颜微笑着拾起一块塞入口中小小地咬了一口,道:“恩,口感不错。”
丽妃瞧着韶颜是满心欢喜的,这姑娘长得可人,样貌极好,说话声音如黄鹂,怎么看都是好的,也难怪皇上会这么喜欢她了,“妹妹的福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呀,进宫两年便怀上了孩子了。”
韶颜对丽妃倒是客气,她也是得知丽妃诞下嘉懿公主后,皇上便不怎么去宠幸她,而是时常会去她房里看看公主,话话家常的。韶颜笑着回答,道:“这也得拖两位姐姐的福呀,宫里膝下有儿有女的妃子们都处于这景仁宫之中,嫔妾住进宫来两年,这才沾了喜气呀!”
清雪笑看着韶颜的微微隆起的肚子,道:“不过你自己也是要小心了,宫里事儿多,万一要是有个什么的,咱们可都担当不起的。”清雪忽然严肃起来,她最担心的便是这个了。
皇后既然能害死已经长大的嘉翰,那也定能将未出世的胎儿扼杀在她娘亲的腹中!皇后的蛇蝎心肠,真是叫人不寒而栗了!
韶颜也是知道的,便道:“多谢姐姐提醒了,嫔妾自个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嫔妾觉得,若是不出这景仁宫便会平安无事了,两位姐姐身份显赫,若真是有心人要潜入宫中谋害嫔妾,那也是极其难的事儿吧?”
“宫里四处潜伏着危机,这事儿咱们可不敢保证,一切事情,还是得要你自个儿小心了。”丽妃道。
逸尘坐在养心殿中批改着一本本的奏折,德禄在一旁守着,忽然听见皇上说:“德禄,近几日这后宫内怎这般安静?”
德禄委身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
“还真是难得,往日里后宫总是能听到一些波澜,近日来倒是风平浪静了。”逸尘合上批改好的奏折,虽然还有一大叠,可今日却是累了,他走到一旁的榻上卧下,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朕浑身都酸了,甚是想念宁妃的手法了,德禄,你去请宁妃过来给朕捶一捶。”
德禄听后,点着头便出去了。
德禄走进景仁宫的时候清雪还同丽妃和韶颜在缀锦楼中说这话,只听见德禄唤了一声“宁妃娘娘”,众人这才止了说话声朝德禄望去。德禄见了三人,便道:“奴才参见宁妃娘娘,参见丽妃娘娘,参见瑛嫔小主。”
清雪方才听到他唤了自己,便问:“公公来此处找本宫是有什么事儿吗?”
德禄朝着清雪笑言,“皇上方才批改了奏折,这会儿累的不行了,卧在榻上点名儿要娘娘您过去捶一捶,这才派了奴才过来请娘娘过去!”
丽妃一听,笑着说:“那你就快去吧,可别叫皇上等久了。”
韶颜的心中却是不舒服了,但这些不舒服的神色也不露在脸上叫众人发现,她只是轻描淡写地隐藏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做出了一个表情对清雪道:“是啊,可别让皇上等久了!”
清雪起身,在若秋的搀扶下,德禄的领路下,前往了养心殿。
迈入养心殿时,一股幽幽的梅香传入鼻中,清雪掀起绣帘走了进去,只瞧见逸尘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清雪知道他定还没有入眠,便打趣儿道:“皇上竟是这般喜欢梅香呢。”
逸尘听了此声音,便知道是清雪来了,便睁开了眼睛朝前方看去,瞧见了清雪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坐了起来,一把揽过清雪的柳腰。德禄和若秋见此情形,便识相地退出房外去了,还顺便带上了门儿。
清雪坐在逸尘的腿上,逸尘紧紧地搂着她,他闻着清雪体肤上的梅香,道:“朕就是喜欢这股味道,因这味道能叫朕觉得你无时无刻都陪在朕的身边。”
清雪微微笑起,道:“方才德禄对臣妾说,说是皇上你批改了奏折累的紧,点名儿了要臣妾前来给您捶一捶,可皇上现在如此搂着臣妾,这叫臣妾如何伺候皇上才好呢?”
逸尘伸手一把拉开了清雪的腰带,一只手伸入了清雪的衣中轻轻地抚摸着,他暧昧的气息环绕在清雪的耳畔……“朕只不过是想活动活动胫骨了。”
清雪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伸手握住逸尘在自己衣中不安分的手,娇羞地说道:“皇上,现在可是白日!”
“白日里又怎么了?只要真需要,只要朕想要。”
房内的欢愉声好大,惊得外头的人纷纷转过头来竖着耳朵听着,若秋和德禄站在门外也是极其不好意思的。
宫人人多口杂,不一会儿的功夫,“宁妃白日里于养心殿与皇上欢愉”之事便传的沸沸扬扬,不出所料,这会儿已经是传入太后的耳中了。
“岂有此理!宁妃已为人母,怎可这般不知检点!大白天的便同皇上……简直……!”太后已经被气得语无伦次此了,一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羽沐在一旁匆忙上前轻轻地拍着太后的背部,道:“太后,您也别太生气了,皇上和宁妃都还年轻,这种事儿……”
太后缓过来后,皱着眉头对羽沐说:“即便他们还年轻,可这样的事儿,也得在支开了门外的人方才可做,他们怎就疏忽了这一点儿?现在可好,宫里到处传播着这样的消息,哀家的耳朵都快起茧了,哀家的脑袋都要炸掉了,哀家的脸都要给他们丢完了!”
慈宁宫中所站着的所有宫女太监,没有一个敢出声儿的。
太后震怒,这事儿逸尘和清雪是在事后才得知的,他们穿好衣裳后,便匆忙前去了慈宁宫。
两人双双跪在地上,太后唯独叫了逸尘站起身来不要跪着,却没有叫清雪起来,清雪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
可太后却是良久都没有说话,逸尘终于忍不住,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太后的话堵住了嘴巴:“皇帝,你也做错了,现在你没有资格说话。即便你是当今皇上,可你是哀家的儿子,现在是母亲教训儿媳妇,你自己也得检讨。”
逸尘听了,不再说话;清雪听了,把头低得更低了。
太后在羽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她走到了清雪的面前站住脚步,冷冷地说道:“你身为人母,又是后宫嫔妃,进宫这么多年,难道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吗!”
清雪被太后的话说的是一愣一愣的,她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事儿是皇上先开始的,而如今却是要自己来承担责任?清雪抬眸偷偷地看了一眼逸尘,只见逸尘面露难色。清雪这一看,却被太后发现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别指望皇帝会给你求情,他如今自身也难保了。”
太后严肃地转过身,冷声道:“皇帝,你回你的养心殿去抄三份《佛经》,三日后交给哀家。”
支走了逸尘后,太后又谴走了房内的众奴才,这会子,房内便只剩下清雪与太后了。“别的话哀家不想再多说,其中的道理你也定是知道的。既然这样,你出去,在院子里跪着。羽沐,去打盆热水来叫宁妃举着。倘若水凉了,便再往里头加热的。她若坚持不住,将那水洒出来,便会烫到自己。这水盆若是装满了水,便换个空的盆子上去,再加热水……跪足了五个时辰方能放下。”
太后的转身意味着清雪在接下来的五个时辰中,将要承受着手上的重量,然后跪在地上。
若秋心疼自己的主子,却也知道这之间的事儿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倘若在出门时能够及时地支开房外的所有人,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于是若秋主动受罚,与清雪一块儿跪着举水盆。
若秋跪在清雪的身边时,清雪便焦急地问:“若秋!你这是做什么?”
“主子,奴婢也有错,奴婢甘愿受罚!”若秋斩钉截铁地说道。
随着手上的盆越来越重,清雪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它们正在不停的凝聚,然后顺着清雪的脸颊、鼻翼、颧骨滑落下来,击打在清雪的华服上,随后便留下了一个印子。
……
五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从日落到太后用完晚膳,清雪和若秋还是跪在原地,二人的肚子也已经是咕咕直叫了,两只手臂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知觉,清雪身子弱,这会儿嘴唇便已经泛白了,若秋在一旁担心得看着她,小声地道:“主子,主子您要坚持住啊!”
可清雪却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只听“哐……”的一声,水洒了一地,清雪倒在水中,沉沉地睡去。
清雪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个儿的床上了清雪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个儿的床上了,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高媚。高媚此刻正一脸担心地看着清雪,她见清雪醒了过来,便道:“呀!雪儿,你可算是醒了!”
若秋上前将枕头竖着放,又把清雪扶起来靠在上头,后又端上一碗盛着褐色液体的碗,高媚接过碗勺,对清雪道:“雪儿,快,把这汤药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