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紫槐登时脸色铁青,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强压下心虚,抬眼看了看慕君泽,又转头,把目光放到老夫人身上,细声道:“我知道,如今最可疑的便是我了……但老夫人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进来偷东西!”
说着,语气都有些激动起来。
许紫槐刚刚被撞伤了额头,出了不少的血,如今看起来,脸色也很是苍白,再加上那副故作柔弱的模样,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
她说着,还伸手扶了一下脑袋,那副样子,仿佛下一刻便要昏阙过去了。
见人都伤成这样了,老夫人到底也没忍心和她计较,木着脸望向慕君泽,道:“你这书房中看着也没少什么贵重之物,今日的事便算了吧。”
不过好话虽是替她说了,但老夫人此时对许紫槐的好感,顿时也下降了不少。
她独自一人跑到书房里来翻翻找找,不管目的是什么,做法就已经不对了。
许紫槐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偷偷摸摸的做出这种事情来,当真引人厌恶。
自家母亲都发话了,慕君泽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冷的眸子眯起几分,道:“下不为例。”
许紫槐松了一口气,待老夫人离开后,她也走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中,只剩下许晚棠和慕君泽二人。
许晚棠看向他,有些愤愤:“夫君,明明就是她跑进来偷东西的!为什么就这么把她放走了啊?”
那个坏女人还污蔑她了,夫君也不帮帮她。
“母亲看她可怜,想放过她一次,这次我们便先不要与她计较了可好?”慕君泽一边随手开始收拾被弄乱的案台,一边温声安抚道。
“下回夫君再帮你教训她。”
“那好吧……”提起老夫人,许晚棠便有些歇菜了。
她心里一直是尊敬老太太的,加上也知道慕君泽希望她们能打好关系,当下便也没说什么。
慕君泽收拾着案台,见到放在一旁的一本账册后,随手翻了两下,眸色忽然微变了变。
“夫君怎么了?”许晚棠一抬眼,看他整个人都微愣着,有些疑惑的问,同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慕君泽回过神,摇了摇头,随手把账册放好,同时伸手去拉许晚棠:“走吧,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好!”许晚棠一双眸子瞬间就亮了,抬手去拉住他,蹦蹦跳跳地带着人往外跑,彼时满心高兴,早已把许紫槐的事抛在了脑后。
有了好吃的,她才懒得去想那个坏女人!
……
而另一边。
许紫槐离开书房之后,径自出了府。
王府附近有个小巷子,还算隐蔽,那里早有人在等着她了。
“怎么样?许小姐,可找到了有用的线索?”那人见到她来,赶紧迎上去,问。
许紫槐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了给他,同时道:“这是份名单,上面的名字应该就是许家商铺主要的客人来源,把这个交给你们老爷……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刚才在书房时,老夫人和慕君泽,甚至是许晚棠那个早来的傻子,可能都以为她当真什么都没找到。
但其实早在翻案台时,她便发现了这份名单,将其收起来了。
“那是自然!”对方笑了笑,把纸接过,转身走了。
……
京城第一楼中。
慕君泽拉着身边蹦蹦跳跳的女子下马车,朝里面走了进去。
楼中十分热闹,宾客众多,几乎称得上是座无虚席的。
刚走进来,便见酒楼掌柜的主动迎了上来。
慕君泽并非第一次来,那人是认得他的,所以面对他时态度十分恭敬客气,笑着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了?真是让小楼蓬荜生辉啊。”
“楼上可还有包厢?”慕君泽没有理会他嘴里奉承的话,只淡声问。
“有有有,”对方赶忙点了点头,道:“二楼拐角第一间,我找个人带您上去。”
“不必。”慕君泽摇头,拉着许晚棠走上楼。
刚上了二楼,还未来得及推开包厢门,却迎面撞见了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满面愁容,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慕君泽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带着许晚棠便要进去,只是那人见到他,双眸却亮了。
“王爷!”他快步走过来把人拉住。
慕君泽皱了皱眉,甩开对方扯住自己袖子的手,“何事?”
“臣,臣是户部侍郎林若,有要事要向王爷禀报!”对方一脸的着急,似乎是怕慕君泽下一刻便要把人赶走一般,说起话来极快。
慕君泽向来不喜在空闲的时间处理朝政,闻言想也不想便道,“有事明日早朝再说。”
说着就要关上包厢的门。
“等等!”那人赶紧再将他拦着,“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王爷先听臣一言!”
说着,又急急地保证了句:“不会耽误王爷多少时间的。”
看对方一脸的紧张,慕君泽也并非那种不分轻重之人,沉吟片刻,转头摸了摸许晚棠的头,道:“你先自己在这等会儿,我很快回来。”
说着,见到许晚棠乖乖点头过后,并转身走了出去。
那林若还是愣愣的,看他向外走了好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对许晚棠客气得笑了笑,然后赶忙跟了上去。
许晚棠心中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耽误夫君做正事,乖乖的自己走到桌前坐好了。
不多时,便见一个肩上搭着抹布的小二走了进来,看到包厢里的她后先是一顿,随后才过来客气地问:“这位姑娘想吃点什么?”
“吃什么?”许晚棠想了想,道:“我还没想好呢,我得先等夫君回来!”
夫君去和别人谈正事了,她自己在这吃东西,好像不太好。
说完,许晚棠又有些纠结的点了点手指,可她这会儿有点饿啊……
“你夫君是谁?”那小二看她这幅样子,微皱了皱眉,察觉了不对劲,“谁带你来的?”
“夫君就是夫君啊,”许晚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苦恼的伸手指着外面,道:“他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