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可知皇上召见我们姐妹四人所谓何事?”高媚上前问道。
“回安嫔小主的话,皇上的意思奴才不敢揣测,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但是各位主子可以放心,奴才方才离开养心殿的时候皇上的脸上有一抹笑容挂着,所以奴才觉得皇上传召各位主子是有什么好事儿要说,主子们不必担心。”德禄微微地委了身子说道。
清雪看了一眼高媚后便微笑着同德禄说:“本宫还要叮嘱宫女儿好好顾着小皇子,还请公公在外稍等片刻。”
“那奴才就在外头等候。”德禄退下后,清雪便嘱咐了若秋留在这里看顾嘉崇,此事雨静上前说道:“姐姐身边只有若秋姑姑一人伺候着,若秋姑姑不在姐姐身边伺候着那怎么行?不如就让我身边儿的娟儿留下来看顾着孩子们如何?不会出事儿的,姐姐就放心吧。”
清雪听后浅笑着点了点头,丽妃也边点头边对清雪说:“嘉懿也懂事儿了,也能照顾二皇子与三皇子。”
“如此甚好。”
姐妹四人随德禄一同前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中,逸尘正坐在书房中看着走着,蝶心端了茶水来走到了逸尘的身边将茶水奉上,也在他身边儿轻语道:“皇上,看了几个时辰的奏折了,喝口茶歇一歇吧。”
逸尘抬眸看了一眼蝶心而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再接过了她递上的茶水小喝了一口问道:“人都来了吗?”
“方才德禄公公已经差人前来告知了,说四位主子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蝶心说。
“一年了,琅璃去了已经一年了……后宫主位空缺,太后也不止一次同朕提过此事,也是时候立个后了。”逸尘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道圣旨仔细端详了一番,皇后之位他早有人选,而此人就在宁妃、丽妃、安嫔和钰贵人四人中间。
蝶心在一旁轻声说道:“为何此事儿皇上连德禄公公都未说起过呢?”
“德禄是朕身边儿的红人,这是宫里人所皆知的事情,这件事情朕之所以瞒了这么久,就是想要给众人一个出其不意,若是让德禄给知道了,那恐怕这件事儿早就被大伙儿知道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四人便来到殿前了。德禄将他们带进了书房,四人见了逸尘便纷纷下跪,异口同声地说道:“臣妾、嫔妾参见皇上。”
“免礼,”逸尘说,“赐坐。”
“谢皇上。”
四人坐在逸尘的跟前,蝶心给每人都送上了一杯清茶,逸尘说:“朕今日请你们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腰痛你们说。”
“不知皇上所说的‘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清雪好奇地问道。
“乃是立后一事。”逸尘说。
在座四人一听是这么一件大事儿,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了。
皇后乃是后宫主位,统领后宫,管理后宫一切大小事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得皇后称号者必定深得君臣之心,得天下百姓之心,方可母仪天下,助皇帝统治江山社稷。
皇帝既然只叫了宁妃、丽妃、安嫔和钰贵人四人前来谈论此事,想必皇后人选必定是这四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了。
而大伙儿都知道,这四人之中只有宁妃最得君心,且在故皇后离世后一直掌管着凤印,代理后宫,她本是宁妃,膝下又育有一子,二皇子嘉崇天资聪颖,深得皇上喜欢,且是宫里最年长的皇子,日后皇上必定会封嘉崇为太子,而皇后之位也就非宁妃莫属不可了。
立后人选在大伙儿心中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宁妃既无得意之心,旁人也毫无嫉妒之意,众人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上宣旨。逸尘扫视了面前四人的面庞后轻声笑言:“立后一事,朕与太后曾商讨了许久,经过一番三思熟虑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德禄,宣读圣旨。”
一听要宣旨,宁妃等四人便纷纷起身下跪,德禄展开了圣旨后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今安嫔高氏,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深得朕心,故封以皇后,此封印,移居坤宁宫。今日起,愿高氏统领后宫,母仪天下。钦此!”
高媚被封为后一事,让在跪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大伙儿都以为皇后之位非清雪莫属,可没想到却是这么一种结果。即便是如此,大伙儿还是很高兴,清雪的脸上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快的神情,逸尘的目光落在清雪的脸上,虽见她脸上波澜平静,却是知道她内心是不好受的。
高媚握着圣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仿若这只是梦一场,她膝下无子,且此生都无法再为皇上生儿育女,原以为今后要老死宫中了,却不料还有这么一天。可是……皇上为什么要封自己为妃呢?
高媚没有问出口,只是放在心中自个儿慢慢地揣测着。与此同时,逸尘舒展眉头高兴地说,“还有一事,既然一切都换做新的了,那朕还做了一个决定,此事还未来得及拟圣旨,朕便在这儿同你们口头上说了罢。”
四人一听皇上还要宣旨,于是又跪了下来静静聆听,只听逸尘说:“宁妃慕氏,端庄大气,去封号‘宁’,赐封号‘庄’,为庄妃;丽妃任氏,温婉可人,去封号‘丽’,赐封号‘婉’,为婉妃;钰贵人林氏,仪静体闲,晋为妃,去封号;钰’,赐封号‘仪’,为仪妃。”
“臣妾谢过皇上!”清雪等人说道。
逸尘继续说:“如此一来,景仁宫就有两个主位,实在不妥。庄妃在谨兰苑是住惯了的,不如婉妃迁去永寿宫的听雨楼居住如何?”
“皇上安排的妥当,臣妾单凭皇上安排。”婉妃说道。
“三日后举办立后大典,大典过后,媚儿便要担起后宫大任了,但是鉴于媚儿对后宫之事还不是很熟悉,因此朕希望庄妃、婉妃和仪妃三人一块儿协理六宫,帮媚儿分担肩上重任。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们可以问雪儿,雪儿从前代理六宫,后宫的事情雪儿都懂。”
逸尘如此说道,众人都点头答应了,随后逸尘说没有其他的事儿了就让她们各自回去了。就在清雪要离去的时候,逸尘却突然叫住了她,“雪儿……”
清雪站住了脚步,缓缓回眸看向了逸尘却不说话。逸尘走上前去拉住了清雪的手,他唤了清雪几声后却都得不到清雪的回应,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轻轻地搂住她使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清雪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妃子,而逸尘是个皇上,一个天子甘愿为自己软下天威来哄自己高兴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清雪觉得自己也不能一味地倔强下去,便收了自己的小性子,伸出手去轻抚逸尘的后背。
得到清雪的回应之后,逸尘便松开她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雪儿,立后一事,你可是生气了?”
“臣妾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妃子,更何况有不少的朝中大臣都看不惯臣妾,臣妾自知及不上媚姐姐,后宫主位空缺,皇上立媚姐姐为后也算是众望所归。”清雪垂着眼帘细声说道。
“雪儿,朕之所以没有立你为后,这都是有原因的!”逸尘说。
清雪低着头不看他,他便抓住她的手同她解释道:“朕没有立你为后,不是因为朝中有大臣反对,就算是有大臣反对,朕是皇上,若朕执意要立你为皇后,他们又能如何呢?朕只是不希望你太累罢了。”
“皇后一位看上去风光无比,却不过是一个称谓,你可知在朕心中,你才是朕的皇后?朕视你如朕的妻子,一辈子相伴左右的人。”
“雪儿,你知道的,媚儿此生再也无法生育了,这种切肤之痛使她伤心不已,她与你情同姐妹,朕实在是不忍看到她这样老死宫中,封了她为皇后,便能使她全身心地投入到管理后宫之中,而你不同,你还要为朕生许多个皇子公主呢!”说道此处,逸尘朝着清雪宠溺一笑。
清雪害羞地红了脸颊,却又突然皱起了眉头看着逸尘说道:“皇上,你如此之举岂不是在怜悯媚姐姐?倘若让媚姐姐知道是皇上在怜悯她,她必定会伤心的!媚姐姐心高气傲,她的脾性我再了解不过了……”
“雪儿,这不叫怜悯,这叫怜惜。朕是因为怜惜她这才立她为后。立后一事是朕与母后商量了许久之后才决定下来的,母后也很满意朕做的决定。”
“雪儿,以后的事情朕都做过打算了,到时候立嘉崇为太子,倘若朕花甲之年去世之后,嘉崇便登基成为太子,媚儿是皇后,嘉崇登基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是太后,而你虽为嘉崇的生母,却也只能是太妃。”
“但是无碍,待到你们都下来陪朕之后,嘉崇可以追封你为太后,与媚儿一块儿葬入皇陵,同朕在一起,你们姐妹二人继续服侍着朕,如此不是甚好?”
“皇上还年轻力壮的,怎就想到了未来的事情呢?未来如何又岂能是咱们所猜测的到的呢,既然皇上用心良苦,那么臣妾定不会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清雪说。
逸尘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事儿千万不能同任何人说起,即便是媚儿也不行。”
逸尘所交代的事情清雪都记在心上,之后同逸尘相视而笑后才离开了养心殿。
两日后……
宫中忙碌着明日的立后大典,坤宁宫中已经有内务府的奴才们陆续地送了明日要用到的东西来了。桌上一次排列开好些东西,而方才他们送来的那件凤朝服已经被秋水给挂了起来。
看着满屋子的玲琅满目果真是让人看花了眼睛,突然间高媚仿佛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她迈出了房间走到了院子里。“从前的院子只有那么小,院中栽了几株从桃花源移植过来的桃树,待到春日来临的时候满树的桃花儿甚是好看,可如今,偌大的院子竟是叫人觉得冷清了。”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今后会有各宫小主每日都前来请安,到时候可就热闹了。”秋水在一旁说道。
高媚看了她一眼,轻笑着说:“如今本宫还未被立后,暂且不要唤本宫皇后娘娘,直喊娘娘罢,免得叫人说了闲话。”
“明日就是娘娘的立后大典了,何人敢说娘娘的闲话?”秋水不解道。
“本宫原是嫔位,一朝一夕之间便成了皇后,后宫里难免会有人不舒服,保不准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本宫,想要钻本宫的空子呢。所以,在明日立后大典之前,咱们做事儿都得小心谨慎,即便是大典过后,咱们也不能放松警惕。”
“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