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啊……”许紫槐被看得一阵心虚，但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承认，脸上很快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摇头道。
说着，又看向那个掌柜，道：“你可不要随口污蔑我，我从未做过这样的吩咐！”
这回掌柜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耳边传来一句，“可他们赚到的银子都是给你的呀，他们拿好或者不好的布料卖给别人，赚到的钱都是没有区别的……”
“你不叫他们这么做，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讨人厌，还拿不到钱的事情呀？”
说话的正是许晚棠，她一脸懵懂地开口问着，面带无辜的看向许紫槐。
她如今虽然只有小儿的智力，但在行商方面，却也有着绝对的洞察力，对其中的门道领悟得很透切。
“我……”许紫槐一噎，彼时想要开口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还有，这个铺子是你在管的呀，他们出了这样的事，不也是你的责任吗？”许晚棠想着，又追问了一句。
她对很多的事情都不是很懂，但最简单的道理倒也知道，这个铺子上她在管的，底下出了事情，她也脱不了干系。
一句又一句懵懂的逼问，却句句都问到了点上，许紫槐哑口无言，一时脸色也十分难看。
……
翌日。
慕君泽穿好了官府入宫上朝，待一众官员禀报完了大大小小的事宜之后，户部侍郎秦白礼再次走了出来。
他一拱手，开口道：“臣，有事上奏。”
“说。”
“昨日许家刚送入宫了一批瓷器，成色不好，质量极差……与以往相比简直天差地别！”秦白礼板着一张脸，满脸义正言辞地道，
“再加上先前布匹一事……许家这分明是以次充好糊弄皇室！更是在藐视皇恩，糊弄皇上！”
不过是简单的质量问题，却被对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仿佛许家真的罪大恶极一般。
秦白礼痛斥完之后，又接着道：“臣，恳请王爷下令，早日更换皇商，同时处置许家！”
慕君泽甚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此事容后再议。”
“王爷——”秦白礼不想让他跳过这个话题，开口想再争取一番。
“秦大人如此着急地想要更换皇商，莫不是有何目的？”慕君泽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冷的，不带丝毫温度，
“边境有个小县今年大旱，颗粒无收，正需朝廷拨款赈灾，本王让你早日拟个章程出来，将银子拨下去，等到今日也没个音信……”
“数万百姓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中，这些事情难道不比更换皇商一事重要？”
“这……”秦白礼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于他而言不过是件小事，下朝后就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办了，根本没上心。
却不曾想会被慕君泽拿来说事。
“这什么？”慕君泽冷哼了一声，随后开口时，语气多了几分古怪：“还是说秦大人一心想着更换皇商，是另有图谋？比如说……借机从中获取点好处？”
“胡说！”秦白礼脸色顿时就青了，立即辩驳道：“臣承认赈灾一事确实是臣有所疏忽……但臣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着想！绝无他意，还请王爷莫要无端猜忌。”
“无端猜忌？”慕君泽轻嗤一声，心想着这狗东西狡辩起来，可真是一点都不脸红啊，
“若本王没记错的话，秦大人任户部尚书的第一年，记录国库银子出入的账本便出过一次问题……无端少了整整十万两银子，秦大人不如就趁今日告诉本王，那笔银子到底到哪儿去了？”
银子自然是被秦白礼给吞了，他身为户部尚书中饱私囊，也并非是第一日的事了，只可惜他背后有太后……
而无论是那时还是现今，都并非与太后撕破脸的好时机。
便只能小惩大诫，先留着他。
旧事被重提，秦白礼脸色顿时便难看了不少，一时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哼，有些事，瞒的过一次两次，可不一定能一直瞒下去，”慕君泽慢慢站起身来，斜睨了秦白礼一眼，“秦大人好自为之吧。”
说着，也不理他，直接拂袖离去。
……
而慕君泽，则是在下朝后，即刻带着许晚棠一同去了许家瓷窑。
他有心挽救许家于危难，但毕竟没发名正言顺地去管许家生意，想要插手，还是得带着许晚棠。
有许晚棠这张脸在，外面把守的家丁们没有看着，让两人畅通无阻地进了瓷窑。
慕君泽一边走，一边也会看看四处晾出来的瓷器，挑了几个出来看，质量都不尽如人意。
他皱了皱眉，着人去把负责瓷窑的管事喊了过来。
那管事的长相看起来倒是十分憨厚，只是不知道人是否也如此……
他走过来，客气地笑着朝二人行了礼：“大小姐，王爷。”
慕君泽彼时心情烦躁，没心思与他客套，开门见山地问：“本王方才一路进来，看了看窑中的瓷器，质量都大不如前，这是为何？”
“还有这次送入宫中的瓷器，也都是些不如以往精细的次品，这又是为何？”
那管事方才被叫来时，就隐约有种预感，大概能猜出对方的来意。
只是此刻听他问起，脸色还是微微变了变，苦着一张脸道，
“王爷有所不知，就在前些日子，一直与我们许家有合作的一个瓷商，被许家的竞争对象挖走了，不愿再给我们供货——”
“无奈只能换了一个合作商，但此次合作的瓷商烧出的瓷器不如上一个好，相较之下，也就显得劣质了许多。”
“那为何不等找到了好的瓷器再送入宫？”慕君泽微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
“宫中催的急，三天两头就派人来要瓷器，甚至还出言威胁……”管事叹了一口气，这下脸上的神色更差了，
“我们担不起延误交货的后果，二小姐虽说接管了府中事宜，却也从不理会这些事，便只能拿这一批质量稍逊的瓷器去充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