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今所谓的家中,根本就空无一人……
想到这个,疾风心中微沉,缓缓摇了摇头:“多谢王爷好意,但不必了……”
“家母留下的是多年旧疾,只能慢慢调养,请了太医也无用。”
慕君泽闻言点头,也没勉强,只道:“那你好生照看着,想回去时同本王说一声就行。”
问完疾风,慕君泽又开始顾自思索起许晚棠的事。
刺杀她的幕后真凶既不是秦白礼,也非李家富商,那还能有谁?
此番一下没了线索,慕君泽皱眉想了许久,最终决定回许晚棠住的厢房看看。
自从那日许晚棠遇刺之后,慕君泽就把人安排在了自己身边,随时保护着,而那个厢房,则是被封锁了起来,还保持着许晚棠被刺杀后的原状。
慕君泽打开门走入,在四周的检查了一遍,随后又来到那张飘满了鹅毛的床榻,结果什么都没发现,不由得剑眉微瞥。
那杀手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闯了进来,想必武功不低,且对王府的地形也较为熟悉……
对方也是聪明,从进来刺杀到逃走,都没留下半点痕迹。
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慕君泽盯着眼前的床榻,正烦恼间,瞧着眼前的锦被,忽的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把被子扯了起来,认真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剑痕。
这是杀手刺杀许晚棠时,一刀不成留下的痕迹。
他本来只是随意瞧瞧,也不指望能够查出什么来,但看了一会儿之后,慕君泽还真发现,这留下剑痕的手法,似乎有些熟悉……
就像是,疾风平日里使的那一手剑术。
一想到这个,慕君泽心中怀疑的种子便忍不住冒了头。
武功很高,熟悉王府地形,知道许晚棠住处,那天许晚棠遇刺时,疾风人也不在,再加上这些日子来,他越发奇怪的状态……
虽然慕君泽心中也不愿承认,但似乎真的只有疾风是如此符合的。
若说是巧合,也不会一连那么多巧合都凑在一起了吧?
慕君泽眸色微沉,开口,让手下的侍卫把疾风的同僚叫了几个过来。
这些人都是慕君泽一手栽培出来的,武功和疾风相差不远,平日疾风跟着他,这些人也各自有自己的任务。
不过,他们在王府住在同一个院子,平日里还是十分相熟的。
思索间,几人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慕君泽拱手行礼。
慕君泽抬了抬手,一时之间也没心思去顾及这些虚礼了,只道:“本王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们。”
“王爷请说。”
“三日前,大概子时,疾风有同你们在一起么?”慕君泽面无表情地问着,说话间认真注视着几人,不想错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三日前……”几人认真思索了一番,随后纷纷点头:“在啊。”
“我们那日还一同到外面去喝了小酒。”
几人言辞一致,加上慕君泽也相信自己手下的人不会骗自己,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
“喝到什么时候?”慕君泽思索着,又问。
“子时刚过一点。”
对方这话听起来全然没有漏洞,许晚棠遇刺时疾风虽不在他身边,但对方确实是在子时刚过不久回来的,身上还隐约带了几分酒气。
这么说来,确实不是他所为。
“下去吧。”慕君泽摆了摆手,一时间心中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烦恼。
高兴的是,疾风并未做出什么叛主之事,对方能在他身边多年,他自然不希望自己有一日,会将疾风当敌人处置。
不高兴则是,如今线索又一次断了……
……
而另一边。
许紫槐趴在长担架里,被人抬进许家,身后还跟着一众下人,拎着几个箱子的行囊。
进了许家门,有不少下人见到,都诧异了一番,随后便是抑制不住地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不是二小姐么?她不是已经住进王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一个丫鬟小声对身旁的人问道。
“谁知道呢?”另一个丫鬟摇了摇头,随后又语带嘲讽道:“说不准是被赶回来乐呢。”
“二小姐为何回来,你们都不知道吗?”一旁有个小厮,看他们聊得起劲,也过来开口插话。
“你知道?”
“当然,”小厮一脸的高深莫测,闻言点了点头,又卖了好一会儿关子,才解释道:“听闻是二小姐偷了许家的铺契去卖,结果被王爷送入了大理寺,如今人虽说是出来了,但摄政王府也不愿意收留他了啊。”
说着,语气里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怪不得。”几个丫鬟了然点头,看向许紫槐的方向,都不由得露出了几分鄙夷。
一众下人说话时,也没用刻意压低声音,只让许紫槐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许紫槐只觉得一阵屈辱,抬眼瞪着他们便开口骂道:“本小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一群低贱的下人说三道四了!都给我闭嘴!”
几个下人说得起劲,一下被骂,都吓愣了几分。
随后反应过来,讪讪闭了嘴。
“再敢背后说本小姐的是非,”许紫槐心下的怒火这才平息了几分,却还是气的很,警告道:“撕了你们的嘴!”
担架一路抬进房间,许紫槐就气了一路。
因为不只是那几个下人,几乎整个许家,下人见到她都指指点点的。
即便有些没这个胆子,看她的眼神也十分怪异,鄙夷的意味十足。
许紫槐气得要死,但彼时待在担架上动都动不了,再气也是无可奈何。
偏生那些人说的没错,她确实是被赶出王府的,她那日受完刑,给了钱后,还未来得及修养几日,便被王府的下人便连人带着行囊扔出了王府,说是王爷的命令。
若是以往的话,她做错了什么,或许还有老夫人给帮着说两句好话……
但这回不同这回她所做之事性质恶劣,便是老夫人,也无心保她了,近日来一直待在自己院中,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